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玄天司主司有請???”楊祎沖張靈夕抬了抬眉毛,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
張靈夕一臉云淡風(fēng)輕,“哎,現(xiàn)在金陵世家里誰不知道我和玄天司主司崔大公子交情匪淺啊,除夕宮宴當(dāng)著全金陵城世家的面我把人帶走的。如今,邀請另一位公子入房一敘,總得有外子和外男的區(qū)別?!?p> 楊祎:“……”
楊公子最近相當(dāng)苦悶,斗嘴接連失利,還沒處講理。
崔公子也罕見沒屏住高冷姿態(tài)。大概“外子”一詞太具有威懾力,他剛倒了杯熱水喝上一口,此刻撐著長桌咳得震天響。
張靈夕一臉大獲全勝的得瑟表情,從楊祎手中拿過酒壇,坐到桌前盯著看。
“怎樣?你是打算喝嗎?”楊祎有些擔(dān)憂地坐到她身邊。開玩笑歸開玩笑,幾人做正事從不會含糊,而且默契十足。
“只能一試了?!睆堨`夕右手食指摩挲著酒壇子口,“我喝,然后親自感受靈蠱,是最快最準(zhǔn)解析出蠱引順序的方法了?!?p> “會不會有危險?”崔甯還是有些擔(dān)憂。
“沒事,曼陀羅靈蠱雖然險毒,但并不是見血封喉,一時半會死不了,只是耽擱了會蔓延開來,而且極其難解。”張靈夕摸上了左手小臂上綁著的絕塵,“與其無頭蒼蠅似的等待,不如主動出擊?!?p> 楊祎也覺得以身試毒的方法太過冒險,“其實(shí)我們抓到幫兇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不如先去排查?抓到了讓他供出蠱引順序是否更為保險?”
張靈夕搖搖頭,“你也說了是幫兇。主謀十有八九早就逃之夭夭了。且不說這幫兇是否知道靈蠱詳情,單說出來執(zhí)行這種喪盡天良任務(wù)的,絕對是訓(xùn)練有素的死士,抓起來不知道要多久,中毒的人和尸都不能等的,而抓到了他一死了之,我們還是得自尋解藥。而一來一回耽擱的時間,如果那一百多焦尸一起二度尸變,我們都收拾不了?!?p> “如果我們能先把蠱毒解了,整個局面倒是變得好控制很多,查案和抓人時也不擔(dān)心遇到掣肘。”崔甯側(cè)過臉看張靈夕,“你叫蕭潯過來,是擔(dān)心你中蠱了控制不了絕塵是嗎?這個曼陀羅靈蠱到底可以迷人心智到什么程度?你真的有把握嗎?這里可是死了一百多人了,其中不乏高手。”
“不知道。”張靈夕笑了,“我也是搏一把的。資料有限,我見過的也是第一層的蠱毒,這是第二層的。死那么多人,說明迷蠱效果挺強(qiáng),你倆可要好好保護(hù)我,別讓我在迷混狀態(tài)時被人殺了。哈哈哈,只要不死,解蠱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你看謝湃他們還好好的,時間并不緊迫。而且,退一萬步說,總共也就十種排列方法。萬不得已之下,再用最蠢的方法也不遲?!?p> 崔甯盯著張靈夕看了好一會,“說吧,這個蠱還有什么了不起的效果,讓你這么忐忑?!?p> “哈哈哈哈……”張靈夕仰天大笑,“效果嘛……就是,可能有很強(qiáng)的催情作用……”
崔甯:“…………”
楊祎:“…………”
“你們說老天是不是整我,讓我嫁不出去,又三天兩頭給我下藥?!睆堨`夕聳聳肩,“不過不要擔(dān)心,這個只是有催動作用,不那什么也不會死啊傷啊的??瓤?,只是場面可能會比較難看……所以,讓準(zhǔn)備了單間和浴池,情況不好別客氣,把我摁水里!這個藥性被水泡開了就淡化了。哎,我這是做了什么孽。不過,結(jié)束后我得給你們一人一錘子敲到失憶……”
崔甯:“…………”
楊祎:“…………”
張靈夕若無其事地吸了吸鼻子,拎起酒壇子就對口喝起來。
楊祎驚愕道:“需要這么喝嗎?”
“時間緊迫,快速進(jìn)入狀態(tài)勝率高?!睆堨`夕仰著脖子噸噸噸喝了半壇子,“這酒不錯,其實(shí)謝家真的挺用心招待大伙兒的,只是攤上這么大個麻煩……”
楊祎和崔甯對視了一眼,有些心疼,但嘴里還是開著玩笑說,“喝吧喝吧,難得有機(jī)會暢飲一回。誰敢動你,從小爺?shù)氖w上踩過去!放心喝!”
蕭潯推門而入時,就見張靈夕喝光了最后一口酒,豪邁地放下大酒壇子,面色泛紅地打了好大一個嗝,“撐死我了……哎,蕭潯哥哥你來啦……那什么,情況他倆會給你說的,如果有啥,絕塵就拜托你了?!?p> 說罷,張靈夕盤腿而坐,閉眼開始運(yùn)轉(zhuǎn)靈力,有意識的一次一次沖撞體內(nèi)慢慢集結(jié)的靈蠱。沒一會,豆大的汗水就布滿了小臉和脖子。
“第一個,根。”張靈夕突然發(fā)聲,崔甯提起早就準(zhǔn)備在桌上的毛筆,在紙上寫下一個端正的“根”字。
一炷香過后,張靈夕又說了個“花”字,但是她的皮膚已經(jīng)紅透了,垂放在膝上的雙手,也顫抖得厲害。
楊祎趴在她對面的桌前,眼睛不時瞅一眼擰著眉毛專心盯毛筆的崔甯,又瞅一眼滿臉淡定卻把自己袖子抓皺了的蕭潯。
一直沒有睜開過眼睛的張靈夕,在蕭潯再次輕輕幫她擦汗時,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沙啞的嗓子軟軟地喊了一聲“蕭潯哥哥……”
蕭潯大振,心臟仿佛要破喉而出,但強(qiáng)大的自控力和意志力讓他冷靜下來,他用力咽了咽口水,一把抓住張靈夕的左手小臂,果然綁在上面的絕塵已經(jīng)震動得厲害。下一刻,他拔出小腿上的短刀,劃開了自己的左手手心,顫抖著握上了絕塵。
那玄鐵短棍嗚咽著蜂鳴又狂震,但并沒有將他彈開。就在他松了一口氣時,一轉(zhuǎn)臉對上了張靈夕半睜的雙眸。
那張他魂系夢牽的小臉近在咫尺,雙眼含情,鼻息溫?zé)?,他剛剛平靜些許的內(nèi)心,又瞬間大風(fēng)驟起。
崔甯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在猶豫是自己出手還是讓蕭潯出手時,蕭潯一把將張靈夕打橫抱起,快步向屏風(fēng)后面的大浴池走去。
楊祎和崔甯對視片刻,正打算起身的動作停止下來,終究又坐了回去。
竹樓的套房很大,可再怎么大從前廳走到浴池也就幾十步路,但蕭潯覺得這是他走過最艱難的一段路。
心愛的姑娘渾身滾燙在自己懷里,小臉剛好靠在自己露出的脖頸上,溫?zé)岬暮粑龂娫谧约憾@比上次人砸進(jìn)他浴桶更加震撼,畢竟那會沒有任何身體接觸,而現(xiàn)在……姑娘不知是出于本能不想掉下去,還是別的什么,軟軟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腦袋還在肩窩里蹭了蹭……
真要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