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薇把玩著手里的時空脈輪,小圓盤在她的小手中滾來滾去,指針也在不停地轉動著方向。
她在思考著李猷煜說的話。突然間,她用力地跺了跺腳,嚇得毛毛、阿奇、龍筆睿都跑了出來,問怎么回事。
“我忘了問李猷煜這個時空脈輪的使用方法了!”林采薇說。
“啊,我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呢!這么簡單,交給我啦!”毛毛說。說完,毛毛就“嗚嗚嗚嗚”地朝著天空吼叫。
然后,她側耳傾聽,這才跟林采薇說:“問到了,說是要把你的一滴血滴在這個時空脈輪的眼睛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龍筆睿了。”
“哦!”林采薇查看時空脈輪的“眼睛”——在盒子底部的中央,果然有一條凸起的細紋,使它看起來像是一只閉著的眼睛。
“可這個眼睛是閉著的呢!怎么弄???”她端詳著那只閉著的眼睛,發(fā)起了呆。
“噢!他還說你不要發(fā)呆了,東西交到你手上,你得趕緊想辦法行動起來。你得自己找到正確的方法開啟時空脈輪的眼睛。時間不多呢!用完還得盡快把時空脈輪還回去給墨神。”毛毛再度傳話。
“咦!他竟然能感知到我在發(fā)呆!?”
“他當然知道你在發(fā)呆了,只要你靜心想想,你也會知道他在做什么。你們可是靈魂糾纏的兩個人!你們都是同步的。”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從大榕樹的方向傳來。
采薇望過去,驚喜地發(fā)現,在龍筆睿與阿奇以及小絨球人們的的共同照料下,大榕樹又開始重新煥發(fā)生機了。
“大榕樹!你醒過來了!”
早些時候采薇就知道,阿奇為了讓大榕樹更快好轉,拿了一個儲備的晶能,埋在樹根里。
此刻大榕樹的根部長出了一株小小的嫩芽。說話的正是那棵嫩芽!
它可不僅僅是開口說話,而且還“站”了起來,連蹦帶跳地“走動”了起來。
采薇看著它,欣喜地問:“你是大榕樹本尊還是它的后代啊?”
“你說呢?”那小嫩芽跑到她的手心上,伸長了根須抱住時空脈輪,使勁搖搖。
“嗯,還是很年輕的脈輪,跟我一樣。性能不錯?!?p> 采薇突然想起曾經說過要給大榕樹起名字的事情。由于各種原因,一直沒有取。
“小榕樹,我給你取個名字怎么樣?”
“名字?好??!你一直說給我取個正式的名字,但是一直都沒取,好傷心。我都想自己取了?!?p> “你就叫跳跳樹怎么樣?”
“跳跳?這可不算一個女生的名字哦。”
“哦,你是女生嗎?”
“啊,好像我也不是女的。我只是我而已?!毙¢艠淠垩可ιδX袋。“好吧,我就叫跳跳吧!看你取的名字也不怎么樣的嘛!還不如我自己取的?!?p> 林采薇一臉黑線。
“不喜歡嗎?那我換一個?!?p> “啊,不用啦,不就是名字嘛。一個符號而已。我永遠是我??茨阋踩〔涣松扼@天動地的名字給我了。就這樣唄。”它大方地說。
“不是,我外婆說取名字要接地氣,這樣才好養(yǎng)活。”
“啊,這樣啊,好吧,我要回去吃飯了。這個時空脈輪的眼睛給你打開了,你趕緊把你的血滴進去?!闭f完它離開了,蹦蹦跳跳地回到原先的大樹墩的位置。
采薇一看,果然那只一直閉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球中間長出一根尖細的針。這可真是“眼中釘”呢。
采薇把一只手指放到針尖上,輕輕一扎,一絲細細的血順著針尖往下流。
針尖兒慢慢地收回去,眼睛也合上了。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現在又怎樣了呢?”林采薇看著那個毫無動靜的時空脈輪問。
“你得等一會?。∷萌ふ遗c你相近的血脈?!饼埞P?!坝巍绷诉^來,仿佛水里的魚一樣。
“把它放到我的頭頂吧!這樣我好知道它最終確定的方向在哪?!?p> 林采薇把這個小圓盤放到龍筆睿的頭頂,原本是指針的那一側向下,結果當它接觸到龍筆睿頭頂的龍鱗的時候,它自動翻轉了過來,眼睛的那一側朝下,并且深深地嵌了進去,牢牢地被固定了。
“現在,你坐上來,抓住我的角,一會我們就要出發(fā)了?!?p> “這么快?”
“是的。你得趕緊,因為時空脈輪看到的景象不會一直都存在的?!?p> “是!”林采薇說完,朝毛曉敏看了一眼。
毛曉敏依舊在安靜地睡著,像個幸福的小女孩。
這是一張與自己相同的臉,這是她的祖先,但是看起來,她是那么弱小的一個小姑娘。是這個小姑娘,把她的基因遺傳給了自己。有那么一瞬間,林采薇深深地感嘆著,奇妙的生命傳承。
林采薇爬上龍筆睿的背,抓住龍角的時候,看見重癥室的門開了,一個醫(yī)生走了進來。他仔細地檢查了毛曉敏的生命體征,記錄了下來。末了,他透過護目鏡,溫柔地端詳著毛曉敏。
毛曉敏的眼睛慢慢地睜開,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坐好抓穩(wěn)了!我們又要進入時空脈輪里的時間隧道啦!”龍筆睿的話剛說完,林采薇就看見時空脈輪的那只眼睛以幾十倍大的形象出現在他們面前。黑色的瞳孔是一個巨大的內吸漩渦,把它們往里面吸引。
林采薇感收到被巨大的壓力擠壓著。然后,她發(fā)現自己在高空當中,看到一座繁華的城市。龍筆睿帶著她,向那個城市飛去。
“給你,你用得上這個!”毛毛說。
阿奇適時地地過來一塊冰糖一樣的晶能石——增視晶能。她拿來,握在手里,眼睛里伸出觸須,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朝下飛馳而去。
她的視線觸須落到一對老鼠身上,一只貓身上,一群人身上。綜合起所有的視野,她組合成了這樣一個情景:
這是一個美麗的清晨。在城市的一個角落里,一列20世紀遺留下來的綠皮火車吭哧吭哧地在玫瑰色的晨光中駛進來。
車廂內,寥寥無幾的乘客都在打瞌睡。
穿著漂亮制服的年輕列車保安員正在認真的巡視。他的肩膀上趴著一只小巧的綠眼睛純白安哥拉貓。
他走過一個渾身穿著黑色西服,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小男孩的男人身邊,停了下來。原本坐在他肩膀上的貓兒站了起來,拱起背,對著那個男人露出牙齒,發(fā)出哧哧的聲音。
小男孩頭戴一頂綠色、白色格子的帽子,帽子上繡著一只彩色的米奇老鼠,身上穿著藍白色格子棉質襯衣,以及一條寶藍色褲子。
“?。∥铱吹搅?,就是他!他在那!在那個男人懷里!”林采薇興奮地說。
“仔細看好,他在做什么。不要被他發(fā)現?!泵f。
男人正在用一只手玩著一只彩色迷你三階的魔方。他的手很大,手指很修長,完美無暇,十分靈巧。魔方在他手中猶如一只小圓球,不停地在完成與分解之間轉換,如此往復。
列車保安員停下腳步看了看正在玩的魔方的他,說:“先生,請把你的證件和乘車票拿出來?!?p> 魔方的轉動停止了。然而他頭也不抬,只是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證件,遞了過去。
保安員接過證件,翻開來,看了看,核對了信息。身份證、乘車票、兒童乘車票,一應俱全。
“請摘掉眼鏡,抬起頭。”
沉默。然而,那男人最終照辦。
他摘下眼鏡,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那是一張英俊的臉,可以當明星的那種英俊,與證件上的并無二致。只是,透著濃濃的痞氣。
列車員甚至細心地核對了他懷抱里的兒童的信息。
準確無誤!他把所有資料還給對方。
然而那白色的貓兒卻依舊對著那個男人做出準備攻擊的姿態(tài)。
那男人瞪了那只貓一眼,兇神惡煞。貓咪縮了縮。
列車員把貓咪抱在懷里,說:“沒事的,鈴鈴?!?p> 林采薇的視線觸覺被那男人凌厲的目光割斷了。
“??!好痛啊!”林采薇捂著眼睛。所有的視線觸覺都被收了回來。
“跳跳說要繼續(xù)看著他,可不要跟丟了?!泵f。
“沒錯,不能把視線收回來。不然我不知道該往哪走了?!饼埞P睿說。
“好?!绷植赊甭牭?,馬上又握住了增視晶能,忍著痛,再度放出視線觸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