第三十九章 我們重新開始

　　喬竹林認真地看著她：“別輕易跟我說分手。你不是我，這不是你該干的事情。”

　　“之前，是你輕易地說出了這個詞。”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是你。我也想自己爭氣一次?！?p>　　喬竹林搖搖頭：“別這樣。你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清楚我們的關系。好不好？”

　　“我還要如何相信你？”她認真地與他對視。

　　喬竹林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我無法說服你現(xiàn)在就相信我。因為我做過那么多混蛋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彼J真道：“可是這一次，我想為了我們的過去，認真思考一下?！?p>　　“可是我累了?！狈揭巳娇扌Σ坏茫骸斑@么多年，我累了?！彼﹂_他的手：“謝謝你勸我，我該回家了。拜拜?！?p>　　喬竹林眼睜睜地看她毫無表態(tài)地離開。

　　你知道嗎，昨天我穿那件衣服，打扮成那樣，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那是一套我穿了后你唯一認真夸過我的一件衣服。

　　你那天說：“你真美?！?p>　　我就記住了。

　　他上前，繼續(xù)拉住她：“我送你?！?p>　　方宜冉依然甩開他的手：“你不是我的誰，別對我這么好?！?p>　　喬竹林感覺心很痛，是真的痛。

　　原來她真正放棄自己，這么讓自己難過。

　　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消失，他狠狠地踢了邊上的那棵樹。這四年，或許她才是無辜的。而自己，始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沖動地做出一件件讓每個人都傷心的事情。

　　為什么自己的選擇永遠不能讓自己開心？

　　這一次，自己又會選擇什么？

　　他抽出一根煙，正想抽一根解悶的時候，卻想起方宜冉抽走自己嘴里的煙的場景。

　　她曾神情復雜地說過：“別抽了。”

　　原來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嗎？

　　他立刻奔向她離開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拜托，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他抱著頭蹲下，努力搜刮自己腦海里的想法。

　　“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現(xiàn)在，世界真的空蕩蕩了。

　　我到底要奔向誰？告訴我?。?p>　　難熬的夜晚。

　　當他回到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棧發(fā)了朋友圈，照片上是韓兮月的手被他抓著，兩人的手，在黑夜中緊緊相握。

　　那一刻，他心里沒有失落與難過，反而是釋然？

　　現(xiàn)在，我知道我要奔向誰了。

　　這幾年，你搞錯該愛的人了。你真的是個混蛋。

　　喬竹林嘗試打通方宜冉的手機，卻發(fā)現(xiàn)一次次都沒有人接。她就真的打算放棄自己了？他焦急地一邊等電話一邊發(fā)信息給她：“我想好答案了。明天，在學校湖邊見?！?p>　　她沒有應答。

　　另一邊的方宜冉回到家，手機里傳來各種電話信息的提示音，她有忍住不去看，但是到最后，她還是忍不住看了眼信息。

　　那一刻，她心臟皺縮。自己在期待他的回答。她非常清楚。但若是她去了，等待的卻是一個令人難過的答案，她該怎么辦？

　　她會崩潰的吧?？墒撬罎⒘四敲炊啻?，還要開這種玩笑嗎？他會不會選擇和自己在一起？不，別傻了。

　　她倚在窗前。不會去的。不會自取其辱。

　　她靜靜地在落地窗前點起一根煙，其實這一陣子，她一直在練習這個。

　　我想了想和你分開后的日子。大概是這樣的吧。所以得提前練習沒有你的日子。

　　她顫抖著手點燃那根香煙，在嘴邊摩擦了一會便放進唇齒間，煙味嗆人，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突然，她發(fā)現(xiàn)樓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

　　喬竹林。

　　他抬頭，她有那么一個瞬間想慌張地把煙給藏起來丟掉。但是他的視線已經(jīng)凝滯在了她那根煙上。

　　她突然感覺一切無所謂了，還不如讓他好好看清自己。

　　于是她冷靜地看向他。然后她就看見他低下了頭。他失望了吧。

　　突然她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他發(fā)來的。

　　“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你，所以我現(xiàn)在就來了。幫我開門?！?p>　　她慌慌張張地把煙丟掉，然后趕緊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突然又發(fā)現(xiàn)自己很搞笑，所以不再繼續(xù)做什么，強裝鎮(zhèn)定開門。

　　剛開門，就聽見電梯響的聲音，電梯門一開，他從門里走出來，他與她對視，方宜冉立刻扭開頭。

　　喬竹林飛奔上去，顧不得把門帶上就深深地擁抱住她。

　　方宜冉愣住了：“你在干嘛？先把門關上?！?p>　　“我要和你重新開始，我們重新開始。一切歸零，好不好？”

　　她的手停在半空：“你想清楚。行嗎？”

　　“沒有哪一刻比我現(xiàn)在還要清楚?！?p>　　方宜冉突然感覺自己的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來：“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答：“看我接下來做的。相信我，好嗎？”

　　她輕輕“嗯”了一聲。

　　聽到她準確的答復，他才松開她，回頭去關緊了門。

　　“對了。我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學著抽煙了？”他轉頭，看見她視線躲閃。

　　“和你分手后?！?p>　　他內心咯噔一下。

　　再也沒忍住，他上前強吻住她，然后輕聲問：“為什么？”

　　她被他吻的往后踉蹌了一步，只能抓著他的袖子小聲回答：“想……你。”

　　喬竹林眸子一沉，把她橫抱起來，放倒在沙發(fā)上：“你一點都不乖，越來越不乖，知不知道代價是什么。”

　　方宜冉驚詫地瞪大眼睛。這一次，他并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后悔吧。

　　她閉上眼環(huán)住他的脖子。

　　喬竹林睜開眼，看著她已經(jīng)閉上雙眼，這才吻住她緊閉的雙目。

　　“其實，我一直想對我真正愛的人做這個動作。我想告訴她，我有多愛她?！?p>　　方宜冉睜眼，眨眨眼睛。

　　“所以我，我是你愛的人嗎？”

　　他親吻著她的睫毛：“你說呢?！?p>　　方宜冉開心地笑了：“原來被你深愛著，是那么幸福的事情?！?p>　　“小爺我愛誰誰不幸福?！?p>　　方宜冉拍他臉：“油嘴滑舌?！?p>　　“以后啊。不許打臉，你男朋友靠臉吃飯?！眴讨窳中∽牧怂豢凇?p>　　方宜冉笑著抱著他的額頭親了一下：“這也是我想做的。”

　　“那我們算是，復合了？”

　　“不，是真正在一起?！?p>　　兩人對視著，便笑了。

　　方宜冉想說，我終于初戀了。

　　喬竹林溫柔地看著她：“你真美?！?p>　　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你剛才夸我了？”

　　“對。”喬竹林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我只夸我自己的女朋友?！?p>　　她覺得沒有比今夜更開心的一夜了。

　　“要不是因為你總說無聊，不然的話我們很多浪漫有意義的事情都做了。”方宜冉撅嘴。

　　以前看她撅嘴，只是會覺得她裝，可是此時此刻，他覺得她好可愛。

　　“以后一件一件陪你做。好嗎？”喬竹林溫柔地換了個姿勢，把她摟緊在自己的懷抱里。

　　“好。嘻嘻?！彼α恕?p>　　“先從你抱著我睡一晚上開始?！?p>　　“好。”

　　在黑暗中，喬竹林小聲地問：“我們一起戒煙吧。好嗎？”

　　幾秒沉默后，她答：“你不介意的話，就戒吧?！?p>　　“我打算，為了你，戒掉煙和游戲。我以后再也不去酒吧和夜場了?！?p>　　“……為什么突然這樣？”

　　“我本來對那些地方就沒有興趣，現(xiàn)在有你在我身邊，以后我的日子還會無聊嗎？”

　　“為什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說話這么好聽?！?p>　　“從今往后，你耳里都是我好聽的聲音?！?p>　　“嘻嘻。”

　　她乖乖依偎在他懷里。這是她想到最好的結局了，結果她實現(xiàn)了。

　　“太幸福了。這一切，都要你來實現(xiàn)?！彼锌溃骸澳愫臀曳质趾?，到底有沒有想我。”

　　靈魂拷問。喬竹林想了想：“我分不清，我那時候交疊的身影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那個時候我一定想的是你。”

　　“為什么？你不是一看見我就很失望嘛？”

　　“啊哈？”喬竹林撓撓頭，這該怎么解釋？

　　“我承認那個時候我確實想見韓兮月，因為我沒搞清楚我到底執(zhí)著的是什么。她困惑了我好幾年。”喬竹林誠實回答道：“你生氣嗎？”

　　方宜冉沉默了一會：“不?！?p>　　“為什么？”

　　“我的男朋友曾為了一個他喜歡的人，苦苦隱藏那么多年。這個悲情的套路我很喜歡……”

　　“方宜冉你皮了?！?p>　　喬竹林咬牙。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醋的，現(xiàn)在咋這么豁達?！?p>　　“因為此時此刻起，我終于可以確定了，你真真正正地屬于我。不怕被搶走?！狈揭巳叫ρ厶ь^看他。

　　“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它說一生太短……”她嘆了口氣說。

　　“一瞬好長?！?p>　　“我們哭著醒來?！?p>　　“又哭著遺忘?！?p>　　他倆又對視一笑。

　　“都怪你以前去KTV都不唱歌，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首歌呢?！狈揭巳奖Ьo他。

　　“你會握著我的手嗎？”她問。

　　“會。一直?！彼?。

　　“我感覺現(xiàn)在就像是在夢中?！?p>　　“你在我的夢中。”

　　她瞬間被甜到了：“這樣的你也太帥了吧。都怪你。不早點這么對我?！?p>　　“我知道，以后慢慢地讓你發(fā)現(xiàn)我的優(yōu)點?！?p>　　“我看見的你，一直都滿身優(yōu)點。”方宜閉上眼。

　　兩人不一會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