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子看著蟒山滿臉的戒備,裂開嘴角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只見他掀開自己的寬大斗篷,然后將外衣拉,顯露出對方明顯的腹肌,斗篷男子一開始為了博取蟒山的信任,便已經(jīng)掀開上衣一次了,和上次一樣,正常膚色下對方的腹肌較為明顯。
突然,斗篷男子的副腹部肌肉變得透明,然后,蟒山看到了異常驚悚的一幕,對方的腸道仿佛黃鱔一般,在不停的緩緩蠕動、伸縮,接著,他從大腿根外側(cè)抽出一柄短刃。
噗呲!
斗篷男子忍痛朝著自己的側(cè)腹刺進一刀,蟒山可以看到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密集,整個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他在自己的腹部切割出一個小型的“窗口”,然后他緩緩撕開腹部的肌肉,顯露出了已經(jīng)替代他腸道的淡紫觸手,這些淡紫滑膩觸手占據(jù)了他腸道的位置,或者說是他的腸道變種成了這些紫色滑膩觸手,堆砌在他的胸腹內(nèi)不斷蠕動,如同黃鱔在泥地中游動。
蟒山看得頭皮一寸寸發(fā)麻,下巴和耳后傳來輕微的瘙癢,嘴角不自覺張開一絲縫隙,攤開的左手差點就轟出一發(fā)靈性脈涌。
“呵呵!其實我并沒有從坑洞中徹底逃脫,即使它剛剛蘇醒,處于虛弱狀態(tài),即使我用電鋸斬斷了纏繞我的觸手,可這些滑膩觸手還是伸進了我的咽喉中、大腦中,將‘生物孢種’種植在我體內(nèi),等我逃回家沒幾天,我就發(fā)現(xiàn)了自身的異常,我正在一點點變成它的一部分!”斗篷男子邊說邊將撕扯下來的肌肉重新合蓋上,他體能的紫色觸手不斷蠕動,撕裂的傷口很快重新粘連在一起,估計不用太久就可以完全痊愈。
厚重、沉悶的烏云仍然霸占著瑩白的圓月,隱約只能看到一抹朦朧的白弧,寂寥的荒地上點綴著零星低矮灌木,還有一座詭異陰森的樓房,重新披上斗篷的數(shù)學教師抬頭看向蟒山,眼神幽邃而陰冷。
斗篷男子緩緩開口道:“它擁有占據(jù)建筑,與其共生的能力,還有傳送至無人之地隱藏自身的能力,同時可以影響范圍內(nèi)人類的思想,將人類拖入失控于瘋狂的深淵,當然了,這樣的場景下,常常伴隨著惡靈的誕生?!?p> “我的請求是幫我脫離它的控制,我還有自己的親人等待著我回家,我還有大好的年華,我不想成為怪物的一部分,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一些…額異界旅客來過,你是唯一達到這個階段的人?!?p> 【叮!主線任務(wù):調(diào)查清楚荒廢宿舍事件的真相已完成!即將刷新主線任務(wù)?!?p> 【主線任務(wù)已刷新:擊殺蔓云異種主體!】
蟒山看著自己的主線任務(wù)陷入思考,既然主線任務(wù)已完成,說明斗篷男子說的是真話,是荒廢宿舍的真相,看來他的確是受害者,但是還有很多疑點讓人在意啊。
蔓云異種居然影響范圍內(nèi)生人思想的能力,它與這棟宿舍共生,然后封鎖了宿舍的房門,模糊了宿舍內(nèi)的視野,讓還留在宿舍中沒來得及走的學生被困在其中,陸續(xù)成為活死人,而它傳送至無人的荒涼之地,也引誘了許多這些荒涼之地唯一的生活者前來,將其困住,利用他們的怨念炮制成為惡靈。
可蟒山收集到的白瓷骨又是什么呢?系統(tǒng)設(shè)置的隱藏祝福?還是什么強大人類的尸骨?那么樓梯的墻壁上給的字體暗示又是什么,這應(yīng)該才是系統(tǒng)設(shè)置的暗示吧!
斗篷男子為何知道第二個“禁聲”的暗示,他不是沒有進入到宿舍中嗎?一旦他進入宿舍中,立即就會成為它的一部分了。
主線任務(wù)要求擊殺蔓云異種的主體,意味著還有它還有一些小的副體嗎?比如斗篷男子?蟒山感覺到還有一些自己沒有觸及到的疑點,用力去回想?yún)s又察覺不到。
蟒山用手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將張開一絲縫隙的嘴巴合上,然后朝著斗篷男子說道:“你是怎么跟著它傳送至此地的?它會不會在戰(zhàn)斗的過程中傳送逃跑?它為什么選擇這棟宿舍作為自己的共生體?”
蟒山一連拋出三個疑問,斗篷男子明顯愣了下,然后思考著回答道:“我被種下它的生物孢體后,獲得了超出人類極限的體能和吞食血肉,治愈自身的能力,同時和它的聯(lián)系越來越強,我正在逐漸成為它的一部分,當它傳送時,我也會被迫地跟著自行傳送?!?p> “它的傳送能力是連帶自身和共生體一同傳送的,限制就是需要消耗一些時間,這個過程可以被輕松的打斷,至于它為什么選擇這座宿舍共生,那是因為在當時,老師和學生們差不多都走光了,僅剩下一些沒有辦好轉(zhuǎn)學手續(xù)的和一些消息不靈通的學生,還住在學生宿舍中,所以這棟宿舍是當時山頭上唯一有生人的建筑,虛弱的它自然選擇了宿舍進行共生。”
蟒山逐漸收起了自己攤開的左手掌,蔓云異種具有影響范圍內(nèi)人類思想的能力,可以逐漸將人類的思想拖入失控與瘋狂的深淵,不知道數(shù)學教師受到了多大的影響。
斗篷男子似乎看出了蟒山最后的顧慮,笑著說道:“由于我屬于它的一部分所以我并不算是人類了,所以我的思想并沒有受到腐蝕,我甚至懷疑即使擊殺它,我也不能恢復正常了,只是能夠脫離它的傳送影響,回到家里去過正常的生活,所以我的請求就是幫助我,將它徹底擊殺!”斗篷男子指向了前方的荒廢宿舍。
既然可以從斗篷男子這里知曉所有的真相,那么主線任務(wù)為什么要求我去清理五個房間,要求我去擊殺二樓的鎮(zhèn)守惡靈?我之前辛苦收集的線索似乎有點沒有用處,頂多是和斗篷男子所說的信息相吻合,增加我的可信度而已,我清理房間的過程中收獲的白瓷骨也開啟了隱藏祝福,這樣說來我之前的清理房間也非常重要,讓我擁有了擊殺最終boos的手段。
或許在宿舍中,可以收集到更多的白瓷骨,靈性脈涌的次數(shù)也會增加,這白瓷骨難度是系統(tǒng)設(shè)計出來的道具?唉!要是屬性欄沒有被封鎖,白瓷骨就會彈出半透明的信息面板,我的疑惑或許就解開了。
如果白瓷骨是系統(tǒng)設(shè)置的隱藏道具,那么白瓷骨出現(xiàn)在干枯胚胎中、沙發(fā)海綿填充物中也可以理解,如果白瓷骨是宿舍中人類遺留的尸骨,那么它是怎么出現(xiàn)在胚胎中和沙發(fā)中的?
沒等蟒山再次發(fā)聲,前方的荒廢宿舍傳來轟隆的響聲,兩人連忙看向兩百米外籠罩著幽芒的宿舍,突然的,蟒山感覺到整棟宿舍變得詭異起來,如同形成了一個整體,仿佛由2D畫質(zhì)變?yōu)?D畫質(zhì),突兀的立體起來。
雖然蟒山看不到宿舍內(nèi)部的變化,但隱約可以感受到整座建筑產(chǎn)出了詭異的改變。
咔咔!咔咔咔!
整座建筑的正面墻壁開始撕裂開來,細小的淡紫肉芽出現(xiàn)在縫隙之間。
啪!
整座建筑的正面墻如同多米諾骨牌,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激蕩起夸張的沙塵,一個龐大的惡心身影,出現(xiàn)在了宿舍當中,占據(jù)了宿舍百分之九十九的面積。
蟒山的瞳孔瞬間放大,無法自制的恐懼溢于言表,嘴角不自覺張開一絲縫隙,一旁的斗篷男子一臉陰狠地看著對面的龐然大物。
一個十多米高,狀似蘑菇的紫色生物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它有著深紫的類似蘑菇傘的寬厚殖體,像蝴蝶翅膀一樣往后延伸,最前端的殖體部分,是一個向內(nèi)凹陷的小缺口,缺口里是白色殖體網(wǎng)狀組織,包裹著熒紫色的細膩、精致的脆弱軟體,這似乎是它的大腦或者說是內(nèi)核。
整片深紫蘑菇傘的背面,有著許多拳頭大的白褐斑點,蘑菇傘的腹部是向內(nèi)凹陷的,從中延伸出數(shù)百根粗細不一的淡紫滑膩觸手,宛如千年古樹盤踞的樹根,糾結(jié)著垂在地面上,支撐起了整片龐大的蘑菇傘,這些腹部延伸出的觸手,最粗的有石柱粗細,最細的只有手臂粗,密密麻麻地盤踞在一起,令人發(fā)瘆!
作為曾經(jīng)在宿舍中停留了五十分鐘的蟒山來說,他立刻敏感的發(fā)現(xiàn),宿舍中的所有房間,所有格局全部消失,變成了一個只有五面墻壁的空殼,十多米高的蔓云異種滿當當?shù)娜麧M了整座建筑,側(cè)邊的墻壁上,蟒山看到了曾經(jīng)在樓梯墻壁旁的三幅畫框,那被模糊的第三幅圖像此刻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一幅沒有圖像的字體,黑色的楷體赫然寫道:“種子是潛在的花和果實!”
“種子”,這是在暗示斗篷男子體內(nèi)被種下的生物孢種?還是有著其他的暗示?
斗篷男子看向蟒山,急促著說道:“攻擊它的蘑菇傘前端凹陷內(nèi)的軟肉,還有腹部下的凹陷,這是它的弱點!”
這不是廢話嗎?稍微來個正常人都能看出蘑菇傘前端的軟肉和腹部凹陷是弱點好吧!更別說是戰(zhàn)斗素養(yǎng)不俗的蟒山了。
蟒山暫時將“種子”的暗示埋入心底,專心面對著狀似蘑菇或水母的蔓云異種,由于他的月之鏡和靈性脈涌都有距離限制,所以他無法主動攻擊,只能靠近蔓云異種十米內(nèi),他的攻擊才有效。
月之鏡的攻擊距離為七米至八米,靈性脈涌的攻擊距離為十二米,蔓云異種距離蟒山還有較遠的距離。
昏黑的天穹下,厚重、沉悶的烏云遮蔽了瑩白的圓月,抬頭看去,依稀可以看到一抹朦朧的白弧,蟒山估計這烏云是不會散去了,寂寥的黃土沙地上,一座建筑安靜屹立……
蟒山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心中的謹慎達到了極致,他可不想被這些骯臟的惡心觸手碰到,蟒山一共搜集了五件白瓷骨,破開宿舍的血肉門鎖消耗掉一發(fā),解決活死人群消耗掉一發(fā),還剩下三次使用次數(shù),月之鏡也只剩下十七秒的照射時間。
而月之鏡的除靈效果,不知道對蔓云異種有沒有用處,畢竟它不是惡靈或者更高級的怨靈,而是一種詭異的古老生物。
“這亮銀的光線你也看過了,對蔓云異種有沒有用?”蟒山舉起自己的月之鏡,對著斗篷男子開口問道。
蟒山故意提到了蔓云異種的名稱,仍然在試探著對方,對他來說,寧愿一個人獨自戰(zhàn)斗,也不想帶著個暗藏居心的隊友,那無異于點開了“黑人抬棺”的音樂。
“哦?它的物種是蔓云異種?這可真是形象的名稱,以前的異界旅客沒有達到過這個階段,他們沒有提起過這個名稱。這亮銀光線對它應(yīng)該有用,我只是靠近這亮銀的光彩,便感覺自己的頭發(fā)隨時會點燃一般?!倍放衲凶又匦麓魃狭撕谏拿倍?,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相當完美的回答,不過就是這種完美的正?;卮?,才讓人感到詭異、不安,蟒山深深地看了眼斗篷男子帽兜下普通的面容,將視線轉(zhuǎn)向了蔓云異種。
嘩!嘩!
蔓云異種龐大、臃腫的身體開始移動,它如同一只深海水母,蠕動著臃腫、寬厚的“蘑菇傘”,下端盤踞的觸手開始瘋狂移動,似乎將空氣當成了大海,以游動的姿勢朝著兩人襲來。
蟒山左手握月之鏡,右手持鋼管廉戈,黑色學生書包中的五塊瓷白骨已經(jīng)碎了兩塊,化為細小的顆粒,蟒山每使用一次靈性脈涌,白瓷骨便會相應(yīng)的碎裂一塊。
即使是沒有[感知強化]的普通人,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蔓云異種臃腫、怪異的身軀中散發(fā)出的恐怖威壓,這似乎是人類基因中對于遠古異種的恐懼,如同坐在木舟上看向深海的莫名不安,大洋深處隱藏著曾經(jīng)和人類共存的巨大物種,人類的基因中保留了對詭異物種的畏懼。
蔓云異種的速度很快,與它臃腫的身材極度不匹配,所以兩人識趣的選擇了沒有逃跑,畢竟也跑不遠,便會被趕上。
嘩!嘩!
滑膩的觸手不斷在沙地上摩擦、游走,它距離兩人越來越近,兩人向兩側(cè)散開了一點距離,站的太近了容易被團滅。
蟒山右手握住鋼管廉戈和月之鏡,空出左手來,攤開左手,掌心對準了移動中的蘑菇傘的前端缺口,那里有著白色的細小肉網(wǎng),將內(nèi)部的熒紫、晶瑩的軟肉包裹住,他知道這是關(guān)鍵的一擊,蔓云異種不知道我的能力,趁它不備,連開三炮,轟炸它的柔軟位置,這就是蟒山的打算。
蟒山左手抬起,卻無法自制的微微顫抖,他連忙在心中不斷進行自我暗示:
“我所恐懼的不過是恐懼本身?!?p> “我所恐懼的不過是恐懼本身?!?p> “我所恐懼的不過是恐懼本身?!?p> ……
暗示的力量是明顯的,蟒山的左臂明顯停止了顫抖,此時蔓云異種已經(jīng)十分靠近蟒山了,它最長的觸手已經(jīng)進入了靈性脈涌的十二米范圍內(nèi),蟒山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本能,仍然在等待時機。
相比于蟒山,蔓云異種的“仇恨”明顯是在斗篷男子那邊的,這就像是面對叛徒的憤怒,它明顯朝著斗篷男子襲去,這也有利于蟒山的瞄準,所以斗篷男子也沒有后撤,原地蓄勢,準備隨時反擊。
唰!
蔓云異種最長的觸手已經(jīng)延伸到蟒山前方二三米了,雖然更多的觸手是襲向斗篷男子的,但近距離看到蔓云異種下端的觸手,還是異常惡心,它臃腫的腹部延伸出的數(shù)百根粗細不一的觸手,似樹根盤踞,似叢林蛇窩,看的蟒山一個沒有密集恐懼癥的人都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