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皇帝面前的露臉的人,個個都很能干。去鴻茂齋調(diào)查事因的是梁九功,他快馬去,快馬回。
夏嬤嬤到達(dá)四阿哥府上時,他已經(jīng)在向皇帝交待詳情了。并說,確實是四福晉,有人認(rèn)出了她。
胤禛本來是存了饒幸心理,想著,興許是佟國維看錯人。他對她很了解,雖然膽子大,但當(dāng)街和男子打架,她是不可能干的。
聽了梁九功的話,立即跪在了皇帝面前:“是兒臣沒教導(dǎo)好蘇櫻,請皇阿額責(zé)罰兒臣。”
皇帝暫時沒理會他,望向梁九功問:“另外兩個人呢?”
“應(yīng)該是某個公主,有人聽到她管福晉叫四嫂?!?p> “去后宮看看,哪個公主出去過?!?p> 梁九功走后,皇帝看向低頭跪著的胤禛:“說說,你怎么沒教導(dǎo)好她。”
身為一個福晉當(dāng)街打架,還是打重臣之子,此事非同小可。胤禛額上的汗,瞬間流了下下。
他暗自緩了一口氣后,說:“兒臣教導(dǎo)她,入了愛新覺羅家的門,就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兒臣的兄弟姐妹就是她的兄弟姐妹。要愛護(hù)他們,無論誰遇到困難,都要毫不猶豫的去幫助?!?p> 他回了回氣,忍著心中的驚慌,又接著說:“兒臣還告訴她,皇子公主和福晉們的臉面,就是皇阿瑪?shù)哪樏?。在外一言一行,都要為皇阿瑪?shù)哪樏嬷?,要舉止得體,歉和忍讓,但不能讓外人欺負(fù)了去。”
最后說:“中午的時候還在教導(dǎo)她。她是聽了兒臣的話,才會如此?!?p> 皇帝沒有應(yīng)話,也沒說讓他起來。他在分析是哪個公主。按照梁九功的描述,最小也得十二歲。
十二歲以上,未出嫁的公主,就兩個。一個是六公主,另一個是九公主。
應(yīng)該是九公主,因為九公主和四阿哥同是德妃所出。而四阿哥一直想和德妃修復(fù)關(guān)系。
蘇櫻她們還未到,梁九功帶回了令皇帝意外的消息。
胤禛的臉色又蒼白了兩分。若是九公主,情況還沒那么糟,額娘肯定會講情,六公主額娘位份太低了,根本沒有說話的份。
“……蘇櫻入府早,缺了長輩在跟前管教,兒臣的教導(dǎo)又太過片面,讓她沒有完全領(lǐng)會,這是兒臣的錯......”
皇帝打斷了他的話:“請罪的對象不是我,是你老師。別跪了,去尚書府上請罰吧。聽說他家老三還未成親,要是破了相,找媳婦都麻煩?!?p> 這會兒張大人肯定是在禮部。胤禛依舊應(yīng)了話:“兒臣遵旨?!?p> 胤禛站起身后,皇帝對梁九功說:“你陪四阿哥走一趟。去庫房里多挑幾件禮物,叫上七八個小太監(jiān)幫拿,再叫一名太醫(yī)跟著去看看。”
梁九功是大內(nèi)總管,他的身份可是代表了皇帝。胤禛一聽這話,又跪在了地上,“兒臣給皇阿瑪添麻煩了?!?p> 皇帝沖他們揮了個手:“去吧?!?p> 梁九功滿腹疑問去內(nèi)庫挑禮物。加上他,八九個太監(jiān),在街上走一趟,豈是一個招眼能形容的。是太招眼了。
這事不得壓著嗎?
他已經(jīng)交待了鴻茂齋的人,不能再往外傳。
看別人笑話這種事,越不讓傳,越傳的快。胤禛低著頭,向張夫人賠罪時,太子已經(jīng)知道了,張尚書也知道了。
張尚書當(dāng)時正在禮部辦理政務(wù),聽到這個消息,就往乾清宮趕。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啊,平時就愛招貓斗狗的。如今竟惹到皇家頭上了。
太子胤礽在他的毓慶宮沒動。十幾個兄弟里,四阿哥和他走的最近。差事沒辦好,他可以去求情。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他不想跟著丟人現(xiàn)眼。
更何況對方是張尚書的兒子,求情的話,勢必會惹張尚書不快,
張尚書可是皇阿瑪看重的人,正準(zhǔn)備提他入內(nèi)閣呢。
蘇櫻這邊呢,她們還未到乾清宮,就有一名小太監(jiān)迎上來,說是萬歲爺交待了,讓她們先去后宮。
夏嬤嬤是皇帝跟著的管事嬤嬤,今年三十九歲,平時辦差都穩(wěn)妥。此時卻有些拿不準(zhǔn),于是問道:“萬歲爺有交待,讓去哪位主子那里嗎?”
小太監(jiān)搖頭:“沒說?!?p> 夏嬤嬤看了一眼六公主,把目光落在蘇櫻臉上。
蘇櫻說:“聽嬤嬤的安排?!?p> 夏嬤嬤說:“去佟貴妃那里吧?!?p> 后宮沒有皇后,由佟貴妃和太子妃共同掌權(quán)。
靜格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要去德妃的永和宮呢。
靜格的額娘郭絡(luò)羅氏住在永和宮的偏殿,德妃又是蘇櫻的親婆婆。
但德妃對蘇櫻一向沒什么好感。
佟貴妃、太子妃和德妃,這三個可能的去處中,佟貴妃的承乾宮,對她們來說,算是個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