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還沒黑全呢,徐侯爺和李府鬧得不開心就已經(jīng)傳遍了,跟長了翅膀似的,一時間眾說紛紜,其中緣由更是千奇百怪,其精彩程度,堪比茶樓的戲文,一會兒一個樣兒。
李予初聽著立夏這會兒繪聲繪色,要不是她知道內(nèi)情,差點兒都要信了……
“好了好了,聽得我都迷糊了,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崩钣璩跞嗔巳喽?,全然當成了個笑話聽,不過,此刻坊間都已經(jīng)傳遍了,應(yīng)該達到效果了吧?
雖然,李予初不太清楚“碌碌無為”的徐侯府跟這事兒有什么關(guān)系,或是扮演了什么角色,這盤棋太大了,不知全貌,還是別胡亂猜測的好。
算算日子,綏遠侯府的小公子百日,就在這事兒后頭,她得去庫房挑挑。
驚蟄一開門,李予初就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有多有錢……
比起前些日子的數(shù)字,眼前的金光閃閃和奇珍異寶來得更直觀,角落里的夜明珠得快要被比下去了。
不遠處放的珊瑚樹,跟孫淑妃宮里的,是一個品種,雖然小了點,可是……
她的這個紅珊瑚,會發(fā)光!
她家真有錢……
也是,家主起碼是二品大員,還有一品公爵在身,光按例的俸祿和賞賜,就已經(jīng)是一筆龐大的數(shù)字了,更何況……
差事做得好,還有額外的賞賜。
他們家人少,算上丫鬟仆人,偌大的府邸里,也不過百余人,這百余人里,還是算上莊子上的管事的。
再加上莊子和良田租賃,積年累月的,自然是一筆龐大的資產(chǎn)。
并且,他們家,沒有喜奢靡之風的。
李予初默默看著驚蟄開箱子,漸漸平復(fù)了情緒。
最后,挑了塊鴿子蛋大小的藍田玉項圈,驚蟄說,這東西年頭有些久了,起碼,是百年前的,翻了賬本,居然都沒找到它的年份,只知道這東西原先是綏遠侯府祖上送來的,說來,也是緣分。
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上午睡夠了,現(xiàn)下李予初倒是一點兒都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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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來信了?!贝河赀M來的時候,李予初正左右互弈,用觸手生溫的暖玉制成的棋子,正是那日堆雪人時用的棋子,燭光下,別有一番意味,難為許夫人也是舍得。
“宋公子?”李予初手一頓,哪個宋公子?她可不認識什么宋公子。
“平城的宋寅,書鋪前面的嘲諷的那個,主子不是跟他打賭來著?”春雨似乎是看出來了,提醒著。
“他啊,他能參加春闈了?”李予初斜倚著靠枕,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人的音容相貌,現(xiàn)在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能,宋寅投了平城知府張仲的門下,已經(jīng)平了那事兒,而且,”春雨抿了抿唇,輕不可聞的擰了擰眉,“而且,還大有要入贅張家的架勢?!?p> “入贅?我記得,那人是宋家獨子吧?”
李予初挑了挑眉,這人……
還真是……
不過,與她無關(guān)。
“是宋家獨子?!贝河赀f上信。
李予初看了眼信封,垂眸,拍了拍手,這才接了。
入目就是一手流暢之中還有幾分婉約的柳體字,是好字,若不是天賦異稟,那就是下了功夫狠狠練過的。
聊聊幾行字,沒有諂媚造作,沒有多余的客套寒暄,甚至是有些直白的問藥方……
這人,有意思。
“磨墨,我說給你聽,把方子寫給他?!崩钣璩醪惶雱?,而且,她寫,容易落人口舌。
李予初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擊著棋盤,緩緩念出方子的藥草和劑量。
“主子,您看?!?p> 李予初掃了一眼,點了點頭,春雨收好。
“霜降她們,剛剛也回來了,等不及回隅安院,現(xiàn)在就在少夫人院子里。”
“讓她們?nèi)??!崩钣璩鯖]有過去看一眼的打算。
遠。
而且,她現(xiàn)在,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