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狗東西也敢想”
蕭二少爺喘了半天,總算恢復過來,對著趙三兩翻了一白眼,氣道“要是你這狗奴才是女人,少爺情愿自宮做個沒卵的公公”
“那少爺定能成為朝中的九千歲”
趙三兩夸獎一句,夸完就覺得不對了。
二少爺要是進宮,那他豈不是要成“小三子”,連忙搖了搖頭,道“少爺莫說笑,像少爺這種長相俊美,氣勢典雅出塵的男子,要是進宮,那世間千萬少女,多情少婦不就要傷透了心””
“你……”
蕭二少爺想要罵出口,立馬被趙三兩一通馬屁拍笑起來,道“然也,然也”。
笑了一會,蕭二少爺臉色漸漸變得暗淡起來,仿佛又要走傷感路線,看得趙三兩一愣一愣的。
“愁啊!愁啊”
蕭二少爺輕聲談了口氣,道“三兩,我們完了”
“完了?”
趙三兩有點驚訝。
蕭二少爺身無二兩紋銀,府中更連調個小廚娘權利都沒有。
都落魄到如此境地,還有可以什么完蛋的!?
“晚上馬嬸上門給大哥說了一門親事,我趴在墻角偷聽了一會,姑娘是周家長女”
蕭二少爺仿佛苦從悲來,遙聲長嘆道“爹和大娘都很高興,甚至將窖藏十幾年的美酒拿出來招待她,臨走時更送幾件上好的瓷器”
“好事”
趙三兩高興道“大少爺一成親,二少爺豈不也可以早日成親”
“好事?”
蕭二少爺手中端著紋花酒杯,一飲而盡,冷哼一聲道“平時看著你這狗東西溜須拍馬有一套,怎么頭腦不好使,大哥一成完親,爹爹肯定放權,府里中最賺錢店鋪肯定是大哥的”
“……”
趙三兩對二少爺這智商感到揪心。
自己沒本事爭權奪勢,偏惦記著家財。
蕭府家大業(yè)大,可趙三兩觀蕭二少爺這貨不僅不是經(jīng)商天才,反而整天喜愛流連青樓這種地方。
更鐘情于裝逼,每天不是在裝逼,就是奔赴在裝逼的路上。
完全是酒囊飯袋。
要是蕭府交到他手里,趙三兩有預感,不出三年,金陵城街邊要飯的肯定有他一名。
“愁啊!愁啊!愁的很”
“少爺是想說舉杯澆愁抽更愁?”
趙三兩實在受不了二少爺愁了半天,也沒愁不出個所以然,小聲回道。
“嗯”
蕭二少爺滿意點了一下頭,道“確實喝酒澆愁,愁上更愁,我有出口成章的才華,胸中更有文武謀略,為何爹爹就是看不到?真是愁煞本少爺了”
“世人都被這滿城的煙火迷住了雙眼,卻不知煙火易冷,心易碎,怪只怪少爺平時太低調了”
趙三兩已經(jīng)對前途絕了念想。
不禁感到對不住徐小姐,雖她才情不佳,但頗為貌美,他卻一直將她朝蕭二少爺這堆火坑里推。
人生?。?p> 當真是凄涼無依,孤獨入骨。
“是??!煙火太美,迷住了世人眼睛,三兩,要是世人都如你我主仆一樣擁有一雙靈智慧心的眼睛,該多好??!”
蕭二少爺接連兩聲長嘆,化成霧氣,飄散在空中,道“誰能明白我心,懂我意,斟一壺老酒,醉一晌午,愿少爺我長睡不醒”
趙三兩拳頭緊緊握住。
這個又長又臭的逼,熏的他有些受不了了。
趙三兩總算明白為何自己拍馬屁一拍到蕭二少爺身上,立馬深受他的器重。
原來不是他拍馬屁功力了得,而是他拍的角度刁鉆,正好填滿蕭二少爺心里一直為“裝逼”留的空白。
填的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趙三兩突然很想念上輩子的領導,他也只品嘗過趙三兩小清新口味的“稍”舔。
這輩子大開大合的“猛”舔,全被蕭二少爺品嘗了,還嘗的一滴不剩。
“少爺,周家很厲害嗎?”
趙三兩立馬將話題引到正事上。
一個逼已經(jīng)裝了一個時辰,從天邊留有余暉,到此刻昏暗一片。
趙三兩一粒米未進,盡跟著蕭二少爺做捧哏了。
再裝下去,趙三兩能餓死。
“對,周家,你這狗奴才都把少爺弄迷糊差點忘了說正事,你這奴才整天也不知道干嘛???連周家都不知道”
蕭二少爺怪罪完趙三兩,又生氣的訓了趙三兩一頓,才接著說道“周家屬于金陵城最大制衣商,像錦繡,菜繡,花繡這類有名刺繡大家都在周府,還不明白嗎?”
“……”
趙三兩搖了搖頭。
知道個錘錘,他又穿不起絲綢。
“少爺這么和你說吧”
蕭二少爺沒好氣道“今日小妹身上那件翠云衫,徐姑娘的白褶群,曹小姐水霧衫,都出自周家,就連市面上御寒的貂衣基本也出自周家”
“這么厲害”
趙三兩驚訝叫了一聲,道“豈不是屬于成衣壟斷性商家,我們蕭府做布料生意,那也拿捏在別人手中,兩家聯(lián)姻,完全屬于強強聯(lián)手,直接橫掃金陵城綢緞行業(yè)”
“你這狗東西到底想什么?”
蕭二少爺雙眼一瞪,在趙三兩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道“強個屁手,大哥要是娶了周家千金,蕭府從管事到下人絕對一面倒,到那時我們連茅房大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你這狗奴才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
趙三兩其實不是很明白,但看到蕭二少爺憤怒之下又抬起手,連忙贊同道“事情確實很嚴重”
“你可知道,一聽這消息,連與我朝夕相伴的書童也急忙跑大少爺院中獻殷勤,還當本少爺不知道,沒良心的狗東西,枉費本少爺對他這么好,連他娘生病都是本少爺貼的湯藥費,人走茶涼,本少爺還沒走,茶都已經(jīng)開始涼了”
蕭二少爺見趙三兩連連頭,隨即放下手,說著說著火氣又冒起來。
“嘩”
一把將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推倒在地。
“小人早就觀蕭書童,眉毛斜窄,眼如陰狼,嘴巴尖細,腦后更有反骨,果然不出小人所料”
趙三兩心里一喜。
這書童可是他最大競爭對手,朝夕相伴的感情可不是趙三兩靠溜須拍馬能取代的。
沒想到趙三兩還沒出手,蕭書童自己先溜了。
良禽擇木而棲,連伴讀書童都不愿意跟他廝混,也側重說明,蕭二少爺是多么不堪,直接拋棄他,落在大少爺那顆梧桐樹上。
“趁現(xiàn)在大少爺沒成婚,趕緊撈”
連脾氣一項和善的蕭二少爺都暴跳如雷,看來事情真的到了異常嚴峻的局面,趙三兩出注意道“少爺將你手中名貴字畫,瓷器,金銀首飾通通交給小人,小人趁天色漸晚,無人注意,拿出去賣了,換成銀票藏起來,等山窮水盡再拿出來用,少爺放心,小人對天發(fā)誓絕對不會私藏一絲一毫,小人是少爺最忠實的英犬,少爺指哪小人咬哪”
趙三兩對天發(fā)誓,只要身上銀兩足夠,他絕對逃跑。
哪怕被官府以逃奴追捕,也毫不猶豫。
狗奴才誰愛做誰做。
他要浪跡天涯,做了踏遍青山綠水的云游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