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花惜顏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
雖然她以前和裴氏并不相識,但卻莫名的感受到了她的無能為力與心有不甘。
時局動蕩,亂世將至;
別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就是老爹那樣享譽全國的將軍也難逃被時局裹挾著向前進的命運。
好在安史之亂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只要按仁宗的要求種出他總想要的糧食,就能合情合理且合法地去參軍。
兩年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改良火銃還是綽綽有余的;
冷兵器時代,誰掌握了核心科技,誰就能瞬間扭轉(zhuǎn)戰(zhàn)局。
唐朝末年,火藥就已經(jīng)開始運用于軍事戰(zhàn)爭之中。
但由于鍛造技術(shù)的落后,炸膛等不穩(wěn)定因素使得其參戰(zhàn)率非常低;
直到元朝,在南宋的基礎(chǔ)上改進之后的火銃才正式投入了戰(zhàn)場。
“一路上嘀咕什么呢?”
淡淡的荷花香飄近,花惜顏猛地回頭,一個戴著帷帽的年輕男子幾乎貼著她的肩膀。
他著了一件玫紅色的圓領(lǐng)袍衫,袖子和前襟上面繡著荷花,似乎攤開就是一副名家山水畫。
“阿兄,”花惜顏猛地抱住了他的腰,笑地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自然是聽聞長安出事了??!”
花炫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輕柔語氣在哄小孩子似的:“來時瞧著朱雀大街不復(fù)往日繁華,為兄心里還空落落的?!?p> “玲瓏閣的生意不是我不幫你打理,確實是我做不來……”
花惜顏心虛地不打自招:“疫情爆發(fā)之前,山東就遭了蝗災(zāi);尋常百姓連果腹都成問題了,哪里還會有人買奇珍異玩呢?”
“所以,我才讓他們把店關(guān)了……”她越說越小聲,漸漸沒了聲息。
“我又沒怪你~”
花炫本來只是有感而發(fā),不曾想竟把她嚇到了、忍俊不禁道:
“將店關(guān)了是對的;如今阿爺不在京都,野狗們沒準(zhǔn)兒都在躲在暗處、伺機出動呢!”
“不會吧?”花惜顏大小眼兒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來到這邊之后,生活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以至于她警惕性都降低了:“老爹這么好的人,竟也有仇人么?”
“那些人死盯著咱們花家,你以為是阿爺同他們結(jié)仇了么?”
花炫睫毛輕挑,嗤之以鼻:“阿爺為人光明磊落,從不徇私舞弊,也不中飽私囊?!?p> “用你時常說的一句話……”
他稍微想了一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那些想要中飽私囊、投機倒把的之人,一直將阿爺視作異類?!?p> “所以啊,我跟你說過好多次了。”
花炫話鋒一轉(zhuǎn),敲了下她的額角:“平日里不要一個人出門,最少也得帶個侍從。”
“我這才走了幾日啊,又不記得了?”
“人手不夠用嘛……”花惜顏吐了吐舌頭,嬉皮笑臉地說,“阿兄不在家的日子里,我又開了一家店?!?p> “再加上開倉賑糧、救濟災(zāi)民,家里所有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兒呢,哪里還有人陪我瞎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