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尚書也知道了？”
花惜顏有些意外，這種事兒不太好讓太多人知道吧？
“還請陛下恕小女子直言，此事不宜大肆聲張，唯恐有動搖涉及根基之虞?！?p> “得確定您的行動軌跡，才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排查是在何處中的蠱?！?p> 她用了最簡單的話講述了一下行動軌跡對于疫情傳播的重要參考性：“您再好好回憶下，可曾與舉止奇異之人有過交集？”
“哈哈，朕何曾中蠱?。俊?p> 仁宗擺了擺手，慈祥的笑容和李叔如出一轍：“你會錯意了，朕找你來，是想問問蔬菜大棚的事兒?！?p> “誒？”
花惜顏有些意外，他怎么會知道蔬菜大棚的事兒呢？
“可小女子瞧著您的手臂有處傷同中了落神蠱一樣……”
“你是說這處的傷？”
仁宗擼起了袖子，擠東西一樣掐了掐上面的紅點：“前兩個月突然長出來的紅痣而已；尚醫(yī)局瞧過了，沒什么大礙。”
“可那分明就是……”花惜顏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
她想起了郭虔瓘背上的傷，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差別，但仁宗的創(chuàng)口似乎更淺、更小。
看起來確實更像鮮紅的小痣。
花惜顏稍稍松了口氣，多半是疫情讓她有些神經(jīng)過敏了，以至于看到相似的東西就本能地聯(lián)想到一起。
“放心，”仁宗似是在安慰她，又似是自我安慰，“若是朕真和虔瓘中了一樣的蠱，尚醫(yī)局早就會告知朕了。”
也是、這個蠱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如果仁宗真有什么問題，尚醫(yī)局難辭其咎：“陛下所言極是?！?p> “方才朕就想問來著，”仁宗臉上的笑摻進了幾絲疑惑，“何故稱朕為陛下？”
“誒？”花惜顏有些懵；
這才注意到周圍人對他的稱呼都是圣上，難道這個朝代沒有陛下這個稱謂？
“足下、閣下朕倒是聽過，”仁宗對這個從未聽過的稱呼有些感興趣，“陛只是宮殿的臺階，陛下這詞聽著實有些怪異?！?p> “！”花惜顏的眸子轉(zhuǎn)了十幾度，一時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
陛下的“陛”本意是指帝王宮殿的臺階。
“陛下”的“下”和“足下”、“閣下”以及“殿下”的“下”同義，陛下本來指的是站在臺階下的侍者。
臣子向天子進言時，不能直呼天子，需先呼臺下的侍者告之；
有朝會之后便廢除了這個規(guī)定，“陛下”才逐漸成為與帝王面對面應對的敬稱。
“小女子倒是覺得并不怪異，”花惜顏回神，巧笑倩兮，“陛下同閣下，足下以及殿下一樣，都是敬稱?！?p> “諸皇嗣、諸位親王等皇室皆稱之為殿下，圣上這個詞聽著過于書面，小女子倒是覺得‘陛下’和‘殿下’有異曲同工之妙?！?p> “他們皆有‘殿’，朕就只有個臺階啊？”
仁宗看著她，雖然板著臉，卻完全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朕是一國之君，怎么也得是個‘國下’吧？”
“國下這詞聽著……”不是更怪異嗎？
花惜顏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哭笑不得地回看著他。
“聽著好像是不如‘陛下’悅耳……”
仁宗咀嚼著字音，喃喃自語道：“不如將其他宮殿臺階全改為‘階’好了，陛以后就特指朕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