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朵兒走出去,林悅將炒好的茶揉捻好了,才吃飯。
她一個人的時候,一心一意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心里的憂愁悲傷像是一下子都空了,眼里心里只有鍋中慢慢變干的茶葉,和鼻子里充斥著的茶香。
朵兒一來,自己短暫的安靜的世界,一下子被打破,沒有了剛開始的心情。
她將揉捻好的茶,裝進自制的棉布包里。然后將自己經(jīng)年存放的春雪化的雪水,從桃樹根旁挖出一罐來,倒進炒茶的鍋里。
又將自己用新發(fā)出的竹子,做成與石鍋大小相當(dāng)帶著縫隙的竹板,放在鍋上,最后用春天的蘆葦編制的鍋蓋蓋上。
一切都弄好之后,她洗了一把手,才進屋吃飯。
一碗飯一盤菜她只吃了一半,便再也吃不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鄭東霖的臉時不時閃進腦子,每一次都讓她心神不寧。
放下手中的筷子,想起他那玩世不恭近于無賴的樣子,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高深功夫,還有動輒百萬銀子出手的豪氣。
腦子里一團亂麻,她喃喃自語道:“他是個什么人?。肯肫饋矶甲屓诵捏@膽戰(zhàn)的?!?p> 輕輕吐了口氣,不由的就冷西云那風(fēng)清云淡的樣子,頓時覺的心里安穩(wěn)了不少。
她不喜歡動不動心驚肉跳的感覺,她喜歡細水長流,平常平淡的安靜。而冷西云正是能給她這些的人。
而她要恢復(fù)林家的茶業(yè),一定離不開冷西云的幫助。
丫頭進來見她吃好了飯,便進屋收拾碗筷,邊收拾邊道:“小姐,天也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
林悅自去喝了杯水漱口,看著丫頭道:“蕓兒,現(xiàn)在林家已經(jīng)不是以前了,你該再去尋個好人家啊?!?p> 蕓兒笑道:“小姐,我可是去年才拿了咱們家三年的工錢,我可不想把到手的工錢再退回去?!?p> 林悅笑道:“咱家不差你那點工錢,你要是想走工錢不必退?!?p> 本來還笑著的蕓兒,一聽林悅?cè)绱苏f,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看著林悅道:“小,小姐,您這是要趕我走嗎?”
林悅一愣見她臉色都變了,才知道自己失言,立刻笑道:“蕓兒,我說著玩的,你快把碗筷收拾了,給我打洗臉?biāo)?。?p> 那蕓兒聽了立刻陰轉(zhuǎn)晴,端著碗筷笑道:“小姐,我這就去,您稍等一會兒?!闭f著蕓兒就飛也似的走出去。
林悅看著她出去,心里不由的感嘆,眼下林家雖是錢散了,但人沒散。
林悅一夜睡的昏昏沉沉,時夢時醒,夢里面都是橫梁山那血腥的一幕。
迷迷糊糊中聽到窗外有嘰嘰喳喳,不停歇的鳥鳴聲。
她再也睡不下,起身下床,穿了衣服。
想著蕓兒她們一定還沒醒,就自己打了水,洗臉漱口。
心想著,一定是父親太想自己了,所以自己才幾乎一夜難眠。
收拾完畢,她拿了一個小竹框,里面放上瓜果紙錢,去馬圈里牽了自己的馬,騎上去,便朝父親的墓地奔去。
可剛騎出林府大院,沒多遠的路,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身后想起:“林姑娘,去哪里?”
林悅聽著心里一個咯噔,想起昨天李從送回來的那本定金收據(jù),就住了馬,打算等他過來,問他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