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鐘燁嗓子不知為何啞了。
也許是今天見到了黃島禽鳥,所以他知道了黃島三大兇禽有多兇殘;也許是今天見到了鋪天蓋地的扇尾沙錐,所以他知道了什么叫魂獸族群;也許是因為知道了書本上的魂獸如此可怖,他才真正意識到人類面對的敵人有多可怕,而不是書中的兇狠、兇煞、可怖等詞的描述。
也正是如此,認可張志壽所說的話。
至少鐘燁來到這個世界后所接觸的那些人皆是在為人類的崛起做著屬于自己貢獻。當然,也因為上輩子的信息大爆炸,讓他對人生看得深入,也正是如此,他更敬佩這群人,更能聽得進這群人所說的話。
“有的魂師強大了自己,便獨自縱橫世間,忘了背后的弱者;有的魂獸訓練大師學識豐富,他醉心研究,卻忘了外面的弱者;有的掌權者,獨享權勢富貴,每日醉生夢死,卻忘了背后的弱者?!狈路鹗且粓龅辣M曾經(jīng)的演說:“他們都是忘恩負義之輩,他們什么也不算。”
“葉修曾踏足五府四地,后來被魂獸傷了魂宮,回歸故地,卻仍教導一方;朱珍曾追求內(nèi)修之法,后來發(fā)現(xiàn)對人類無用,便拋棄了它,繼續(xù)馴獸增強一方力量;你父親,京府鐘家家主長子,卻放棄繁華,到此窮鄉(xiāng)僻壤處,只為人類崛起!”
張志壽肅穆,聲音帶著獨特的感染力,也讓鐘燁知道了一些隱秘的東西。
葉修,那個教導主任,讓每個人都討厭的老頭竟然有如此偉大的曾經(jīng)!
朱珍,這個家伙在自己沒有理他后還真的就沒有碰過這個讓他廢寢忘食的話題!
而父親,怎么可能是京府鐘家家主長子?鐘燁出生時便一直福祿鎮(zhèn),他只知道父親來到福祿鎮(zhèn)成為了鎮(zhèn)長,卻一直不知父親的來歷!好像還真的沒見過親戚!
難怪所有人都說魂獸時代前的傳承丟失了無數(shù),鐘愛民的書房卻仍有那么多古書!
“每個人都肩負著自己的職責,每個人都散發(fā)著自己的溫度,他們用自己所能為人類崛起做著貢獻。他們不能平靜舒適的生活么?以葉修的實力,他完全可以找個秘境,學著那些自私的家伙,開宗立派!以朱珍的學識,他完全可以借著曾經(jīng)的交情,衣食無憂一輩子!以你父親的身份,完全可以享盡所有人看不見的繁華!”
聲音并不大,反而是極有節(jié)律的語音語調(diào),鐘燁發(fā)現(xiàn)張志壽停下了話,看向了他。
那聲音很輕,卻好似泰山般沉重:“而你呢?!?p> 那眼睛毫無波瀾,卻好似有直指人心的力量:“你的才華呢,你的擔當呢?!?p> 看鐘燁似在思索,張志壽這才道:“你是男人,而男人應該有擔當,你應該主動,而非蓁蓁——你,該結(jié)婚了?!?p> 這句話讓鐘燁驟然驚醒,錯愕的看著張志壽,從其剛開口時他就覺得不對,此時隨著張志壽說出這句話,他就覺得真的有問題了,張志壽怎么會操心這事?
便聽到張志壽道:“既然今天正好遇上了,那我和蓁蓁便去你家吃飯?!?p> 看鐘燁仍在沉吟甚至臉上已經(jīng)起了些疑惑,張志壽心頭一緊,打算趁熱打鐵。
“怎么,你不愿意?”張志壽質(zhì)問,皺了皺眉頭:“那么多人在前方——”
“怎么不愿意,我當然愿意。”鐘燁一聽張志壽又要開始了,趕緊打住:“我是同意,可張老師她不一定愿意啊?!?p> “張老師?”張志壽質(zhì)疑一聲。
“蓁蓁,蓁蓁。”
“她敢?”張志壽見此才點了點頭,便是胡子一翹,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她對你是很滿意的,只要你愿意,定個日子就可以成親了?!?p> “我——”
“按理來說,蓁蓁一年前就該結(jié)婚的,而小燁你兩年前就該結(jié)婚的,這婚——”
“好。”鐘燁看張志壽又要長篇大論,趕緊允了,之后再論其他。
便看到張志壽點了點頭,甚是滿意:“待你結(jié)婚后,想必便能和你姐一樣靠自己活著了?!?p> 鐘燁心頭一動,原來這家伙說到底還是希望自己發(fā)光發(fā)熱,弄得之前自己像是家里的寄生蟲,就他回答鐘瀟瀟的那些問題絕對值那些報酬了。
張志壽看鐘燁臉上的疑惑消失,心里舒了一口氣,險些露出了馬腳。
事不宜遲,當即眼睛看向了不遠處聊天的兩人,也不顧朱珍的顏面,走了過去:“朱老師,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明早再聊?”
朱珍聞言驚起,先是惱怒,后恍然大悟,趕緊壓下脾氣,收了語言:“張老師,其他疑惑我明天再來討教。”
“和朱老師探討我是受益匪淺的?!睆堓栎铇O為興奮的點了點頭,這個新來的老師非常博學,與他聊天也讓她有極大收貨,若不是這幾日才看了關于內(nèi)修之法的書,恐怕很難解答他的問題。
而今天與之交流的一些沒有完美回答處,甚至有疑惑的地方她也記在了心中,打算今天晚上好好查一查,找鐘燁問一問,明天就能更好的回答朱老師的問題了。
想到這里,她眼睛看向了坐在亭子那邊的鐘燁,不知為何,她發(fā)現(xiàn)鐘燁與以往有些不同了,眉宇之間帶著一股清氣,眼睛更加有神,好似一覽明星,格外引人,只是唇上那零星的胡茬破壞了整體的感覺,讓得那明星好似蒙塵了。
瞧著朱珍搖頭晃腦的離開了,張志壽說話了:“蓁蓁,今天晚上你就去葉阿姨家住?!?p> “啊?”鐘燁看著張志壽,剛才不是說就吃個晚飯么?
“啊!”張蓁蓁也是盯著大伯,好似聽錯了一樣。
“走吧,我也去碰碰門,不然你這丫頭肯定不好意思?!睆堉緣郾池撝郑呛堑某耙?,瞧兩人還在原處,不由喝道:“走?。°吨陕?,還要我請你們么。”
鐘燁:“走?!?p> 張蓁蓁還有些忸怩,附耳在鐘燁旁邊道:“咱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鐘燁一愣,瞧這旁邊絕美的面龐,看著其上的忸怩,忍不住逗道:“這還快,有些人一見面就領證了,咱們這都多久了?!?p> 張志壽耳朵豎起,聽到鐘燁的話后一愣,心頭一跳,隱約覺得自己之前所做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這家伙本來就是一頭狼吧。
張蓁蓁一聽,看鐘燁狹長的笑容,不由撇嘴:“你笑什么?就算跟你睡一塊,晚上我也是要看書的!才不跟你那什么呢!”
睡一塊?那什么?
鐘燁愣住了,誰要你跟我睡一塊了,你還想那啥?感情讓你住我家就得跟我住一個房間?
張蓁蓁這么說完,忽然想起來了什么,雀躍了起來:“對哦!晚上正好要找你請教問題呢,如果住在一起的話也很方便的呢!今天跟那個朱老師討論,我還有好多不懂的!”
女孩的笑讓黑夜都明朗了些,隱約間,鐘燁感覺有幽蘭芬香繞鼻而過,再看女子,那雀躍的模樣好似人間精靈,璀璨奪目。
張志壽在前邊再次愣住,隨后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還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