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這個原則,從我和丁芷萱的現(xiàn)狀來看,被束縛在距離地面五百米的高度,太陽也正在沒入地平線以下,這些條件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了。
說白了,就是周圍的資源已經(jīng)因為我反復(fù)詠唱法術(shù)而枯竭,無法生成爬墻所需要的巖釘了。
“呼びかける!Generate metallic element!”
我筆直地伸出手掌,祈求著能夠觸摸到一些殘光,然而,只有幾個銀色的光點孤零零地漂浮在我手上,而且很快就“噗”地冒出了煙,消失于無形之中。
我嘆了一口氣。
在我身下兩米處的丁芷萱也以疲憊的聲音說道:
“物品的生成會極大地消耗空間法力啊......太陽已經(jīng)下沉,接下來還是每隔一個小時做一個比較好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了多高了?”
“額......我覺得差不多該超過八十五層了吧?!?p> “距離九十五層還有很長一段啊。”
我不舍地望著天空中那片快要消失的紫色點了點頭。
“是啊......不管怎樣,徹底暗下來之后,攀爬也變得很危險了。但是......就算是必須在外頭露宿,現(xiàn)在這種狀況,也根本沒法休息啊......”
最差的情況就是用鎖鏈吊著休息了,但現(xiàn)在無法制作新的巖釘,已有的巖釘再過十幾分鐘就要消失了,到時候只能用我們兩人的劍來當支點。
但是,劍的韌性度能不能一直保持到早上也是件很懸的事情。
必須得找一個能當成鎖鏈支點的突出物才行,我不甘心地盯著頭上的墻面。
忽然——
“啊......”
在上方距離我僅僅只有八米的墻面上的那些有著復(fù)雜形狀的影子,不正是一些等間隔排列的突出物嗎?
看來是因為太陽下沉,包圍著塔的霧靄也消失了,讓本來隱藏著的物體現(xiàn)出了原形。
“喂,那邊......你看到什么了嗎?”
我指著那里大喊著,腳下的丁芷萱也抬起了頭,瞇起碧藍的眼睛回答道:
“的確......是石像之類的東西嗎?但是,為什么會放在這么高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看到的啊。”
“怎么都無所謂啦,只要能坐在上面休息就好。不過,距離那里還有八米呢......要爬上去的話,至少還需要三根鐵棍才行......”
“三根嗎......”
丁芷萱沉思了短短的一瞬間,很快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原本是要保留在緊急時候用的......看來,現(xiàn)在就是這個時候了?!?p> 她說完之后,不等我回答就迅速將背靠在墻壁上,取下了左手上裝備的護手。
她凝視著在昏暗之中也散發(fā)著微弱金光的鎧甲,詠唱其法術(shù)。
在那比我要流暢了好幾倍的術(shù)式詠唱結(jié)束的同時,護手瞬間綻放出光芒,隨機變成了三根巖釘。
丁芷萱所使用的物體形狀變化術(shù)的消耗比元素生成術(shù)要低了許多,就算周圍的資源幾近枯竭,也依然能夠發(fā)揮效果。
丁芷萱用右手握著巖釘,盡力向我伸來。
我彎下身子,慎重地接過著貴重的道具。
“謝謝,這可幫了大忙了?!?p> “如果你還需要的話,就連這身鎧甲也可以......”
我看了一眼覆蓋著丁芷萱上半身的精美板甲,咽了一下口水,隨后搖了搖頭。
“不......還是留到最后吧。也不知道之后還需要什么......”
我緩緩地站起身,將丁芷萱制作的三根巖釘中的兩根插在腰帶上,剩下的一根緊緊握在手中。
“喝啊!”
金色的釘子隨著我的呼喊往墻上插去,憑借其比用鋼鐵元素生成的釘子要硬得多的堅硬度,深深地插入了石縫之中。
我以駕輕就熟的單杠技術(shù)爬了上去,拉著救生索把丁芷萱拉上來。
同樣的流程再重復(fù)了一次之后,距離那神秘的物體已經(jīng)只剩四米的距離,就算在昏暗之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石像。
一片狹窄的露臺仿佛要把大教堂外墻包圍起來似的向左右延伸開來,上面擺放著好幾個大型的石像。
然而,這些石像卻并非如同我在塔內(nèi)多次見到的石像那樣,雕刻著佛與天使的莊嚴神態(tài)。
雖然有著人形,但是腳卻彎著蹲坐下去,手折疊著放到膝蓋上,這樣的姿勢和莊嚴神圣完全不沾邊。
其四肢布滿了粗獷的肌肉,背上延伸出了如同刀劍一般尖銳的翅膀。
然后,石像的頭也是奇形怪狀,只能以異類來形容。
那彎曲著往前方猛然突出的尖端上刻著圓形的嘴。
如果光看頭的話,簡直就像是一個象鼻蟲一樣。
“嗚哇.....這造型還真惡心?!?p> 我不由得低聲說道。
“咦?!這、這是......江東省的......”
就在丁芷萱驚訝失聲的下一個瞬間......
蹲在我上方的石像往左右兩邊搖起頭來,宛如八目鰻一般的嘴也開始微微地一張一合。
它并不是用石頭刻出來的裝飾品,而是,活著的。
它會不會馬上醒來,然后馬上襲擊我們呢?
如果,馬上就會襲擊我們的話,我只能想說,將它放在這里的人就是個重度的虐待狂,畢竟我和丁芷萱,此刻正在絕壁上踩著一根只往外突出了不到四十厘米長的巖釘,完全動彈不得。
我們現(xiàn)在只能絞盡腦汁以自己的力量回避危機,不然的話,我和丁芷萱都得死。
在我下定決心的同時,長著翅膀的石像已經(jīng)開始全身都顫抖起來,顏色也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和墻壁相同的灰白色皮膚,從末端開始漸漸變得黑亮起來。
還未等它伸展開黑色的翅膀,我就拔出了腰上的劍,一邊緊盯著那從石像變成了帶翅膀怪物的東西,一邊向在我下方兩米處的丁芷萱喊道:
“看來只能在這里展開戰(zhàn)斗了。先保證自己不會掉下去!”
但是,劍圣卻沒有馬上回答我。
我抽空往下瞟了一眼,只見丁芷萱那在傍晚的昏暗之中也顯得潔白的臉,已經(jīng)完全被驚愕的表情占據(jù)。
怎么可能,為什么會這樣,諸如此類的自言自語,伴隨著上升氣流傳入我的耳中。
應(yīng)該對武功教會知根知底的劍圣,為什么會受到這么大的打擊呢?
雖然一直都只是耳聞,但最高祭司朱武雄似乎是一個謹慎到偏執(zh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