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貞星君隨風為了找到一直掛念在心的妹子,不惜大展神威,連破兩關(guān),引來了孔子學院所有人的注視。
然后他就被山上來人緊急帶走了。
“這,”才剛剛喊了一聲師兄的芒果就一臉茫然的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的隨風被直接帶走了。
“難道是我的優(yōu)秀直接驚動了孔子學院的院長?”隨風自戀的反思道。
被愛情籠罩的人吶,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總在自傲和自卑之間回蕩。
不過他倒是猜對了,要見他的,確實是孔子學院的院長。
這一代儒家的掌舵者,據(jù)說已經(jīng)是圣人的庚子。
“廉貞星君在孔子學院混跡這么多天,我等竟然沒有發(fā)覺,真的是失誤啊?!备邮且粋€很俊俏的男人,看上去完全沒有歲月的痕跡--但他其實已經(jīng)年歲不小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隨風總覺得他有點眼熟。
“小子不過是在山腳下叨擾,學點皮毛東西,怎么好打擾院長大人呢?”隨風皮肉不笑的道。
就知道這幫子圣地沒這么好進,果然一來就給逮住了。
最怕麻煩了!
“隨風公子勿怕,我并沒有惡意?!备有Φ?。
“你有惡意我也不怕啊?!彪S風無精打采的道。
以他的修為,一個小小的儒家圣地還困不了他,兵家圣地那還差不多。
“如此甚好?!备有牢康膿嵴频?。
不過隨風現(xiàn)在就像一條死魚一樣,直挺挺的癱在那里,任由庚子擺弄了。
愁啊,被這幫老家伙纏住,那還怎么去找我的仙霞?。恳窃谶@段時間里,她又看中了一個人。
如果那個人還追求她,如果她覺得那個人還不錯,如果他們在一起了...
隨風突然振奮起來,問道:“不知院長大人找小子何事?”有事就快說,說完我還得去找我的仙霞姑娘呢。
一想到仙霞現(xiàn)在可能在什么地方跟一個陌生男人聊天,還用著那溫柔好聽的聲音,隨風就忍不住心里抽痛。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再不快點,那邊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了!
說不定那個人已經(jīng)約仙霞姑娘去玩了,會去哪?花園?橋邊?還是小樹林?
不對不對,一定不會是小樹林。
那會是哪?茶館?書店?小樓?還是酒店?甚至是他住的旅舍!
不會不會,仙霞姑娘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不過為什么會想到書店呢?那不是自己喜歡去的地方嗎?
那個人品味還挺好。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如果仙霞小姐和那個人兩情相悅呢?
隨風一想到小臉羞紅的仙霞小姐坐在旅舍的小凳子上。
凳子只有三張,那個男人坐了一張,而仙霞姑娘就坐在旁邊,那個咋咋呼呼的侍女小紅就乖乖的站在仙霞姑娘的后面。
你說你站著干嘛?你上去扇那個狗男人?。?p> 隨風想到那個男人湊近了仙霞姑娘,說著什么悄悄話,說不定還握住了仙霞姑娘的手。
仙霞姑娘的小臉瞬間就通紅了,但她欲拒還迎,最后還是羞澀的把小手交到那個男人手里。
然后他們越聊越開心,一起走了進去,坐在了床上。
隨風的心里一陣恍惚,怒氣和悲傷一齊涌現(xiàn)。
你說這個世界他咋就這么苦呢?
“隨風公子,你怎么了?”庚子也發(fā)現(xiàn)隨風不對勁了。
就在一瞬間,隨風莫名其妙提起來的氣勢又莫名其妙的一瀉千里。
接著他馬上就變得頹廢而沮喪了。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彪S風無力的擺了擺手。
他現(xiàn)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旅舍里,拿出自己的好酒,好好的哭一頓,然后然后大睡一覺。
你說這人生,他怎么就這么苦呢?
“隨風公子,你沒事吧?”庚子還是不放心。
“無妨,您繼續(xù)說吧,我聽著呢?!彪S風就像一個重癥病人一樣,強打著些許力氣,擺了擺手道。
庚子也弄不懂這些年輕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無奈的繼續(xù)說道。
“公子在我孔子學院下面流連許久,難道是對我孔子學院的心中君子之法感興趣?”
庚子雖然是試探,但基本已經(jīng)確定了。
畢竟孔子學院有,而其他地方?jīng)]有的,就只有這心中君子之法吧。
“算是吧?!彪S風沒有直接肯定也沒有否定,畢竟他總不能說,他的目標是游蕩大赤諸子百家圣地,納百家之長,熔煉自己的包容之道吧。
“算是,”庚子也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這個問題,又問道:“那不知公子的收獲如何了?”
雖然說山下的心中君子之道只是一點點皮毛,理論上學不到什么,但像隨風這種妖孽不能理常理度之,他們最擅長見微知著,說不定從那一點小皮毛就把儒家這些年的研究成果全部逆推出來了。
畢竟從虛無里創(chuàng)造真理很困難,但從規(guī)則推演已有的知識卻很容易。
至少對他們來說是如此。
“弄懂,倒是弄懂了?!彪S風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他不在意,也沒必要隱瞞。
“不過就是悟不出來?!?p> 這就是他之前在酒樓里一直在糾結(jié)的問題。
不是不會,邏輯上也能說的清。
但就是自己沒有頓悟,沒有從心到身,由內(nèi)而外的明白心中君子。
煩啊,這人生,真的處處跟我作對;不知道仙霞姑娘和那個男人進行到哪步了。
隨風現(xiàn)在真的想提刀去把那個男人砍了。
但想想又覺得不妥,如果把那個男人砍了,那仙霞姑娘不得很傷心?
為了一己私欲,讓仙霞姑娘傷心,這真的是愛嗎?還是只是獸欲而已?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等著仙霞姑娘投入別人的懷抱,那還要這愛有何用?
拿來吃嗎?
真的難啊,這世界,他咋就這么糾結(jié)呢?
隨風咸魚翻身,又換了個姿勢。
但坐在上首的庚子卻感慨道:“方才我還當公子是一介小輩,卻不想公子已經(jīng)和我等一般走在這條路上了,真是對不住?!?p> “別別別,我就是你的小輩?!彪S風姿勢古怪的攤在椅子上。
突然,他動了動鼻子,突然道:“你的味道不對。”
“什么味道?”庚子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難道是今天早上吃的螺螄粉滴到自己衣服上了?
可是出來的時候妻子也沒有罵自己?。克钍懿涣寺菸嚪鄣奈兜懒?。
“道的味道。”隨風雖然還是那個頹廢樣,但他的眼睛里卻凝聚出了一點異樣的光芒,“你應(yīng)該,還沒有真正的觸摸到大道?!?p> “這你都能聞出來?”庚子大驚,這是什么技巧,難道這就是廉貞轉(zhuǎn)世的特殊之處?
“當然不是真的用鼻子聞的?!彪S風撓了撓頭,“為什么你都沒有摸到大道,他們也稱你為圣人啊?!?p> 圣人可不是好當?shù)?,那可是得得到所有人認可,在某一方面達到巔峰的人。
“無非是朋友抬舉的。”庚子自嘲道。
“我也不過是通往大道的路上的一個孤獨的朝圣者罷了?!?p> 這句話瞬間觸動了隨風。
是啊,孤獨,沒有了仙霞姑娘的自己不就是一個孤獨的孤家寡人了嗎?
一時間,隨風甚至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情緒來。
不過他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原來你是在沽名釣譽啊?!?p> “確實沽了名,也確實釣了譽,但這都并非我本意。”庚子苦笑道。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啊,就算他貴為儒家掌舵人,孔子學院院長,那也是處處受限的。
“而且,很多時候,束縛我們的,不是那實實在在的人和物,而是那些虛無的條條框框啊?!?p> “切,不好玩?!彪S風雖然看不起也看不慣這種事,但他自己確實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p> 不然他也不會在孔子學院外面轉(zhuǎn)悠那么久都不敢進來了。
在那幾個人里,他的感情最豐富,對這些虛無抽象的東西感知也最敏銳。
所以,他其實也更容易被侵蝕。
“天下之苦,但也不能停下前進的步伐啊?!备拥难劬锖币姷牧鞒隽艘稽c疲憊。
“你的味道又變了?!彪S風突然道:“變得有點像陛下。”
“皇帝陛下嗎?我何德何能與他相比?我不過在這只巨虎的一毛之地,就已經(jīng)無力抵抗侵蝕了,而那位,可是立于虎首,卻一直堅挺的偉大人物啊?!备訜o奈的道。
“你在說什么?”隨風沒聽懂。
“隨風公子,我有個故事不知道你想不想聽?!?p> “你說?!?p> “也不是故事吧,其實是一種假說,源于很久以前的一位儒家先賢?!?p> “那位儒家先賢認為,人類社會是一只巨大的老虎?!?p> 這只老虎能夠吞噬人類,把人變成最為忠心的倀鬼;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便開始豢養(yǎng)這只大老虎。
最開始的時候,部落首領(lǐng)把部落的奴隸和戰(zhàn)俘喂給這只大老虎,這樣他們就能夠得到最衷心不二的奴仆了。
統(tǒng)治者依靠這只大老虎控制底層的人,成了一種簡單好用的手段。
后來統(tǒng)治者內(nèi)部發(fā)生分裂,王座上不斷換人,但不管是誰,都會繼續(xù)飼養(yǎng)著這只巨虎。
這只老虎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危險。
終于有一天,人類最大的危險來了,底層的人推翻了統(tǒng)治者,把他們踩在腳下。
他們以為他們得到了自由,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很多同伴是異心的倀鬼。
那只老虎開始躲進幕后,利用倀鬼影響著世界,并不斷吞噬著人類,形成新的倀鬼。
隨著各種制度的出現(xiàn),人類的階層開始變得混亂,有人升,也有人降。
而那只巨虎就這樣把自己的爪牙伸到了各種地方。
“我們雖然生而為人,卻遲早被吞為倀鬼;這,就是倀鬼理論?!?p> 庚子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爹爹你又在嚇人!“
隨風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哎?”
“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