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千林的大路上多了一行精神矍鑠的隊伍,人數雖不算多,但卻斗志昂揚,往前趕去。有幾個從千林那邊逃過來的小門派遠遠見了他們的大旗,都停下腳步,猶豫片刻,還是往里走去。顧寧對著他們笑笑,似是老朋友在打招呼,倒弄得他們不好意思起來。
長長的隊伍行至一片密林,按事先教過的陣型防護,卻還是有膽大的沖了出來。那人戴著面具,先前還毫無聲息的,不知從哪顆樹上躥了出來,正好與風息莊主面對面。一向與隊伍距離得當的顧寧也不知為何,進了密林就與隊伍漸漸拉開了些許距離,使得后面的人一時趕不到莊主前面,就瞧著顧寧施展開輕功,三兩下躍上了樹梢,和暗殺者一起躥進了密林中。隊伍里的人留在原地,竟是一點聲響也沒聽見。
顧寧與暗殺者各自施展輕功,好些時候那暗殺者才發(fā)起攻擊,嘴里還頗有怒氣地說到,“我以為還得多費些功夫?!狈兑簧蟻砭褪且挥浥?,被顧寧一掌拍飛老遠?!邦櫱f主真是中氣十足啊?!狈犊┏隹谘獊?,仍不忘諷刺下眼前這個背信棄義的人。顧寧只是一笑,“想必是你那主子又擔心起至尊堂來,怎么,怕我去千林是另有謀劃?”
“他不是我的主子,”樊露脫口而出,“他是我的朋友,是真心待我的人。”每次他和顧寧見面,總是很強調這點,這回又加了一句,“是我自己心下不平,要來找你討個說法。”顧寧笑得更歡,從小被當做工具培養(yǎng)的飛刃竟然出了兩個會感到不平的人。他笑了好一會兒,才靠近幾步,“那是你自己猜想,襲擊霜紅紳的人是我派出去的,還是蒼嶺已經和你商量過了?”
樊露猶豫片刻,癟著嘴說到,“我只是想先來問問你。”他頗為不甘,說話間又瞪著顧寧,“要從霜紅紳手里逃脫不是易事,我聽見他們在議論,風原懷疑是盟主做的就是因為那個人襲擊的路子,而且,他也順利逃脫了。”“當時的那批人,只剩下我們了。”顧寧的話惹得樊露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看清楚,”風息莊主的表情十分嚴肅,“我,是個自由人。不管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我都只為自己而活。也不會去考慮你那位朋友怎么想?!彼乃妓耄偸亲尫独Щ?,好不容易自由的樊露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再次回到充滿爭斗的地方。
顧寧與樊露對視許久,忽然問到,“你是打算找個地方,過尋常農戶的日子,還是要繼續(xù)跟著趙蒼嶺?”樊露這次沒有猶豫,“我想幫幫嶺哥。”顧寧輕笑片刻,“你那位朋友與我平等的交易,承他的情,我也愿拿出誠意。”他扔出樣東西給樊露,“此次確實是我違約在先,若他還想合作,這定金我就算收過了?!?p> 說罷,他吹了個口哨,一匹駿馬就趕了過來。他輕拉韁繩,胯下的馬便掉頭往外走去,馬蹄輕巧地踏下松軟的草地上,由慢而快,漸行漸遠。顧寧忽然又扭過頭來,嬉皮笑臉地道,“說真的,你武功退步了吧?!?p> 他的笑聲縈繞在樊露耳邊,氣得對方一下站起來,撿起顆石子就往他那兒丟,自然也沒能傷到他。樊露站在原地生了好一會兒悶氣,忽然想起顧寧給的包裹,忙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是兩本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