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嫣兒可還記得路?”一面走著,洛言笙一面問。
“記得?!比赕陶f。好歹自己在朝暉殿住了那么久,路還是記得的。
洛言笙回頭看汝嫣一張臉,說:“我還以為,你許久不曾在朝暉殿到處走動,要記不得路呢。”
汝嫣說:“倒不會的。好歹記得些的。你不必帶著我去,我能找到月芷院子的?!?p> “這不行,我偏要拉著你,才不要放開你。”洛言笙笑道。
汝嫣看了看洛言笙的臉,以往,自己興許還會不肯理他,只是現(xiàn)在,她是他的命定之妻,不能不理他。
紅生玉出了洛言笙的寢殿,一路上,一張明麗的小臉都沒有半分神情。直至回了自己的院子,關(guān)上了房門,癱坐在矮榻之上,一雙眸子盈滿了淚水。
是,她不喜歡,她會傷心。她不想看洛言笙同汝嫣親近,可她不能去攔。
她只是洛言笙的護(hù)法,沒有身份,缺了資格。她甚至后悔,自己為什么會要來當(dāng)洛言笙的護(hù)法,這樣折磨自己十幾萬年!
只不過一會,紅生玉抹盡了眸中淚,端端坐了起來。一張明麗的小臉亦如尋常的冰冷無情。
或許,她選擇了當(dāng)洛言笙的護(hù)法,就注定了要冰冷無情。盡管她不想要這樣。
洛言笙把汝嫣帶到了月芷院子,往里瞧了一眼,亭臺水榭,杏花若雪,飛花流水,暗香襲鼻。這一個院子還是那么好看。
“嫣兒,這院子里的杏花還是那么好看。”洛言笙看水邊開得燦白若雪的杏花,笑道。
汝嫣應(yīng)了一聲。雖然,她以為華音殿里的杏花才是最好看的。
洛言笙將汝嫣鬢間亂發(fā)別至耳后,溫笑著說:“你好好歇一歇,晚上,我來找你?!?p> “好?!比赕炭刹焕砺逖泽鲜裁磿r候來找自己,知道他要那個時候來月芷院便好。
房間里的小天孫聽得外邊洛言笙的話,一張小臉立馬兇了下來!
什么晚上,洛言笙這個人面獸心還臭不要臉的!
“你回罷,不必再理我。”汝嫣說。
“嫣兒,你就這樣趕我走?這樣無情?”洛言笙笑問道。
不然,你還想干什么?汝嫣說:“難不成,你要在這吃一杯茶再走?”
“吃茶?”洛言笙無奈,這個汝嫣還是這樣不聰明,不知道來哄哄嗎?
“我不要吃茶,我要你?!甭逖泽险f。
汝嫣聽了,面不改色,反正這個洛言笙在自己面前就是流氓、惡棍、壞蛋!自己都習(xí)慣了。
“你莫再鬧,我可不理你的?!比赕陶f著,不理洛言笙,往院子里走了進(jìn)去。
這個汝嫣,真真是一個內(nèi)心純凈又善良的好娃仔!
洛言笙嘆了一聲,算了,算了,再鬧下來,汝嫣可真不理自己了。畢竟,自己可不那個可以隨時潑皮撒賴的小天孫。
“嫣兒,我走了,你好好歇息。”洛言笙說。汝嫣輕輕應(yīng)了一聲,并未回頭。
洛言笙看汝嫣走遠(yuǎn),還是走了。
汝嫣打開了房門,剛剛關(guān)上了門,就被抱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里。抬頭一看,原是小天孫,這個小兔崽子一張小臉還奶兇奶兇的!
這個小兔崽子怎么不是回華音殿了嗎?怎么還找到這里來了?看樣子還蠻生氣的。咋地了?
“渝兒,你怎么了?”
小天孫小嘴一撇,自己怎么了?汝嫣還敢問自己?汝嫣跟洛言笙鬼混,就沒想小天孫的感受嗎?
“師父,你是不是忘了渝兒?竟然敢全心全意跟著洛言笙鬼混!”小天孫質(zhì)問著。
鬼混?還全心全意跟著洛言笙鬼混?這個小兔崽子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汝嫣聽了真是腦子一團亂。
“渝兒,你先放開為師。”汝嫣說。雖然現(xiàn)在沒有外人,可是這個小兔崽子這樣抱著自己的師父真的好嗎?
還放開?汝嫣還敢叫自己放開?怎么不叫洛言笙放開?
小天孫把汝嫣抱得更緊,負(fù)氣地說:“師父,你以前不會這樣的。渝兒生氣,渝兒難過,你不肯哄渝兒就算了,還讓渝兒放開你?!?p> 汝嫣當(dāng)然知道這個小兔崽子生氣、難過,一張小臉都奶兇奶兇的,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欠了他什么?
“為師知道你生氣,可你大了,為師不該再哄你的。你也不該再鬧著要為師哄?!?p> “師父,你騙渝兒,渝兒才不會信呢?!毙√鞂O倔強地說,“師父就是知道了自己是洛言笙的命定之妻,就不要渝兒了,還來朝暉殿,不跟渝兒回華音殿了!”
胡言亂語,滿嘴胡話。汝嫣怎么會不要這個能鬧得翻天的小兔崽子,就是他再不好,也是汝嫣的徒弟。
“渝兒,你別氣,為師沒有不要你……”
小天孫吸了吸鼻子,小模樣委屈至極了,說:“渝兒已經(jīng)給師父奪去了清白,師父不肯嫁給渝兒就算了,還這樣傷害渝兒,渝兒真的好傷心……”
啊咧?這個小兔崽子還說上口了。汝嫣哪里毀了這個小兔崽子的清白,頂多也是這個小兔崽子毀了人家的清白!
汝嫣才要說沒有,小天孫湊近了臉,急聲問:“師父,你老實告訴渝兒,你的清白有沒有被洛言笙奪走?”
什么清白被洛言笙奪走?汝嫣一愣,這個小兔崽子一個腦子都在想什么雜七雜八的?
小天孫看汝嫣怔愣的神色,更傷心了,肯定是了,肯定是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汝嫣看小天孫一張小臉泫然欲泣,開口說:“渝兒,洛言笙沒有奪走為師的清白。”
“渝兒不信,師父不要騙渝兒。師父在朝暉殿睡過那么多晚,洛言笙那個鬼鬼祟祟的,才不會放過師父呢!渝兒才不信呢!”小天孫放開了汝嫣,坐在床邊,可憐巴巴地說。
汝嫣真不曉得要怎么搞定這一個隨時都能鬧起來的頑徒,腦子疼得緊。走到小天孫面前,說:“渝兒,你相信為師,真的沒有?!?p> 小天孫低著一張臉,墨眸微垂,低聲說:“師父,你不要誆渝兒。就算,就算,師父沒有了清白,渝兒還是喜歡師父的,師父可千萬不能不要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