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德見了蘇子墨,眼中淚水似乎都在回憶二十年前,年過半百的漢子,竟然能此時流淚。
“九龍懸棺出城,何其危險,長林道千里迢迢,多少人都盯著啊,啊,你知道嗎?”
姜婆婆放開,卻見提起手中的桃木手杖就要打蘇子墨,但看看如今起色還不錯的蘇子墨,老淚縱橫間,卻停住了手。
“婆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蘇子墨一說此話,姜婆婆又悲又怒。
“可你萬一回不來你讓我如何啊,你讓我有何顏面去見你那地下的爹娘啊...”
“兩歲啊,那么重的傷,還跑去哪里胡鬧,你可知我從你兩歲把你拉扯大,何其苦心,你身上背負(fù)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嗎?”
“梵音宮要滅佛陀城,楚南王十萬大軍,稍有不慎,你可讓我怎么辦啊...”
蘇子墨瞬間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姜婆婆的話,畢竟他的命可不只是他的,他背負(fù)的是整個前朝,不能死,為了自己也不能死。
“我記住了,婆婆?!?p> “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此時卻聽見范成德那帶有特殊磁性的聲音傳來,也是想幫著蘇子墨打圓場,世間事哪有萬無一失的。
姜婆婆拉著蘇子墨的手,坐在旁邊的火爐邊上,范成德坐在正位之上,百麗春曉此時拿來了剛泡好的茶,給他們都倒上了一杯。
“一轉(zhuǎn)眼二十年都過去了,都是大小伙子了?!?p> 范成德看著蘇子墨,臉上卻是又喜又擔(dān)憂,他不知道蘇子墨現(xiàn)在來是好是壞,畢竟身上的寒疾和凈斷花毒都在,在這恒都城的水太深了。
“是啊,范叔!”
“二十年了,太久了...”
“你真的決定,要來翻起二十年前的舊事?”
“嗯,太久了,二十年了,我怕再久,可能人們真的忘了二十年前的事情?!?p> 看著蘇子墨臉上堅毅的表情,范成德也沒有反對,畢竟當(dāng)年留著明皇留給他的遺愿,是洗脫了前朝罪名,死一個明皇不要緊,但滿朝文武,皆被梁元孟的史書外界,成了逆賊,成了殺伐幫兇,遺臭萬年。
喝著茶,姜婆婆突然如同觸電一般,停下了手中的茶盞,直接給蘇子墨頭上來了一巴掌,怒視著他。
周圍人都懵了,剛才不是都說好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來了,百麗春曉看著卻是嫣然一笑,平時都是蘇子墨欺負(fù)她,但在姜婆婆手下,蘇子墨乖順的和只小奶狗一樣。
“你膽子也太大了?!?p> “不是,婆婆我又怎么了,你好歹給我點面子啊,范叔在呢!”
范成德聽見,也是微微一笑,但是能看出他對姜婆婆也是害怕的,畢竟二十年前,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恒都姜媒婆,脾氣火爆,雷厲風(fēng)行,看皇帝不不爽都能干上一架的人,他可不敢惹。
“為何住到金寧的府中?那老狐貍不是個好東西,你不知道?!?p> “這事我來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跟您講了?!?p> “為何我說不去,你偏偏要去?!?p> 聽見此話,蘇子墨撓撓頭,當(dāng)時聽見蘇子墨的計劃,姜婆婆連續(xù)三次飛鴿傳書勸他不要去,不過想來蘇子墨也不是能聽勸的人。
“嗯,那個您有勸過我嗎?我沒收到信!”
聽見這話,姜婆婆看見就來氣,又是一巴掌,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眾人也都一笑而過。
畢竟蘇子墨平安歸來,也可是有驚無險。閑續(xù)了一上午,下午飯后,范成德將蘇子墨叫到了書房。
看著這這間極為簡陋的書房內(nèi),卻多的是刀槍棍棒,也不負(fù)他兵部侍郎的身份。
“范叔,什么事?”
“你準(zhǔn)備如何動手?”
“秋月城貪三年大旱,九十萬兩災(zāi)銀砸下去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張康肯定有問題,而張康當(dāng)初又是太子府詹士,也是太子力保他走馬上任秋月城,您說這該從哪里下手啊!”
范成德看著蘇子墨,使勁捏住了手里那大漠孤狼的狼牙。蘇子墨看見他表情卻是微微一笑。
“范叔,你還不明白嗎,皇子結(jié)黨,皇上垂暮,這幾年邊境戰(zhàn)事都未曾有過,陛下的心思全都在長生不老之上,這朝堂,不過是他尋長生的工具而已,所以只要不破,那就無所謂?!?p> “我自然知道陛下詬病,但是太子貪污,是為何???皇上垂暮,近幾年更是有了退位的想法,到時整個大梁的天下都是他的,他如今怎么就需要這些錢呢?”
聽見此話,蘇子墨呵呵一笑,想來范成德這些年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畢竟從二十年前開始他就是虛職。
“范叔,九十萬白銀,在大梁能干什么?”
“九十萬?別說按我大梁換算,其他三大國,那可都是尋常人一輩子難以揮霍的錢財??!”
“是啊,一個人難以揮霍,就算是太子,他手下朝中六部,來往白銀也不會少,那在當(dāng)今世道,干什么最需要錢?”
范成德摸著自己的胡子,細(xì)細(xì)思索,在大梁內(nèi),一金可供一家人在這恒都城內(nèi)富足的生活一年,而十銀一金,尋常人家,給他們這多錢,都花不完。
突然,范成德向著一個他不敢想的方向發(fā)展,死死盯著蘇子墨的眼睛。
“難不成是...養(yǎng)軍?”
“是啊,您乃是兵部侍郎,自然最明白軍中需要銀錢,所以他們在養(yǎng)軍。”
聽見此話,范成德感覺自己后背都微微發(fā)涼,養(yǎng)軍就意味著謀逆,即使是皇子,也不能擅自養(yǎng)軍,這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
“范叔,我今天來找你,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你雖是三品侍郎,但卻比那兵部尚書懂得軍中事務(wù)更多,畢竟具體的事情都是你在做,你幫我估一下,九十萬白銀,三年能養(yǎng)多少人的軍隊?!?p> 范成德看著蘇子墨,心中打鼓,他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一條大魚,而蘇子墨一來恒都城,竟然就想動這條大魚,若是一個不慎,他們手中有軍,說不定能把當(dāng)今皇上都吃了,細(xì)思極恐。
“那得看什么樣的軍隊,若是尋常軍隊,一應(yīng)物資全部配齊,九十萬三年最起碼五萬人的軍,絕對富足?!?p> “那若是白狼營那樣的軍隊呢?”
“胡說,白狼營乃是當(dāng)今大梁最強的軍隊,各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他們怎么養(yǎng)?”
“若想一擊斃命,需要哪些花架子嗎?”
林焰姬
非常感謝【老漢本尊】【自由蔚嵐】【對自己很滿意】【天璇瀾】對本書的支持,絕不進(jìn)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