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運的齒輪
易會撇了撇嘴，戮蠱幼蟲是個卡羅索的死忠粉。
“我們都是命運的齒輪轉(zhuǎn)動所孕育的產(chǎn)物，我們的相遇，是偉大的意志，是神，是卡羅索大人的指引！”
易會光看彈幕都能腦補出戮蠱幼蟲邪門的心理活動和表情。
“對了…”易會沒要著急下口，“我昨晚連跳了三級。”
“連跳了三級？”
易會一下就從戮蠱幼蟲的彈幕里讀出了迷茫，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試探地又問了一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讓我想想…”戮蠱幼蟲回了一句，陷入思考。
哥布林：“你怎么不問我？”
牛頭兵：“對啊對??！”
易會面無表情：“爬?！?p> 哥布林和牛頭怪的謾罵被戮蠱幼蟲的彈幕頂了上去，“我也不確定…戮蠱一族，靠的是生存本能，而不是你的魔法；我們也沒有什么等級，只有生長階段。不過我覺得，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問題。你的升級速度自有天意，跳級與否，卡羅索大人自有安排?！?p> “…”易會掩面無語，“那我的藍量到底是多少，這個你知道么，這幾天我似乎沒有想象中空藍的情況?！?p> 求求了，群里三個，除去哥布林和牛頭怪那兩個神經(jīng)病之外，就只剩戮蠱幼蟲一個正常點的了。易會求求他別總把卡羅索掛在嘴邊了，煩。
戮蠱幼蟲：“我都說了…，這都是卡羅索大人的安排，空藍或者不空藍，都有其深意，都是宿命，一切的一切皆有安排！”
“我收回我的話，這個群里一個正常人沒有…”易會無語，啃了一口肉來發(fā)泄悲傷。
“我說真的?！甭拘M認真地發(fā)了個彈幕。
“你知道的，我和哥布林、牛頭怪他們不一樣，戮蠱一族，向來只依靠本能，不存在智慧。卡羅索大人的意志同化了我，所以我才能晉升為智慧生物。我和哥布林、牛頭怪他們的智慧，不止是先天智慧和后天智慧的區(qū)別，雖然我們都是卡羅索大人的造物，但他們的智慧，來自生物的進化，而我的智慧，直接來自卡羅索大人。你可以理解為，他們是卡羅索大人的庶系造物，而我，是嫡系造物，我能感受到卡羅索大人的氣息?！?p> “這不是我能用三言兩語解釋清的…”戮蠱幼蟲彈幕里的嚴(yán)肅氣息溢于言表，“穿越這種事都發(fā)生了，你還不相信我的話？”
“包括我現(xiàn)在和你說的話，即便不是卡羅索大人的可以安排，也是偉大的意志的律動，是定數(shù)?！?p> 戮蠱幼蟲消停了一會兒，“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很違和？”
“…”易會沉思了一會兒，“你繼續(xù)說。”
戮蠱幼蟲的話和他的猜想很像。
偉大的意志…
命運的齒輪…
“我被卡羅索大人賦予智慧后，腦袋里多了很多聞所未聞的知識。沒有人教我，是我從偉大的意志里感受到的，命運的聲音?！?p> “在你的世界里，似乎有小說一類的東西，就像阿拉德上吟游詩人傳唱的游記一樣，都有主角。你以為主角，為什么是主角？”
易會一時忘了手里的肉，答道：“命運？”
“沒錯…命運。這些主角的英雄事跡，最后的結(jié)局，基本上都是功德圓滿，無敵于天下…你有想過為什么嗎？因為他們是主角，主角的屬性，即是主角。”
“在一個故事起筆的那一瞬間，他的未來，就已經(jīng)決定了。吟游詩人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反復(fù)刪改，也是命運的齒輪之一?！?p> “無論你做什么，只要卡羅索大人在和這個宇宙神明的較量中獲勝，那么，無論你做什么，怎樣做，我們都能…實現(xiàn)目標(biāo)。因為…這次，你是主角，你無論做什么，看似是你自己的意志，本質(zhì)上講，睡是偉大的意志才正確?！?p> “那照你這么說…”易會笑了笑，“我是個傀儡咯？”
“不…”戮蠱幼蟲毫不猶豫地反駁，“偉大的意志，是一種律動，一種宏觀的命運，包含下界的意志，但不是下界的意志。每個人都可以決定我們的行動，但一如圣書上寫的那樣，我們…都來自于偉大的意志。我們是構(gòu)成偉大的意志的一員，但同時，我們每個人，都是偉大的意志?！?p> “等等…”易會皺起了眉頭，“什么…什么目標(biāo)？”
卡羅索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
戮蠱幼蟲沉默了許久，哥布林、牛頭怪也沒有插話。
“你之前說過，你也不知道?！币兹欢⒅鴱椖唬瑓s遲遲不見回應(yīng)。
視頻會話內(nèi)的氣氛一下有些莫名。
“偉大的意志…我確實知道。”戮蠱幼蟲承認了，“我沒有掩蓋什么的意思，你知道的，就像我說漏嘴我知道真相一樣，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戮蠱幼蟲自言自語：“誰知道我是不是說漏嘴呢…”
“不能說？”
“說不得?！?p> “是好是壞？”
“到時候你自然能分辨出來?！?p> “你的意思，現(xiàn)在的我會覺得是壞？”
“你可以這么理解?！?p> “對我有好處嗎？”
“對你有沒有好處，你會明白的?！?p> “如果我拒絕呢？”
“我相信，無論如何，偉大的意志、命運的齒輪，都會指引著我們走向彼岸?！?p> 無論如何嗎，是在威脅我……易會把肉串扔在了地上，換起一陣風(fēng)吹滅了火焰。一是早餐吃的夠多了，二是他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吃了，和戮蠱幼蟲的交流證實了他的很多想法，信息量太大，一時間豁然開朗，但又有些沉重。
“那我要是現(xiàn)在躺在地上等死，我們也能實現(xiàn)目標(biāo)嗎？”
“我想，如果你真的做了，目標(biāo)已經(jīng)能實現(xiàn)。問題是，你會躺在地上等死嗎？”
是了，悖論。
他不會躺在地上等死，他不敢賭。
但是命運的齒輪，是不是連他的不敢賭，也算到了？
“你想說，我不要猶豫，放心大膽的做…”易會分析道：“到最后哪怕是壞事，最后也會變成好事？”
戮蠱幼蟲回應(yīng)道：“可以這么說。一個主角，無敵，扮豬吃虎，越級反殺…看似荒唐無腦，但如果一個人什么機遇也沒有，他憑什么成為主角呢？也許，我們現(xiàn)在的對話，你這一刻的思考…”
易會搶答道：“命運的齒輪轉(zhuǎn)動的結(jié)果，對吧？”
哥布林：“我驚了…戮蠱大哥是有學(xué)問的。”
牛頭兵：“嗯嗯嗯，是這樣的?！?p> 被這兩個貧嘴的家伙打了個岔，易會樂了一下，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
易會突然一顫，足底涌起無數(shù)疾風(fēng)，沖向一顆粗木。借助疾風(fēng)之力，三段狂風(fēng)沖刺，與樹干平行，瞬息來到了離地面十五余米高的樹杈上。農(nóng)莊物語的蕾苞緊緊地裹住手機，懸在他身后，和他的移動保持同步。
易會散去了周圍用來警示的風(fēng)元素，靜靜地看著先前被他扔下的最后一根肉串。
過了許久，一只黑貓鬼鬼祟祟地邁著貓步，從草叢里了走出來。它一步一停地走到肉串前，嗅了嗅，猶豫了兩秒，叼起與它身體大小嚴(yán)重不符的肉串，消失在視線里。
易會看著這只黑貓消失，摩挲著粗糙的樹干，若有所思：“命運的…齒輪嗎？”
這只黑貓…體型是正常的，和地球上一般黑貓的大小相似，與他前幾天看到的小山大小的獅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生物。
最重要的是…它脖子上，掛了一個名牌。
“我倒要看看…”
戮蠱幼蟲的彈幕在閃爍。
“你看…”
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