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到了大貿(mào)結(jié)束的日子,街上的客人已少了很多,但賞奇原還是一派熱鬧,無論是舞姬、商販,還是做工的都趁著這當(dāng)口查漏補(bǔ)缺,想著新鮮玩意,似乎完全沒收到影響。他們都知道一次掃興的宴會對賞奇原無關(guān)輕重,這里的一切還會繼續(xù),別處沒有的救命草藥,消息來源,能人異士,會支撐賞奇原走過一輪又一輪的亂局,更換的,只是他們這些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所以他們的歌舞格外歡愉,仿佛在慶祝自己在宴會中幸存下來,而提心吊膽導(dǎo)致形容枯槁的香果兒也終于得以脫身,借著白蕸留給她的指示記號去與冰鞘山的人會合。
熱鬧的場景掩住了她嬌小的身影,碼頭上依然上演著各色節(jié)目,一派歡樂景象。陽光照耀在湖中心的水晶花樹上,使得百匯湖的粼粼波光顯示出一種奇特的圖案,然而沒多久,這景致就被不解風(fēng)情的大船劃破了。海崖的船隊緩緩駛過花樹,戚若嬌雖沒有轉(zhuǎn)頭,卻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少主還沒有下定決心?”紫鈴兒對戚若嬌堅持與賞奇原做完這單生意十分不滿,此刻有經(jīng)過這花樹更是想起廖姨的事來,如鯁在喉,巴不得立馬轟平賞奇原。戚若嬌看著水面上奇異的光,又想起李中平來,“此刻沒有證據(jù),海崖不能先行動落人口實。你也不要多言,回到海崖我自會謀劃?!?p> 她的視線一直沒有移動,“你要記住,不能因為一個人或是一時沖動,將海崖置于被動的局面?!弊镶弮簭臎]聽過她用如此幽深的語氣說話,略帶驚訝地看向她,卻被水面反上來的光暈晃了眼,連少主的背影也看不清了。
“去叫振航過來?!彼牭缴僦鬟@么吩咐,于是便下到船艙找人,見他正在拿著那個沙盤反復(fù)琢磨,將木頭做的小花瓶來回放到回廊前。“沒想到這個趙掌門做沙盤倒是一把好手,和你做的小木船比怎么樣?”
郭振航將沙盤放進(jìn)柜子里,“已是不相上下,他只去過一次就能做得如此精細(xì),兼有機(jī)關(guān),確是個人才。沒想到鏡堂還有這種手藝,至尊堂趕他出來真是可惜。”“現(xiàn)在他還不是在幫著至尊堂查賞奇原。”紫鈴兒一副不屑的樣子,郭振航也只是笑笑,沒有多說?!笆巧僦鲉疚??”紫鈴兒這才想起正事,“對對,你快去?!?p> 他是真正出過海的精銳,辦事頗為干練,見少主屏退左右,便問到,“少主可否需要我找個機(jī)會溜下船去?!薄安诲e,但并不是繞回賞奇原?!?p> 郭振航一愣,“不需要追查廖船師的事?”戚若嬌轉(zhuǎn)過頭來,“這筆賬海崖記下了。與其花時間去查證,誰知道了,又告訴了誰,不如直接護(hù)好要害,不讓他們拿到原料。況且就算知道秘方,沒有經(jīng)驗也是枉然,烈火丸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出來的?!?p> 她湊近了些,低聲說到,“偷偷潛入風(fēng)原,暫時不用與任何人接觸,打探清楚那里的木材情況就好?!薄懊靼?。”郭振航簡短地應(yīng)了,便反身離去。戚若嬌重又站回船頭,看著那布滿復(fù)雜光影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