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都城。
近幾日來,皇都局勢風(fēng)云變幻,讓修士、官員、以及一城百姓都看花了眼。
先是昨日,國師突然宣布整頓道院風(fēng)紀(jì),使得一些仙門的修士當(dāng)場與其鬧翻,就差直接拔劍相向了。
事后,國師從紫陽山招來好些位天象境修士,替換了原來在道院當(dāng)師長的部分天象境高手,此事這才就此作罷。
那些被‘請’出了道院的天象境修士,基本上也沒人離開皇都,而是大多投向了靖王府門下。
因為,當(dāng)天晚上就有紫禁城內(nèi)的消息在傳,說太子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不然惡了國師還惹得陛下怒,被罰不得出東宮半步。
大家一聯(lián)想到國師在道院的大動作,很多人都覺得此次、太殿下有可能要被罷免儲君之位了。
早年就有風(fēng)聲在傳,當(dāng)今陛下不喜太子殿下的暴虐秉性,若非皇后苦苦相求、讓陛下多給太子一次機會,恐怕這東宮之主早就換人了。
現(xiàn)在,這事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一時之間,不少官員聞風(fēng)而動,靖王府的門檻都差點被踏爛了!
……
靖王府。
清心閣內(nèi)。
綰藍(lán)月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直接沖到了坐在涼亭中的二皇子跟前,掃了一眼周圍的侍女的喝道:
“都給我退下!”
侍女們見今天公主心情不好,立馬施禮退了出去,唯獨站在靖王身后的李藍(lán)芯寸步未動。
“給我退下,你聾了嗎?”綰藍(lán)月怒視著李藍(lán)芯吼道。
“你……”
李藍(lán)芯敢想說上兩句狠話卻被綰宏逸按住了肩膀,對方在李藍(lán)芯耳邊輕聲細(xì)語了一句后,李藍(lán)芯點了點頭還是退了下去。
“我的好妹妹??!你干嘛發(fā)這么大火氣嗎?”
靖王綰宏逸沒臉沒皮的對綰藍(lán)月笑了笑,當(dāng)即招呼自己這位同胞親妹妹有事情坐下說。
綰藍(lán)月動都沒動,直接質(zhì)問道:“說好上五行門修行之人,為什么有幾個變卦了?”
“藍(lán)月,為兄這也是不得已的??!”
綰宏逸信誓旦旦道:“你那秦師兄都擺明車馬不會幫我了,李侍郎他們幾個的孩子,自然沒必要去那五行門了?,F(xiàn)在為兄手下也有好些位天象境修士,不怕他們沒名師指點修行?!?p> 天象境!
天象境能頂秦師兄一根手指頭嗎?
不就是想與這些天象境的關(guān)系,結(jié)交的更緊密一些么!
綰藍(lán)月剛想發(fā)怒,但又轉(zhuǎn)而想到:反正自己都打算賣真意果了,那干脆把事情與秦師兄說明一下了!
嗯,應(yīng)該還能多賺些元石……
“你們不要后悔才好!”
綰藍(lán)月撂下一句話,裝作氣呼呼的樣子,甩著彩袖就離開了。
綰宏逸看著妹妹離去的背影,得意之色立馬就浮現(xiàn)了出來……
之前離去的李藍(lán)芯忽然浮現(xiàn),疑惑道:“宏逸,五行門的老祖還有可能在世,你該與公主好好說話的。”
“無事!”
綰宏逸笑了笑道:“只要藍(lán)月還認(rèn)我這個哥哥,五行門早晚得站我這邊的?!?p> 李藍(lán)芯雙目一凝,看著綰宏逸的眼神越發(fā)迷茫了些……
……
紫禁城內(nèi),許多宮殿、宮墻都有機關(guān)、暗道的存在,讓皇帝可以隱秘通往各處。這些暗道與皇城陣法融為一體,可隔絕修士神念探查,連當(dāng)朝國師都只知一二。
毓慶宮的暗墻內(nèi)。
一位暗紅大袍的司禮監(jiān)老太監(jiān),額頭微滲著汗水的舉著火把打開一處機關(guān),等身穿紫金龍袍的陛下從暗門出去后,他又逆轉(zhuǎn)機關(guān)把暗門恢復(fù)原狀。
當(dāng)皇帝老子踏出暗門來到書房時,聽到動靜太子綰宏安,早早的就在書桌前跪好了。
老皇帝看都沒看地上的兒子一眼,坐下后也沒招呼對方起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書籍直接問道:“赤霄門與國師背后的紫陽山,不合一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還要做這等蠢事?”
秦迪不是不能殺,赤霄門的人也不是不能拉攏,老皇帝氣的是兒子把兩派的人弄到了一去做這件事!
最終不但搞砸了不說,還讓國師抓到了把柄……
綰宏安沒得允許根本就不敢抬頭,更別說是站起來了,他跪趴在地上哭訴道:
“父皇,皇權(quán)才是至高無上的??!我譚國若再不引赤霄門下山入朝,與紫陽山形成對立之勢,我們綰氏早晚會淪為國師手中的傀儡啊!”
綰宏安說完用膝蓋一路挪移到老皇帝面前,信誓旦旦的講道:“父皇,就算您今后真打算讓二弟繼承大統(tǒng),以他那性子,能在國師的手里翻身嗎?沒赤霄門牽制一下紫陽山,這譚國以后、還是我們綰家的譚國嗎?”
老皇帝聞言沉思了一陣,長呼了一口氣講道:“后日就是祭祖大典!”
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后,老皇帝起身就離開了,明白其中真意的綰宏安喜上心頭,一時間都樂了忘了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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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霧山西面。
眼淚撲簌的米二辰御風(fēng)而行,追了一陣也沒看到夫君王天佑后,忽然想起來母親曾經(jīng)教導(dǎo)過了一些夫妻相處的經(jīng)驗,她方向一轉(zhuǎn)就飛向風(fēng)吟門。
風(fēng)吟門與落魄的五行門差不多,也是個人數(shù)稀少的小門派。山門還比較獨特另類,不與其它仙門一般占據(jù)山頭,風(fēng)吟門占據(jù)的是一條數(shù)十里長的大峽谷。
峽谷在隱霧山北面,因罡風(fēng)凜冽被命名為‘回風(fēng)谷’。
在回風(fēng)谷逐漸收縮的盡頭一段,有一水幕大陣包裹著,陣內(nèi)的崖壁上屹立著一些亭臺樓閣,勉強也就算是山門駐地了。
米二辰一回到門中,見著母親問了一下妹妹的情況后,就說起今天的所見所聞。
雖然,秦迪天象境一事礙于天道誓言不能說,但說秦迪是個歸一境巔峰,米二辰卻可以使勁的造……
比如,秦迪已經(jīng)是歸一境巔峰了,都不弱于天象境了?。?p> 秦迪隨時都可以踏入天象境等等……
知女莫若母,再加上米二辰先問妹妹情況的反常,米家老太太那能不知道女兒的小心思……
母女倆人說破后心思后就合計了一番,得到準(zhǔn)許的米二辰轉(zhuǎn)身就去找了自己妹妹。
……
回風(fēng)谷的崖壁上,除了住著風(fēng)吟門不多的幾個人,另外還住著一群原住民:猴子。
當(dāng)米二辰找著妹妹米三酉時,米三酉正蹲在崖壁上猴子洞口,提著一個橙黃色的葫蘆,在一只頭頂長有一簇金毛的猴王面前晃蕩著。
崖壁上這一窩猴子,會驅(qū)趕除米三酉以外的任何人過去,米二辰也沒自討沒趣,站在下面喊道:
“酉酉,快下來,姐姐有事情和你說!”
“姐,你回來啦!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了?!?p> 米三酉回了姐姐一句后,繼續(xù)晃著葫蘆對猴講道:“猴王,就給我裝一壺葫蘆唄!你看我也常常送果子給你們吃不是。”
“大家都是好鄰居嘛!”
“上次張師弟來偷你們的酒,我還幫了你們呢!”
“唧唧唧唧唧唧!”
正享受著兩只母猴梳毛的猴王,可能是被米三酉吵的有些煩了,一把撥開面前的葫蘆叫了幾聲。
“唧唧、唧唧!”
洞中傳出兩聲回應(yīng)后,一只頗為神俊的紅毛猴子走了出,一把接過米三酉手中的葫蘆,對著她又‘唧唧’了幾聲音,好像在問你怎么又來了一般!
“小紅,我這不是饞的沒辦法嗎!”
米三酉順著毛摸了摸這只紅毛猴子的腦袋,小聲音的說道:“給姐姐裝滿點?。 ?p> 紅毛猴子擠出一副人性化的鄙夷表情后,‘唧’了一聲就轉(zhuǎn)身回到洞里去裝酒了。
被一只猴子給鄙視了的米三酉,不但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
當(dāng)米三酉提著滿滿一葫蘆猴兒酒從猴子洞下來時,米二辰有些心疼的看著妹妹:
“酉酉,你說你都這么大個的人了,還天天去騙猴子的酒喝,你就不害臊嗎?”
“姐,朋友間的饋贈怎么能說是騙呢?”
米三酉看著手里的酒葫蘆,露著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笑道:“再說,劉叔釀的酒哪有這猴兒酒好喝!”
“敢說劉叔釀的酒不好,看我不告訴劉叔讓他斷了你酒去?!?p> 米三酉聞言趕緊追了上去,“姐,你可不能造謠啊!劉叔釀的酒本來就不多,萬一他罷工了你讓我喝著峽谷凜風(fēng)不成!”
……
兩人一路穿過吊橋回了米三酉的閣樓,剛進(jìn)到妹妹閨房中的米二辰直接就是腳步一頓……
她看著桌子上橫著、豎著的酒壇,椅子上隨手亂掛的衣服、肚兜……
“酉酉,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就是這么的過的?。 ?p> 躲開姐姐來扯耳朵的手后,米三酉抱起椅子上的衣物就往床榻上一扔,再手一掃把所有的酒壇收進(jìn)入了須彌戒后,麻利的拉開椅子嬉皮笑臉的道:
“反正母親不喜歡我這個修行廢材,別人也不會到我這來,我就怎么舒服就怎么來了!”
“酉酉,不就是修行慢了一點嘛!你怎么能自暴自棄呢?”
看到姐姐跳動的眉毛,米三酉一把按住姐姐的肩膀讓其坐下后,立馬就問道:“姐,你今天怎么就突然回來了???”
米二辰聞言眼神一亮,當(dāng)即拿來一個小白玉瓶來,軟木瓶塞一拔出來了,帶百花芬芳的濃稠酒香,立馬就在房間內(nèi)散發(fā)了出來。
米三酉一聞道這誘人的問道,一把就從姐姐手里搶過白玉瓶,美美的喝了一小口!
“爽……太爽了……這簡直就是仙釀造??!”
又美美的喝了一小口后,米三酉頓時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問道:“姐,你從哪弄來的這等美酒?。 ?p> “果然有酒就有戲!”米二辰在心中暗道了一句,笑著講道:
“酉酉,今天我去五行門后山那月牙譚游玩的時候,碰上五行門的那個秦迪了。就是……你早些年喝醉了,搶人家蜜露瓶子的那個!”
秦迪!
米三酉聞言心底就冒了一個模糊的俊美的身影……
拿著瓶蜜露喝的人算什么男人!
“姐,你提那個小子干嘛?”
“這酒啊,就是那個秦迪送給我的?!?p> 米二辰淡然一笑,湊到妹妹耳邊講道:“你不是嫌棄家里的酒少還不好喝嘛!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