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藥點頭,說:“我們準(zhǔn)備過去,等太陽落山,月亮升起來,我們就動手?!?p> 之所以要等太陽落山,是因為明燭結(jié)界在夜晚施展更厲害,壓制力更強。
等著夕陽一寸一寸沉入地平線的過程很煎熬。
徐靈山感到又緊張又興奮,手心都沁出了汗。
他之前從來沒有參與過這種類似的行動,更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時刻。
“徐靈山,等下進入結(jié)界以后,由我和姜醫(yī)生先出手?!币魉幷f,“姜醫(yī)生的囚水陣只能夠囚住他數(shù)秒,你必須在這數(shù)秒之間用明光咒牽制住鯊魚,消磨他的靈力,讓他無法反抗。”
“嗯?!毙祆`山額頭上全是汗。
“一擊必中。”尹明藥說,“沒有第二次機會,一旦被他掙脫,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p> 徐靈山心里的壓力更大了。
“我會看準(zhǔn)的?!毙祆`山說道。
其實他心里面很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瞄準(zhǔn)。明光咒第一重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攻擊而已,之前對付煞風(fēng)的時候,明光咒威力雖然大,第一下就沒有打準(zhǔn)。徐靈山真怕自己搞不定。但這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會明光咒的只有他一個人,這東西他想教給別人都教不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學(xué)會的。無論是第一重還是第二重,都是那個女人用手掌心按在他的眉心處,關(guān)于明光咒的信息就涌進了他的腦子里,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掌握了施展的能力。
徐靈山的心跳因為緊張開始加速。
他抬起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沒一會兒又浮起來一層。
是真緊張。
夜幕逐漸拉下來。
夕陽最后一寸余暉也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入了夜,巷子外頭還是熱鬧非凡,開門做生意的飯館,路上碰到熟人的寒暄,住在這里的都是一些熟人,一條路能停下來七八回。巷子里卻安靜了不少。這條巷子實在年久失修,但凡有能耐從里頭搬出來的,早就搬了出來,只剩下一些老人住在里頭,入了夜,就打開家里電視機,安安靜靜地看起了電視。
屋子里沒有開燈,只有電視屏幕亮著,隨著畫面的變化,屋子里的光影也在跟著閃爍。
鯊魚躺在沙發(fā)上,旁邊小圓桌上放著一份吃干凈了的炒飯,空氣里還彌漫著沒有排干凈的炒飯香味。
電視機正在放一部古裝劇。
鯊魚并沒有在看,而是閉眼小憩。
他突然間睜開了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睛冰冷、冷漠,像一塊鋼鐵,沒有任何情緒。剛才有一瞬間,他心里劃過了一道不安之意。修煉到他這個份上,很多時候,直覺往往更加可靠。鯊魚的靈識漸漸地擴散,逐一檢查屋子里是否藏著什么危險。他很快就用靈識把整個屋子排查了一遍,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樣。
鯊魚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他嘴角忽然狠戾地?fù)P了起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識竟然無法從屋子里擴散出去了!
有人封鎖了他的屋子!
是誰?他猛地一揮手,一道勁風(fēng)在瞬間擊發(fā)之下凝練成了一把風(fēng)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看向了門口。
風(fēng)刃猛地一下砍在大門上,發(fā)出巨響。
然而,從窗口望出去,對面那戶人家似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動靜。
果然,有結(jié)界!
電視機屏幕忽然黑掉,屋子里面被黑暗完全籠罩。
四支蠟燭逐漸在四個方位出現(xiàn),燭火微微搖曳。
“明燭結(jié)界?”鯊魚顯然是認(rèn)識的,陰測測地笑了一聲,說:“是誰花了這么大手筆來殺我?張詠懷?裘剛?”
除了四支蠟燭及它們照亮的一小片地方,周圍一片黑暗。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鯊魚。
一條暗藍色的水線正在安靜地、蜿蜒地向鯊魚的方向綿延過去。
只等穿過沙發(fā),它就會抵達鯊魚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鯊魚的兩只腳,困住他!
設(shè)下這個結(jié)界的人沒有暴露,鯊魚也不敢輕舉妄動。
結(jié)界之中有什么危險,誰也不知道。
那條暗藍色的水線緩慢地、警惕地蔓延到了鯊魚的腳下,眼看著它像細蛇一樣猛地抬起頭要咬上去的時候,鯊魚忽然在原地急促地轉(zhuǎn)身,整個人往后倒退,與暗藍色水線將將錯開。
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鯊魚發(fā)現(xiàn),暗藍色水線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縱然撲了一個空,也沒有泄氣,突然一分為九,化作九條暗藍色的水線,從各個方位朝鯊魚射過去。
鯊魚的速度更快,他似乎也感覺到這暗藍色的水線很危險,不能觸碰,頻頻躲避開它的襲擊。
這也是為什么尹明藥他們要用一個結(jié)界把鯊魚困在里面的原因。
如果不是這個結(jié)界困住了鯊魚,讓他逃不出去,他只需要跟暗藍色水線拉開一段距離,就能直接瓦解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