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靴子何時落下
被母親埋怨,竺七月很無力的樣子,也沒法說現(xiàn)在干什么,就撒謊說:“在單位呢,大家都在加班,我又是新人,怎么可以離開呢?”
她的母親再怎么火大,也由不得了,只能嘆口氣:“那好吧,等哪天再給你重新安排,咳,跟你操不夠的心?!?p> 聽了母親這句話,竺七月心里很窩火,卻又無處發(fā)泄,只能嗯啊的應(yīng)承。
看到竺七月放下電話,安然輕啜一口咖啡,道:“你媽的火還那么大!盯你倒是很緊的?!?p> 竺七月呆呆地坐著,眼睛不知看向什么地方,安然用手在她眼前晃一晃,又問道:“你真的打算去相親?裘子墨這邊徹底涼了?”
竺七月眼神還是那么空洞,下意識端起咖啡來,眼珠這才轉(zhuǎn)動一下:“裘子墨本來就是過去式了,難不成我還要回頭哭天搶地的求著他?我要是再給自己貼一個下賤的標(biāo)簽,那就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p> “贊成?!卑踩回Q起大拇指。
她怎么也沒想到,此時就在離她們不遠(yuǎn)的地方,坐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位,已經(jīng)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幾位女服務(wù)員在遠(yuǎn)處變化著角度,拍著他的照片,他實在太帥了!五官立體深邃,玉雕般完美,薄唇緊抿,目光堅毅,讓人看一眼,就不舍得挪開眼神。
反觀與他對座的男子,卻局促不安,緊張得手足無措。
他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喉結(jié)上下滑動幾下,這才說道:“裘總,您看這個合約……”
裘子墨眼神似笑非笑,卻什么都不說。這讓對座男子更是拿不準(zhǔn)他心里在想什么。
裘子墨最善于玩兒心理戰(zhàn)術(shù),很少有人能猜透他心里想什么。
“那,裘總,我們下周再約詳談可否?”那人小心的提出建議。
裘子墨頷首站起,伸出手來與對方握手,然后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離去,
整個過程舉止得體,堪稱教科書般的姿態(tài)。
目送他離開,對座男子頹唐地坐下來,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錯誤。
都知道裘子墨冷漠如鷹,狡猾如狐,實在難以對付,卻又不敢輕易得罪。
今天錯過去,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有機會簽下?只是有一點讓他很不解,開始的時候,氣氛很不錯,可是自從隔壁來了兩個女人聒噪一番,他就突然冷淡下來了。
影響成功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這一切,竺七月什么都不知道,她從咖啡廳回到家,一頭扎到床上,什么都不想動了。
想想今天的遭遇,她委屈的不行,被上司當(dāng)眾羞辱,又被前夫撞見卻又無視,這是過得什么日子?竺七月想哭,卻又不能放聲哭一場,什么時候,連哭都這么奢侈了?
門開了,母親從外面走進來,她給竺七月拿來兩張賬單,一是孩子的托管費,二是她本人的藥費。
竺七月強撐著坐起來,從包里找出錢來,兩張賬單恰好把她的手頭全部掏空了。
心里沒來由的肉痛,又安慰自己,幸好周五可以兼職了。
母親的臉色不太好看,嘮叨了幾句:“現(xiàn)在過得這叫什么日子!當(dāng)初就勸你把孩子打掉,現(xiàn)在倒好,連治病都不敢吃藥。讓你找個男人,你也拖著,早晚拖死我這把老骨頭?!?p> 母親一開始就反對她和裘子墨在一起,后來知道表姐也喜歡裘子墨,就更加反對了。
逼著竺七月退出來,又逼著她把孩子打掉,這就是,為什么竺七月在醫(yī)院寧肯死,也不告訴母親的緣故。
從小開始,母親就喜歡表姐勝過竺七月,為了保住孩子,從殯儀館活過來,她就去了國外。
等她回來,一切都成了既定事實。
最近幾天,竺七月始終在高度的緊張中度過,羅曦給了她一份策劃案,卻是難度非常大的一個策劃案,以她的能力很難勝任,這恐怕就是故意刁難她,然后找機會趕她走了。
竺七月既要加班加點做好這個策劃案,還要給全策劃部搞好服務(wù),時不時還要聽羅曦尖利的呵斥。
她的特殊境遇,策劃部的同事,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大家知道,她被辭退就是那只早晚要落下的靴子,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就是人性,每個人都喜歡欣賞不如自己的人生。
原定計劃是周五,她就要當(dāng)眾闡述她的策劃案的,但是,不知道是哪方面出了問題,時間推遲了。
這讓竺七月緊繃著的弦,稍微緩和了一些,晚死總比早死強一些,能多待一陣子,工資多開一些,畢竟現(xiàn)在她需要錢。
又熬過了一周,就在竺七月被人們指指點點的議論,弄得精神要崩潰的時候,羅曦喊她去辦公室了:“竺七月,你的策劃案做得怎么樣了?知道不知道?為了給你多爭取時間,我是在總辦那邊說了很多好話的?!?p>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竺七月的心沉了下來,但是表面的應(yīng)承還是要有的,說了些感謝的話。
決定命運的闡述,何況這是竺七月第一次獨立闡述策劃案,心里緊張到了極點。
把策劃案反復(fù)看了幾遍,這才匆匆趕到了會議室。接下來,所有與會人員都陸續(xù)到齊了。
參加會議的人在約定的時間有順序的走進來,竺七月手心里冒汗,一直站在幻燈機前。
王大年竟然也來了,他顯得也非常緊張,考核竺七月,其實也就是考核他。
羅曦的高跟鞋敲著勻稱的節(jié)奏,走了進來。
表針慢慢指向九點,就要開始了,竺七月的心狂跳起來。
被判死刑的時刻到了。
就在這時,他推開門走了進來。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大氣不敢出,迎接他的到來。
他就像是那個答案,最后一個出場,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坐在了正面的位置。
裘子墨落座,大家也相繼落座,羅曦對竺七月點頭:“開始吧”。
竺七月清清嗓子,開始了闡述。
“大家好,我叫竺七月,我今天是要就盤活江南省存量資產(chǎn)進行策劃案闡述……”
“謝謝大家的聆聽,這就是我此次的策劃案,如果有不足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