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何書年駐立了許久。
屋子里,母女二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進了他的耳朵。
沉默良久,終是沒有推開房門。他蹙了蹙眉毛,帶著一絲復雜的心情,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另一邊,徐可盈擁著徐母,看到門窗外人影消失,她松開了手,臉上的悲傷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冷酷之色。
情緒轉換的太快,徐嬌月有些懵,出于擔心,她問:“盈盈你是哪里不舒服了嗎?我馬上去叫醫(yī)生來幫你看看!”
說著,她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不用了!”
寂靜的空氣中驀地傳來一句話,徐嬌月轉過身,不安地看著面前的人:“怎么了,是不是想要媽媽陪著你?好,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守著我的寶貝女兒。”
快步走到徐可盈的床前,徐嬌月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嘴里不停地重復道:“我哪兒也不去......哪兒也不去......”
“如果那個時候,你能對我說出同樣的話,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你拋棄我的那一刻,那個以前的徐可盈就已經死了,是你親手殺了她。所以無論你現在說什么,我都不會感動,甚至還覺得無比惡心。”
一點點的把手抽出來,對著徐嬌月,她毫不留情的開口:“人生沒有第二次選擇,真心還是假意,我都無所謂了。出院后,我會從別墅里搬出來,除了必要的場合,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么可懼怕的,他們欠我的,我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那些傷害我的,我也要全部報復回來。”
一字一句,她用冰冷的眼神,凝望著眼前的一切。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徐嬌月癱軟在地,全身都被抽走了力氣,半撐著床沿,用著幾乎乞求的口吻:“你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什么都愿意補償。”
“你用什么補償?”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的人,冷聲問道。
徐嬌月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大喜過望:“不管什么,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給你找來?!?p> “很簡單,我要何氏,你能給我嗎?”
“我......”徐嬌月張了張口,后又垂下頭,沒有說話。
天下沒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她能做到的就是讓女兒錦衣玉食,平安的度過一生。
至于其他,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不說話了,你不是說都可以給我嗎?現在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又給誰看?”她仰著頭,不遺余力的嘲諷著。
“盈盈,何氏不是我們能夠觸碰的。你父親答應過我,只要你乖乖聽話,他不會虧待你的。所以,我們不爭了好嗎?”
“不好!不好!不好!”
徐嬌月的話徹底激起了徐可盈心中的怒火。殘暴的扯掉還在輸液的針頭,她瘋了一般對著徐嬌月咆哮道:“你懂什么?我為何氏付出了一切,現在要我和它撇清關系,這絕不可能!何書年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我要接受他的施舍?你奴顏婢膝一生也就算了,如今還想要我走你的后路,你算什么母親?”
“盈盈你別激動,是媽媽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好嗎?”一邊說著,徐嬌月偷偷瞥了眼門口,像是在擔心什么一樣。
徐嬌月的小動作無疑暴露了她最真實的想法。
微微斂起眸子,突然而來的無力感讓徐可盈身心疲憊。重新躺了下來,翻了個身,她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p> 聽完她的話,一時間,徐嬌月如墜冰窖。
勉強站起身,徐嬌月踉踉蹌蹌地走向門口,開門時,恰好看到了正要推門而入的何云祈。
錯愕了幾秒,她低下頭,然后匆忙離去。
“我說讓你走,你是聾了嗎?”身后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徐可盈猛然起身,不管不顧的朝著聲源的方向,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這是錯過了什么好戲?”
房間內傳來男子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女孩兒的怒目注視下,何云祈笑著扯過一張椅子,順勢坐了上去。
“何云祈,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
“意料之中?!焙卧破砜吭谝伪?,雙手交叉,隨性的放在腿上,頗為閑適的看著她。
半晌,打破了原有詭異的氛圍,徐可盈試探著問道:“何云祈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交易?況且,一無所有的你,又能有多少交易籌碼?”何云祈冷笑了聲,然后,趁她失神的時候,大手一伸,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腦勺,俊臉湊到她的面前,“我對你的交易半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奉勸你,老實的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不要再耍什么花招?!?p> “我不是你,沒有那種玩弄人的癖好。你不是一向都很自信嗎,怎么,不敢賭了?”對上他棕色的眸子,徐可盈毫不畏懼的回道。
“激將法?也太小兒科了些。你覺得我會上你的當?”
“聽完之后,說不定你會考慮一下的。”
徐可盈信誓旦旦的看著男人,似乎篤定了,他會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