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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芒記

第十一章 千紅爭秀(九)反間計

尋芒記 暮雨觀山 2037 2020-07-10 22:00:00

  沒想到王謐完全不在意,他拿起剛才吳茗喝過的一杯水,呷了一口,道:“郡主怎么會看上鎏繡那小子!他家在春陵都排不上號,還有鎏絢在,哪里輪得到他!”王謐繼承了王蕩一族強大的情商,像郡主這樣有權(quán)勢的女人,居然愛一個窮小子,最好的刺激方法,就是讓她知道,窮小子雖然窮,可并不單純喲。

  他又坐下來,繼續(xù)喝了一口水道:“郡主可知,如今鎏繡打著郡主的旗號,先收濁洀,后吞泗水,一路攻城略地,馳援春陵。春陵鎏綾,也就是他的兄長,今日已攻占羅陽,不日必將覬覦我長淵,名為迎回郡主你,實則為他鎏氏族人恢復(fù)祖先的封地!”

  吳茗不信,立刻反駁:“好男兒自當(dāng)建功立業(yè),攻城略地又有什么稀奇!”

  王謐輕蔑的笑道:“還有執(zhí)金吾殷大人的小女殷酈,在長淵可是與謝家玄楨齊名的美女。鎏繡甚是喜愛??!據(jù)說……”他緩緩走到吳茗耳邊,輕道:“據(jù)說在岳母家折了盔翎為誓,將來所生男女,便立為嫡子女,可有把你放在眼里?頗有太祖當(dāng)日對祺妃之愛,真是傳為美談啊……”卻絲毫不提自己那勢利的長輩是如何去殷家退婚,自己又是如何將殷酈送入郡主府的。

  吳茗情竇初開,少女情懷,怎會料想自己所鐘情的男子,竟然這樣深藏心機。一下子陷入更深的迷惘。不禁抱住自己的頭,制止了王謐:“你別說了,別說了!我不要聽!不要聽……”

  王謐正色道:“謐今日表下心跡,對郡主一片真心,此心可昭日月!”

  但吳茗摔了剛才他拿起來喝水的杯子,指著門口道:“你給我出去!”

  王謐只得尷尬站起,忿忿離去。

  此時已是日落時分。吳茗回到床上蓋上被子悶頭大哭。她從未有今天這樣難過。傍晚已過,天色漸暗,她不禁想起在春陵時,與鎏繡臥談,甚是溫馨,而如今,王謐卻說他這么快就喜歡上了殷酈。不禁哽咽,告訴自己千百遍,那是王謐編排的瞎話。

  而王謐狼狽而出,撞見了在門外偷聽的王芒,不禁愕然,堂堂一國至尊,還聽他們這種小兒女說情話,但王芒現(xiàn)在是皇帝,自然也不好質(zhì)問。

  沒想到王芒對他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輕撫其背,道:“謐兒,不要氣餒,郡主一時氣話,將來就好了?!蓖踔k聽他口氣像王蕩一樣,不禁甚是感動。

  其實,王芒是在觀察吳茗到底會不會刻意揭示自己的身份。此刻她最關(guān)心的,當(dāng)然不是她跟誰結(jié)婚,而是這個同一時空來的人,對自己的身份存在多大的威脅。

  眼下來看,小女孩畢竟是局限在兒女情長中,假以時日便好,不會威脅到自己,完全不足為慮。這樣王芒就放心了。如果王謐真的能聯(lián)姻成功,他想將征西王的爵位也交給他,而不是王蕩的長房之孫王謖,讓征西侯府成為郡馬府。

  王菁和董禃策劃的反間計也進行的十分順利。這邊,董禃假托鎏綾名義寫了投靠信,信中大罵鎏絢昏庸量狹、嫉賢妒能。那邊,王菁挑選死士假裝此信被劫,意外落入春陵鎏絢心腹官員之手。

  鎏絢一邊讀信,一邊破口大罵鎏綾忘恩負義,立時找人抓來鎏襖老夫婦,叫他們寫信稱病,要求鎏綾回鄉(xiāng)探視。

  這樣一來,大孝子鎏綾便毫無懷疑的回到了武州,前腳剛離開,后腳王菁、王蓀等人便帶兵將羅陽團團圍住。羅陽是一個商業(yè)發(fā)達,但農(nóng)耕欠缺的城市,如果郊野不供應(yīng)糧食,城中三五日便幾乎完全斷炊。

  因此,新朝只耗費了一小隊死士,便逼的鎏綾被騙回春陵鴆殺。不到半月,羅陽盡數(shù)又復(fù)歸新朝。武州勢力遭到王芒的迎頭痛擊。天下皆懼。

  鎏繡才走到桐汀湖,欲入武州,便傳來兄長鎏綾被鎏繡鴆殺、羅陽復(fù)歸新朝的消息,如晴天霹靂,驚落馬下,被邢琰、嶝通等人扶起。

  邢琰道:“郡馬如何這等驚慌,天下無非九郡,如今王賊只有京畿三郡并九泉,而支持我等的就有五郡,令兄長雖折戟羅陽,但也曾收復(fù),可見此賊能耐不足為慮?!?p>  嶝通等人也道:“是啊,郡馬不要氣餒,黛軍的戰(zhàn)斗力,舉國無出其右!稍稍假以時日,便可再戰(zhàn)羅陽!”

  鎏繡搖頭道:“諸公所言甚是,但綾哥待我恩重如山,恩情尚未得報,便為鎏絢所殺,吾甚恨之!”

  邢琰道:“如似此兄弟鬩于墻,則霸業(yè)永無所成之日!如今王賊才是眾矢之的,怎可輕易自相殘殺!”鎏繡擦干眼淚,想想也確實有道理,一時陷入沉思。

  嶝通道:“昔日聽父親說,天下鎏氏,武州最吝,那鎏絢雖狹窄無能,但現(xiàn)下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我等如冒然發(fā)難,似有不妥。不如小恩惠籠絡(luò)之,郡馬暫且隱忍!”

  鎏繡含淚點頭,于是整頓人馬,號稱十萬,攜帶厚禮,連自己叔父家也不回,徑直前去春陵拜謁鎏絢。

  鎏絢大喜,設(shè)宴款待,席間反復(fù)暗示鎏綾之死,以觀鎏繡表現(xiàn)。沒想到鎏綾十分坦然,未有任何不悅之色。鎏絢十分滿意。既然鎏綾已死,便將征討大將軍的印綬、裝備等,悉數(shù)交給鎏繡,派他繼續(xù)去羅陽應(yīng)戰(zhàn)。

  鎏繡再拜叩首,接過印綬,心中暗道,綾哥對不住了,此仇他日必為你報!

  勝利的消息傳到長淵,王芒等人大喜過望。原來春陵黛軍只是些有勇無謀之輩,不足為慮!于是繼續(xù)實施新政。

  吳茗什么心情也沒有,整日閉門,和鎏禓一樣逃避世事,也不管謝瑋那里到底搞些什么貨幣。市場上漸漸的雖然只有貝殼,但兌換制度又出現(xiàn)了混亂,商賈和百姓仍然苦不堪言。

  吳茗雖然是金融專業(yè),但畢竟只有書本知識,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從根本上解決貨幣問題。

  漸漸的,謝瑋也不再來睿思殿吃閉門羹。流通物的更改只不過再一次洗劫了普通人的財富,并沒有帶來什么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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