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師爺和晉松各自帶著二十個人出去查線索了,偌大的縣衙少了四十多人,一下子竟顯得有些空蕩蕩起來。
顧騁遠走回內(nèi)堂,發(fā)現(xiàn)案牘上堆滿了公文。
顧騁遠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奉賢縣的縣令,日常的工作好像不僅僅是查案這么簡單。
“這么多?。 鳖欜G遠無奈地抱怨道。
雖然有點多,但顧騁遠還是耐住性子坐了下來,拿起公文,批閱起來。
城東,一戶人家的母豬難產(chǎn)了……
城西,一戶人家的母雞下不了蛋了……
有兩家人因為一兩銀子的糾紛,打死人了……
這都是認真的嗎?就處理這些事嗎?
“就這么點破事,我手下的里正不會去處理嗎?”顧騁遠十分憤怒。
一個衙役怯生生地走過來,膽怯地說:“大人,縣衙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俸祿了。所以……所以里正們都罷工不干了?!?p> 額……這……
“那些個大戶人家把錢都送來了嗎?”顧騁遠問道。
“都送來了?!?p> “回頭讓夏師爺把每個里正都叫過來,把缺的俸祿補上。以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他們?nèi)ソo我辦好!”
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有最后一份公文。
顧騁遠伸伸懶腰,揉一揉拿毛筆的手。工作干久了,還真挺累的。
顧騁遠拿起最后一份公文。
第一頁上寫了兩個字:
加急!
不是!這么重要的公文放在最下面,夏師爺這事辦的也太不講究了吧!
加急?
上任以來,顧騁遠也是第一次看到加急公文。處理完了剛才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顧騁遠一時間竟有幾分好奇,什么樣的事情配的上“加急”二字。
顧騁遠馬上翻開公文,公文上的內(nèi)容很短,只有幾行字。
表達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周甲坤的獨女――周運不見了。
什么狗屁“加急”?有錢人的加急,窮人的不加急。忽悠人的玩意。
不對!
周運?
程曉?
這兩個人可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對啊!完全有可能啊!
畢竟程曉是想女扮男裝的,如果她混進縣學,沒有一個假身份是不行的。
呀!之前大意了!沒往這個地方想。
可就算知道了程曉是周運這個事實,程曉失蹤的案子還是很難查。
這時,顧騁遠突然想到了太守吳謝文的一紙婚約。當時在周甲坤的府上,他和周運的婚事,被自己以近乎草率的方式給退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看到過婚約上的那位了,不知為何,顧騁遠竟有點后悔當初的決定。
在顧騁遠思緒滿天飛的時候,夏師爺帶著人回來了。
夏師爺前腳剛回來,晉松也回來了。
看著二人垂頭喪氣的樣子,顧騁遠就猜到結(jié)果了,但顧騁遠還是問了一句,“結(jié)果如何?”
夏師爺,晉松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沒什么發(fā)現(xiàn)?!?p> “師爺!程曉報給縣學的身份是什么?”
“回大人的話,程姑娘的檔案上寫的是程俊的閨女。這個程俊是周府的管家?!?p> “這就對了!果然是這樣?!?p> “大人,果然什么?”
顧騁遠把那份所謂的“加急”公文,遞到了夏師爺面前。
夏師爺看了以后,問道:“大人,您覺得程姑娘是周運?”
“對!”
夏師爺摸了摸頷下的胡須,“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p> “師爺,人口丟失的案子除了周甲坤這一件,還有別人家的嗎?”
夏師爺果斷地搖搖頭。
那就沒錯了。
程曉就是周運了。
“師爺,看來,我們又要去一次周府了?!?p> 周府還是幾天前的周府,不過,顧騁遠已經(jīng)不是幾天前的娃兒了。
顧騁遠還和上次一樣,讓門口的家丁進去通報,再由他帶著顧騁遠和夏師爺進入周府。
周甲坤坐在內(nèi)堂,和上次一樣,板著個臉。
“縣令大人,現(xiàn)在離我報案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個晚上了,現(xiàn)在才知道來見老夫?!蛹薄@兩個字在你眼里這么不值錢嗎?還是說,成了宋二樓的大恩人就可以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額……這……”顧騁遠一時無語。
聽到周甲坤滿是埋怨的話語,顧騁遠知道自己確實理虧,平靜地接受。
“程曉就是令愛吧?”顧騁遠問道。
聽到顧騁遠的話,周甲坤不感覺驚訝,反倒有幾分欣慰。
這個縣令表面上是個憨憨,但看上去好像還是有點本事的。
“周員外,我和周姑娘見了幾次面,聊了幾次天以后,我都有點后悔解除婚約了。要不……”
“你!”誰都看得出來,周甲坤變得極其憤怒。
連一旁的夏師爺都不相信顧騁遠會“耿直”到這個程度,顧騁遠這話說地太不符場合了吧!
看著周甲坤和夏師爺有趣的表情,顧騁遠突然一笑,“開個玩笑嘛!別當真?!?p> 其實剛才那句“后悔”的話,顧騁遠明知道說出來不太好,但就是想一吐為快。
“玩笑開完了,說正事。找到周姑娘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周員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p> 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婚約什么的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