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通靈、見神
“這是一種陣法?!焙镒邮终耗诩埳袭嬜?。
“陣法?干什么用的?”荀談問道。
“借力請神。”猴子嘰嘰叫著。
“請神?”九叔目帶思索。
“你的意思是說,匣子上的符文是那位高人所布的陣法,借來神靈之力,封印這玩意兒的?!避髡劗敿疵靼走^來。
猴子點了點頭,又接著寫道:
“布置陣法前,必須要有認識的神靈,得到對方應允,才能借來力量?!?p> “這么麻煩?!避髡勦止玖艘痪洹?p> 請神之術(shù)對其他人來說,可能難得一見,但在茅山弟子中卻都有所傳承。
九叔他們這些師兄弟中最擅長此術(shù)的,應屬四目道長,不僅通曉請神,還會神打之術(shù)。
不過可惜的是,如今這個時代,仙神難見,除了一些立了法壇的高人能夠請到師門傳承數(shù)代所供奉的相熟神靈外,一般人就算有請神術(shù)的法訣,請來的大多也都是孤魂野鬼。
要是九叔還在茅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正一道四大法壇中的上清法壇就在茅山,站在茅山,別說是神靈,只要有實力有地位,就算是祖師三茅真君都能請來。
但目前的話,有點問題。
“師父,要不咱試試?”荀談試著問道。
九叔搖了搖頭:“你不了解這其中關(guān)竅,請神不是隨隨便便就請的,且不說能否成功。
就算是成功了,以我的能力,也不外乎兩種結(jié)果。
要么請來了有道行的妖鬼,到時候不僅除不了惡,說不得就把自己搭進去了,最后更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再要么,請來了法力不強的神靈,到時候能不能除掉這夜叉像還是個問題?!?p> 換言之,施展請神之術(shù),“門路”真的很重要。
別看九叔學的是正宗,但他往日里可沒有立下法壇,供奉大神。要是四目在這里,說不定能試上一試。
“神靈......”荀談念叨幾句,眼前忽然一亮。
附近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神靈嗎?
“師父,土地公公怎么樣?能除掉這夜叉嗎?”
“土地公?!本攀宄烈髌蹋f道:
“一般村子的土地公不行,如果是鎮(zhèn)上的土地公,應該沒有問題的。
而且,按我們道家說法,土地是陰神,歸幽冥統(tǒng)轄,就算除不了這夜叉,也能將消息告知幽冥,再做打算。
怎么,你莫非是想讓我請這任家鎮(zhèn)的土地?”
“不錯?!避髡匋c了點頭。
其他地方他不清楚,但本鎮(zhèn)可是有土地公坐鎮(zhèn)的。
“事關(guān)本鎮(zhèn)百姓,如果本鎮(zhèn)真有土地公的話,倒說不定會出手。
但你要知道,真神難見,往往求神拜佛的大多是提著豬頭找不著廟門,我們想要求得人家出手,最起碼先得見對方一面,打個招呼。”
九叔還是沒有信心。
最關(guān)鍵的是,鎮(zhèn)上好像就沒有土地廟。
對于這個問題,荀談卻已有了答案。
“師父,你先隨我來?!?p> ......
“這就是你說的土地廟?”九叔看著路邊的小小石龕。
也不知道是哪個鄉(xiāng)人擺在這里的,用作保佑過路之人的平安。
以往經(jīng)過的時候,九叔沒有太在意,但聽荀談一說,細細一看,果真發(fā)現(xiàn)了不凡之處。
石龕中的神像上,有非同尋常的氣息。
“怎么樣?”荀談問道。
“先回去?!本攀逑肓讼?,拉著荀談往回走。
“回去?回去干什么?”荀談不解。
“凈身、凈口、凈手、凈心?!本攀逭f道。
按照正常順序,得立下法壇、擺設祭品、清凈自身、踏罡步斗、念誦咒語等等。
但眼下事急從權(quán),而且又是當面拜見,清凈一下就可以了。
沒有回到衙門,而是向著義莊走去。
來到客廳供奉的祖師金身前,九叔默默禱告,而后依日洗身,換上道袍,剛剛打算走出房間,忽然心中一動,交待了荀談一句,盤膝坐在凈室之中。
雙目一閉,手捏法訣,默念尊號,精神恍惚間,來到一處莫名之地。
而荀談對此自是一無所知,他還以為師父突然間想到了什么辦法呢。
百般聊賴下,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不知不覺也沉沉睡去。
思緒飄飛,荀談感覺自己靈魂脫殼,身上披著淡淡金光,腰間掛著法印,來到了一陌生地界。
而在前方,一道同樣身披金光的身影,正在那里和一道土黃神光加身的身影說些什么。
隨著他的靠近,他聽到了兩道身影間的談話。
那是一種奇怪的語言,如同玉磬敲響,聲音清脆悅耳,又仿佛是自心中念起,不住在腦中回蕩。
但這些語言飄到荀談的耳中,居然清楚地明白了其中意思。
“那夜叉天生神通,吾并無法力鎮(zhèn)壓,已具折上表,稟明幽冥,相信不久就有陰官前來,屆時汝可尋他相助。
汝功行深厚,屢有功德,日后成就還在吾之上,無需如此客氣。
若真想道謝,石龕神像之前,一炷香火即可。”
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音傳來,讓荀談知曉了那位土黃神光罩體身影的身份。
任家鎮(zhèn)土地公。
不過,他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
荀談心中疑惑,試著向前走了走,抬手在兩人身前晃了晃,依舊是沒有半點動靜,好像從來就沒有他這么個人一樣。
“莫非,是那鏡子?”荀談心中想到了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罪魁元兇。
似是感應到他心中所想,他的身形忽然渙散,化作一縷煙氣,向著來時的路人而去。
而就在這時,那道土黃神光加身的身影才好似有所感應,詫異地望了一眼,沒有發(fā)覺任何異狀,便收回了目光。
“好了,其中因由你已盡知,離開吧。”
長袖一揮,對面披著金光的身影如騰云駕霧般,離開了這方莫名之地。
客廳中,荀談一下子驚醒過來,差點晃到了屁股下的椅子。
“剛才,是夢嗎?”
但那夢頗為真實。
尚未等他再想,腳步聲傳來,原來是九叔從房間走出。
“師父,我們還要去土地公神像那邊嗎?”
興許是心中藏著事情的緣故,九叔沒有注意到“還要”二字,只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先在義莊等等,稍后自會有人前來?!?p>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