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茶攤前,少年沖高宇睿露齒一笑,一張臉也生動起來,高宇睿忍不住笑起來,“林小姐的扮相也不錯啊,不仔細認還真認不出來”。林小文低語道:“四皇子找我何事,可是有了消息?”
高宇睿邊喝茶邊壓低聲音道:“你父親果然被陷害,結(jié)案書已經(jīng)報給了三司了,不過,被壓下來了”
林小文臉色一變道:“怎么這么快就結(jié)案了?又為何被壓下來了?”
高宇睿就把事情細述了一遍,林小文聽罷,思索片刻道:“看來這個突破點就在那個死去的報信的士兵身上?!备哂陬|c點頭,“對,只要找到他的證詞是可疑的,你父親的罪就可推翻!”
林小文道:“是什么原因讓他要以死明志,是否被逼還是殺人滅口,還是被收買了,都不好說?!?p> 她對高于睿道:“你能否打聽到那士兵的家人?”高于睿點點頭,我可以派暗影去查!”
“查到后,我要親自去一趟,看是否有可疑問的地方?!?p> 四皇子點頭道:“好”。
不到半日,暗影就拿到了那士兵的戶籍資料,那士兵的名子叫張順,家住玫城郡旺莊村,早在林老爺關押期間就被提審好幾次,最后一次才自殺明志。
林小文想起彩霞家也是那個村的,立刻叫了彩霞的娘過來,讓她想辦法打聽張順家情況。
接了指示,彩霞娘當天回了旺莊村,裝成想給彩霞說人家,去了鄰居馬秀蘭家,馬秀蘭是村里有名的媒婆,早就想給彩霞找婆家,樂的和她說一些村里的年輕后生的事。
馬媒婆果然對旺莊村及附近的年青后生如數(shù)家珍,她道:“要說好人家,咱們村西頭的張順家算好的了。那張順的弟弟十六歲,一表人材,還是秀才呢,可惜家里出了事,要不,到是一門好親?!?p> 彩霞娘心里一動,裝出好奇的樣子道:“他家出了什么了事?”,馬媒婆奇怪的看著她道:“你在林府做事,不知道張順的事?”
彩霞娘迷惑的搖頭,“我整天只知道悶頭做事,哪知道他家的事!”
馬媒婆看了看外面,小聲道:“都說張順的死與林老爺有關呢?說什么林老爺讓他給上峰遞信了,他說沒遞,見人不信,急了,就自己抹脖子了!”
彩霞娘一驚,但裝出驚訝的表情,道:“我只知道我們老爺被官差抓走了,還有這事?”
馬媒婆道:“你不知道也不為怪,你們家主子哪能把這些告訴別人”
說完喝了口茶,又悠悠道:“不過張順家的到是因禍得福了,聽說得了一大筆銀子,剛搬走了”,
彩霞娘道:“搬走了?搬哪去了?”
“聽說搬到開州去了”
說著又拉著彩霞娘細細說起了他家的情況。
張順娘是要強的,年輕輕的死了丈夫,拉把二個兒子不容易,因長眼做活計熬瞎了眼睛。
給張順娶了媳婦、生下一子一女,弟弟張詢在家苦讀書。張順是個孝子,在軍中服役掙的錢都寄回家里,雖然當兵免了部分稅,但一家老小,再加上讀書的弟弟,日子還是過的緊巴巴的??沙隽诉@事,他家突然就搬走了。
馬媒婆說了半天張順家的事,還不忘操心彩霞的婚事,要把她娘家的侄子介紹給她。
彩霞娘以府里還有事不能耽擱,改日再談為由,急匆匆的回了林府,把知道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向林小文描述了一遍,她打發(fā)小紅給彩霞娘封了個紅包,讓她退下了。
林小文沉思,“搬走了?搬到開州去了?”這可不好辦了。
四皇子接到消息,立刻命暗影飛鴿傳書到開州,開州有一處他自己的小產(chǎn)業(yè),取名“流風樓”,在開州最繁華的城中心,平時對外是茶嗣,其實就是他設在開州的一個暗哨。
流風樓的掌柜薛風收到消息,馬上派人暗查張順一家子的消息。
結(jié)案書已被壓下的第三天,玫城郡三位審官接到批示命令,要求重審此案。
吳理正等人只得重新立案,林老爺再次被提審,又傳喚那晚追擊暴徒的“飛騎軍”隊長陸明及一干軍長等人。
陸明本人20多歲,一表人才,武功高強,又擅長用兵排布陣,人也是剛正不阿,他與另外幾位兵長一一將當晚的情況據(jù)實相告,與林明哲的說法一致。
談到暴徒,陸明道:“三位大人,小人領兵多年,與暴徒交手,察覺對方約有百人,攻擊殺戮很有章法,訓練有素,不象一般的市井無賴,到象是經(jīng)過訓練的死士。我們也驗過暴徒的尸體,均在牙齒里發(fā)現(xiàn)毒藥,身上無任何標志,但是不少尸體皮膚上有長年累月練習留下的傷疤。
刑部主事秦子俊道:“死士?一百多人的死士?”誰有如此大的手筆?只為了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這不合常理啊”。
孫廷恩卻沉思不語,誰有能力圈養(yǎng)這么多的死士,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子了,或者是他國的皇子都有可能,反正扯到誰,這事都小不了,此案果然不那么簡單啊,他暗想。
大理寺理正吳文康道:“陸軍領所言,不無道理,常青國國內(nèi)混亂,不排除有賊子串入我境內(nèi),擾亂局面,妄圖攪亂我國的局面?!?p> 陸明一干人皆點頭贊同。
他們又提審了小香云及春香樓的人,都說那晚沒看見過王同和楊通判,審查無果,三人把小香云再關押候?qū)彙?p> 他們不得不加大了提審范圍,受害的百姓家屬、一線的士兵、還有一些小軍頭,案子在密集提審與調(diào)查中進行。
京城,二皇子府,高宇澤氣憤的走來走去,他身量修長,長的也算秀美,但是氣質(zhì)顯的陰鶩,一雙鋒利的鷹眼,透著寒氣,只看他沖進來的人喝道:“一群廢物!”,那人嚇的瑟瑟發(fā)抖,此人正是在玫城審案的大理寺理正吳文康輾轉(zhuǎn)派過來送消息的人。
待那人退出,二皇子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水灑了一地,“都怪阮文雄這個蠢貨,竟然把事情搞到這么大,真是壞了我的好事!”
幕僚黃子安道:“王爺還請息怒”。他三十歲左右年紀,中等身材,體形青瘦,留著幾縷山羊須。
二皇子強忍惱怒,讓丫鬟重新上了茶,請黃子安坐下,邊喝茶邊嘆氣道:“本宮讓吳文康快快結(jié)案,以防夜長夢多,竟然能復審被壓下,那趙樸誠、刑部展浩老兒,心思狡詐,若細查下去,難免不好收場啊,先生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
黃子安摟著胡子,思索道:“此案重點在那報信的士兵張順和小香云,張順已死,小香云我們已經(jīng)下令封了口,到也無妨,就怕小香云翻供,可她在獄中若被滅口,容易引起懷疑?!?p> 二皇子道:“小香云那邊應該不用擔心,那春香樓是大哥的產(chǎn)業(yè),她們分得清孰輕孰重的,本宮更擔心的是那晚與他們交手的人,如果從中找出線索,查出來就麻煩了”。
黃子安道:“此事事關重大,當天守門的人可是咱們的人,萬一招認,也是不妙,如果殺掉他們,恐還是引起懷疑”
二皇子道:“那如何是好?總得對父皇有個交待才好結(jié)案”
“不如故意漏個破綻,將滅口直接推到王同身上?!?p> “這,”二皇子遲疑,王同可是他母后娘家的遠房侄子。
“王爺,要保王大人性命不難,可偷梁換柱”黃先生道。
“偷梁換柱?”二皇子喃喃,這到是個快速了結(jié)這樁爛攤子的好辦法。
“也只能如此了,就依先生的主意辦吧”二皇子無奈道。
“是”黃先生應聲退出。
再說林小文,自傳信給四皇子之后,一直等消息,她心急如焚,早一天找到人,父親就多了一分生的機會,她如何能不急。
等了漫長的兩天,四皇子派人遞來消息,說是開州那邊找到人了。林小文大喜過望,可是來人卻說,那家人死活不肯開口說出實情。
林小文下決心親自走一趟,她與四皇子來往的事比較隱秘,林府并不知情。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了,把實情告訴了外祖和母親,二人大吃一驚,待明白四皇子的心意后,都對四皇子充滿感激,也對二人所做之事達成默契,只作不知。
李老太爺派了兩個會功夫的護院,林母不放心,非要林小文把張媽帶上,林小文無法,只能一同上路。
林小文和小月都易了容,與四皇子一行人分開兩路,直奔開州而去。
林小文一路上思慮重重,平凡的面具也顯出一絲焦灼。她聽彩霞娘說過張家家風很正,張順是個孝子,張母是個要強的人,再苦也要供小兒子讀書,這種人按說不會因為銀子就失了風骨,難道其中有什么隱情?她心中一動。
馬車一咱顛簸,終于停在了一處茶肆門口,她掀開簾子,只看見流風樓三個字龍飛鳳舞映入眼里,小樓有三層,門前冷冷清清。
她無心關心這些,跟著薛掌柜進了門,看見四皇子正坐那喝茶等她,雖然他易容后變了樣,但一雙眼睛還是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