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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末代帝王篇

第七章 深淵

傳奇末代帝王篇 劉入源 6217 2020-01-30 14:03:44

  “原來還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卑操n微微側(cè)目向來人,最后看了一眼面前戰(zhàn)栗不止的高彥。他笑笑,忽然松開雙手,直接把高彥推翻在積雪中。他偏轉(zhuǎn)身形閃過斬來的刀鋒,接著反手抓住她的脖領(lǐng),輕輕一拉,便將她扯倒在雪地上。

  “鈴。”安賜的目光停留在倒地掙扎的高彥身上,并不回身,對身后的明媚的女子道。

  “在!”名為“鈴”的女子即刻會意,她懷抱長刀來到試圖起身的高彥身邊,低頭瞧著這個面容猙獰的男人,如誘導(dǎo)孩子般低聲道:“噓。別出聲,別亂動?!闭f著,她突然出刀扎進(jìn)高彥的小腿,鮮血崩出,血點濺灑雪地。

  見血的鈴急忙后躍,慌張的低頭檢查自己的裙擺。她滿臉厭惡的看了看高彥,又扭回頭看向安賜,叫道:“大哥,我替您殺了他!”

  “鈴,不要鬧了?!卑操n擺擺手,“看住他?!?p>  “是?!扁彽吐暬氐?,臉上似透露出不情愿。

  “鄧昌在哪?”安賜看向高彥,輕聲問道。

  “我不認(rèn)識什么鄧昌?!备邚┑穆曇羲粏 ?p>  “你不認(rèn)識?”安賜一笑,徐徐轉(zhuǎn)向倒地不起的陳瀾,“那她一定認(rèn)識?!?p>  “你敢碰她!”高彥用盡渾身力氣掙扎著起身,卻被鈴一腳踩回積雪中。

  “我一般不殺女人?!卑操n笑著看了看高彥,便扭過頭不再理會這不斷咒罵的男人。他蹲在陳瀾身旁,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陳瀾目光呆滯,仰起臉看著安賜。安賜沖她點了點頭,伸手替她整理凌亂的發(fā)絲,陰沉的雪幕中,他十指的戒指閃閃發(fā)亮。

  “小瀾,不要聽這個混蛋的話,他在騙你!”高彥咆哮。

  “你們不要殺他?!标悶憣Π操n低聲道。

  “我們不殺他?!卑操n莞爾一笑,“我們只要鄧昌的人頭。”

  高彥顫抖的抬頭看向陳瀾,雙目通紅,嘶聲道:“陳瀾,你到底是不是林?”

  陳瀾回頭,眼中滿是悲婉,“他說他會治好你,我只要你活著。”

  高彥狠狠地用肘砸在地上,這個狡詐的安賜根本就是在騙她。她會因他而死,他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北齊皇室的那幫混蛋只是看中了他和小瀾的血統(tǒng),才愿意與他們?yōu)槲?,隨后便將他們棄之敝屣。他自以為是的堅信他能夠在秘黨的亂世中保護(hù)好她,終于卻還是把她送上了絕路。

  陳瀾對安賜附耳低語,只見安賜的眼中笑意流淌,聽完后轉(zhuǎn)頭看著陳瀾。他從拇指上取下一枚戒指,輕輕戴在陳瀾手上,輕聲問道:“你沒有說謊罷?”

  “我說的都是真的,您放過他,放過他好么?”陳瀾的眼中全是乞求。

  “當(dāng)然。安某何時出言復(fù)食?”安賜說著站起身,看了看周圍的眾人,道:“你們說是不是?”

  “大哥說得是?!扁?、星等人紛紛答道。鈴看著坐在雪地中的陳瀾,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弄嘲的笑意。

  “帶他走吧?!卑操n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高彥,對陳瀾道。

  “您真的放我們走?”陳瀾的眼中透著驚喜。

  “大哥讓你們滾就滾,哪來這么多廢話!”健碩的男人手持鑌鐵大棍,沖著陳瀾不耐煩的大吼。

  “陳,別吵?!毙谴蛑F質(zhì)的折扇,用腳尖點了點男人的膝彎,低聲道。

  “星,把藥給我。”安賜不理會身后吵叫的陳,緩聲說道。

  “是,大哥?!毙瞧沉岁愐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金瓶,恭敬地上前遞給安賜。

  安賜接過金瓶放到陳瀾手中,道:“這是鳳凰的血液,能解除很多藥毒,拿去給他服下,或許能救他一命?!?p>  “謝謝您的不殺之恩?!标悶懜屑さ?,她雙手捧著金瓶跑到高彥身旁,低頭看著渾身是血的高彥,眼中含淚,“兄長,你喝下它?!?p>  “他在騙你,我已經(jīng)活不成了?!备邚┛粗悶?,搖了搖頭。

  “兄長,你能不能聽一次我的話?!标悶憸I流滿面,“你總是這樣一意孤行,我們才落成現(xiàn)在的樣子。你聽我的,喝下它,我們一起離開,好么?”

  高彥看著陳瀾乞求的雙眼,心如刀絞。小瀾說得對,他就是個自負(fù)的混蛋,總是自以為是,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曾經(jīng)的他們沒有什么選擇,饑寒交迫,只能走上這條通往深淵的路。他拼盡全力保護(hù)她不受秘黨的傷害,自己卻先倒在了戰(zhàn)場上。

  高彥早已預(yù)知自己會死在秘黨的斗爭中,卻不敢去想她的未來?;蛟S讓她進(jìn)入岦黨就是一個錯誤,參加秘黨的每個人隨時都要為它赴死,他,卻舍不得讓她離開。

  高彥眼中的哀傷一閃即逝,他輕聲問道:“小瀾,你把鄧公的位置泄露給他了?”

  陳瀾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想讓你活著。”

  “傻丫頭。”高彥幽幽地吞吐一口氣,“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鄧公?!?p>  “兄長,其他的不要想了?!标悶懘蜷_金瓶送到高彥的唇邊,“你喝下它,我?guī)汶x開?!?p>  高彥垂下目光瞧了瞧這個金瓶,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凄涼,他抬頭看向陳瀾,道:“小瀾,你相信我么?”

  “相信?!标悶懙幕卮饹]有一絲猶豫。

  “那好?!备邚┲币曣悶懙碾p眼,壓低聲音道:“等我喝下這瓶藥,你立刻往馬車那邊跑,能跑多快跑多快。無論后面發(fā)生什么,不要回頭,記住了么?”

  “可是……”

  “別問為什么,照我說的做!”高彥盯著陳瀾。

  “是,兄長。”陳瀾點頭。

  安賜站在距離這兩人不遠(yuǎn)的地方,鵝毛般飛舞的雪花掛滿了他黑色的大氅,他環(huán)抱雙手,仰頭望向遠(yuǎn)方朦朧的山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高彥叼住金瓶的瓶口,看了一眼陳瀾,他輕輕點了點頭,仰頭將瓶內(nèi)的液體一飲而盡。

  “兄長,你感覺怎么樣?”陳瀾雙手扶住高彥,淚眼中盡是期待。

  “小瀾,你快……”

  話音未落,一口血從高彥口中噴出,血黑如墨。“兄長!”陳瀾大驚失色,扭頭看向安賜,“這是怎么回事?”

  高彥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顫抖著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字,“跑……”

  陳瀾卻已顧不了那么多,一把將高彥抱進(jìn)懷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高彥的額角,冰涼。她看著高彥灰蒙蒙的雙眼,哽咽道:“兄長,我對不起你……”

  旁邊的鈴竟拍起了巴掌,輕聲笑道:“感人至深的一幕?!?p>  陳瀾回頭看著安賜,眼底似燃著烈火,顫抖著道:“原來你的話全是假的,你害死了他?!?p>  安賜笑了,緩步走到跪在雪中的陳瀾面前,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頂。他俯下身子,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教會了你,不要輕信任何人?!?p>  陳瀾抬頭看著安賜,只見這個面容柔和的男人笑著向她點了點頭。兇光在陳瀾的眼底閃過,她突然伸手向腰間,一把拔出了護(hù)身的短劍,她手腕一翻,這柄刻著血槽的利刃猛地扎向安賜的咽喉。

  安賜抬手擒住了陳瀾的手腕,輕柔地摘下她緊握的短劍,他看著陳瀾的眼睛,笑了笑,道:“我不會說謊,”他反手把短劍送入陳瀾的心口,“這本身就是一個謊言?!?p>  安賜松開劍柄,輕飄飄站起身形,他根本不看地上的死尸,擊了擊掌,道:“我們要找到鄧昌。”

  “她的話可信么?”鈴低聲發(fā)問。

  “沒有謊言能瞞過我?!卑操n笑笑,他一振大氅,落在上面的雪花紛亂的飛舞,他緩聲道:“時間不多了,不能再在這里耽擱?!?p>  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你們是誰?”

  安賜微微一愣,飄然回身,竟看見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面色蒼白,衣服上滿是血跡,她靜靜地站在翻倒的馬車前,看上去如紙人一般脆弱。

  鈴看了一眼小女孩,無聲地抽出長刀。安賜卻按下了鈴握刀的手,緩步走到小女孩面前,他蹲下身子,聲音溫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葉心。”小女孩答道,“你們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我們的身份,這是個秘密?!卑操n笑了。

  “你叫安賜,你剛才說過,我記住了?!比~心道。

  “原來你都聽到了?!卑操n笑著點了點頭。

  “當(dāng)然,”葉心點頭,“我想跟你們一起走?!?p>  “跟我們一起?”安賜詫異的笑,“為什么?”

  “他們殺了我的家人,我想報仇,你們能教給我怎么做?!比~心看著安賜,指向周圍倒地的黑衣人。

  “他們已經(jīng)死了?!卑操n道,“這樣的話,你還想跟我們走么?”

  “嗯?!比~心的眼中透著渴求。

  “但你的年紀(jì)太小了,會拖累我們?!卑操n緩和的道,“你要變得強(qiáng)大,才能跟上我們的步伐?!?p>  “我會的?!比~心用力地點頭,“我該怎么做?”

  安賜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打著折扇的星,道:“星,把藥給我。”

  星躬身遞上一個食指長短的銀管,安賜接過,又從小指上取下一枚金戒,一并放到葉心手中。他低聲道:“喝了它,如果你能活下去,就有機(jī)會找到我們?!?p>  “我知道了?!比~心看著安賜,目光如鑄鐵般堅硬。

  安賜摸了摸葉心的頭,站起身形,帶著眾人踏雪離去。葉心望著他們漸漸隱沒在雪幕中的背影,輕聲道:“大哥,我不會讓您失望的?!?p>  嬰兒的哭聲從背后傳來,葉心聞聲若無其事地回頭,翻倒的馬車中,一個血淋淋的身形在女人的尸體下蜷縮著。葉心三兩步跳到車前,輕輕抱起渾身鮮血的嬰兒,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笑意,她輕聲道:“弟弟,原來你還活著?!?p>  葉心扯過臍帶一口咬斷,接著打開安賜留給她的銀色小管,淡藍(lán)色的液體微微晃動,散發(fā)出撲面的異香。她揚(yáng)起沾滿血跡的嘴角,笑著看著嬰兒,道:“弟弟,我們一起喝了它。”

  葉心將銀管中的液體喂到嬰兒口中,仰頭把剩余的液體一飲而盡。藥液的毒性即刻沖上了她的大腦,她昏沉沉的看向車中女人的尸體,緩緩伸出一只手,喃喃道:“母親……”接著懷抱嬰兒栽倒在雪地中。

  雪依然在下,整個世界靜悄悄的,昏黑的天幕遮擋了一切,竟看不見一絲光明。

  “休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秘密?!编嚥ь^,盯著面前拎著鞭子的女子,咳嗽著吐出幾顆帶血的斷牙。

  “不知好歹!”鈴揚(yáng)鞭還要打,卻被身后的安賜制止。

  “鈴,別玩了?!卑操n緩步走到鈴身邊,輕輕從鈴手中拿過長鞭,道:“你先下去?!?p>  “是,大哥。”鈴即刻退下,她轉(zhuǎn)身時瞥了鄧昌一眼,目光中帶著嘲弄。

  鄧昌忽然笑了,笑得那么不屑,他搖著頭,道:“岦黨已重獲新生,你們殺掉的不過是它涅槃時留下的灰燼?!彼χχ?,卻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粗重的喘息著,脖頸上的傷口再次被掙開,鮮血順著遍布傷痕的身體淌下,染紅了緊束的鎖鏈。

  安賜隨手把長鞭扔在地上,看著眼前這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瞳,一笑,道:“我們從不管那么多,只按雇主的需求辦事?!?p>  “沒有信仰的行尸走肉?!编嚥R道。

  “信仰?“安賜笑了,”它怎能比得過金錢的力量?”

  安賜擊掌三次,環(huán)視周圍,道:“東西都找到了么?”

  “一切就位?!毙枪硎┒Y。

  安賜看了看鄧昌,嘆道:“曾經(jīng)的岦黨之主,我真的不想殺您,但可惜有人出重金買您的命。”

  “安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甚么?”鄧昌直視安賜的雙眼,低聲道:“蕭子木拿你當(dāng)他的兒子,而你,卻毀了他的一切。”

  安賜的眼中沒有任何異常,他微笑著,并不回話。

  鄧昌瞇起雙眼看著安賜,聲音低緩道:“我真為蕭公心痛,竟出了你這么個白眼狼?!?p>  “所以,不要輕信任何人,哪怕是親人。”安賜與鄧昌對視,輕聲道。

  “流著孔雀血的人果然可怖。”鄧昌幽幽地吐出一口氣,不再多言。

  “他們只是看透了這個世界?!卑操n低低的說道,他最后看了鄧昌一眼,轉(zhuǎn)回身,徐徐走向門外。他頭也不回地道:“蜮,鬼,這里留給你們?!?p>  “是。”兩個慘白的男子相視一笑,欠身答道。

  隨國公府的府邸外,氣勢洶洶開來數(shù)隊官兵。他們沿街橫沖直撞,行人和叫賣的商販慌張的避讓,整個街區(qū)一片混亂。領(lǐng)隊的宇文鵬披掛整齊,騎乘鐵青色的戰(zhàn)馬,骨瘦如柴的他在馬上如猴騎駱駝一樣可笑,他卻瞪著昏黃的小眼,手按肋下的佩刀,如大將軍般橫眉立目的叫道:“動作都快點,別讓那小子跑了!”

  官軍喊著號子,迅速把整片府邸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名全副武裝的衛(wèi)兵跑到宇文鵬的馬側(cè)行禮,高聲道:“報告將軍,隨府及周邊街道全部封鎖!”

  “好!”宇文鵬翻身下馬,用手一指紅漆的大門,“把門砸開!”

  “將軍,”衛(wèi)兵猶豫的看向宇文鵬,“這可是隨公的住處?!?p>  “混賬!”宇文鵬一瞪眼,“晉公的話白說了么,你怕甚么!”

  “是、是。”衛(wèi)兵唯唯諾諾地答道。

  “撞開大門!”宇文鵬高聲下令。

  四名官兵扛著粗重的圓木,邁步走上臺階,他們把圓木的一端對準(zhǔn)兩扇門的縫隙,“一、二、嘿!”官兵們猛地加力,包有鐵皮的圓木轟擊在厚重的門扇上,大門顫抖了幾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鬢發(fā)斑白的老管家慌張地跑進(jìn)楊堅的書房,他面色發(fā)白,聲音顫抖道:“隨公,出事了?!?p>  “不要著急?!睏顖院仙鲜种械臅?,抬起頭,“慢慢對我講,出什么事了?”

  “隨公,來不及跟您細(xì)講了?!崩瞎芗掖謿?,“外面有一群官兵在撞門,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闖進(jìn)來了?!?p>  “有這等事?”楊堅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緩緩站起身形,“帶我前去。”

  “是,廷迥將軍和楊領(lǐng)將軍已經(jīng)趕過去了。”老管家道,“您隨我來?!?p>  門閂斷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隨府的大門轟然打開,百余名持著刀盾的官兵涌入府內(nèi)。宇文鵬緊隨其后,拔出佩刀向前方一指,叫道:“搜!”

  “呔!”一聲吼若炸雷,“爾等休得亂動!”

  所有的官兵都停住腳步,宇文鵬亦停下,隨眾人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黝黑的壯漢攥著雙拳,對闖入府邸的這群人怒目橫眉,他身邊的白衣男子手提軍棍,兩人身后,跟著數(shù)十名持械的家丁。

  “爾等何人,膽敢擅闖隨國公府!”白衣男子用手點指。

  “小子?!庇钗涅i瞧了黃廷迥一眼,昏黃的眼珠透著不屑,他冷笑道:“賊人逃至此地,我等奉命擒賊,你速速滾開便罷,休得阻攔!”

  “他娘的!”黑壯漢二目圓睜,他擼了擼袖子,露出粗壯的小臂,瞪向前方瘦小的宇文鵬,“你來討打!”

  “楊領(lǐng)大哥,”黃廷迥伸手?jǐn)r住黑壯漢,低聲道:“您先別急,讓我問清他們到底是哪里來的。”

  “這還用問?”楊領(lǐng)怒火中燒,“他們撞破隨公家的大門,就該先揍一頓,再治他們的罪!”

  “最好少管閑事,出了問題可要你們的腦袋!”宇文鵬從懷中拿出銅質(zhì)的虎符,高舉過頭,“我奉皇命捉拿逆賊嚴(yán)宗盛,現(xiàn)此人遁入隨府,我要搜查全府,爾等阻攔,莫不是與此賊有所瓜葛!”

  “混蛋!”楊領(lǐng)火冒三丈,舉拳還要上前,卻被黃廷迥一把攔住?!霸趺矗俊睏铑I(lǐng)瞪大眼睛看著黃廷迥。

  “楊大哥,這是皇上的人,不可擅動?!秉S廷迥盯著宇文鵬手中的銅符,低聲道。

  “那就讓他們在府中亂竄?”楊領(lǐng)一瞪眼,“這不是騎在我們頭上拉屎么!”

  “速稟報隨公?!秉S廷迥回頭對家丁道,他的額角泌出汗珠,“讓我想想辦法?!?p>  “還愣著干什么?”宇文鵬看了看周圍的官兵,“搜查全府?!?p>  “是!”眾官兵隨即行動。

  “我看誰敢動!”楊領(lǐng)推開黃廷迥,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揮拳砸在跑在最前方的官兵的鼻梁上。這名士兵慘叫一聲翻倒在地,撒手丟掉兵器,捂著碎裂冒血的鼻梁在地上打滾。

  跟隨楊領(lǐng)和黃廷迥趕來的家丁紛紛擁上前去,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長棍,攔在官軍面前,“都別動,這是隨國公府,豈是你們造次的地方!”一家丁喊道。

  “違抗皇命,你們是要造反?!庇钗涅i的聲音冰冷,“弟兄們,擋路的一個不留!”

  家丁和官兵打斗在一處,院中一片混亂,“諸位,都停手,先別打!”黃廷迥扯開嗓子喊道。但局勢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雙方的人都打紅了眼,黃廷迥深知違抗皇命的后果,心中如火燒般焦急,卻無能無力,他揩了揩額角的汗珠,不時地往后方院中的方向看去。

  楊領(lǐng)卻哈哈大笑,一拳放倒一名官兵,叫道:“痛快,早就該這么打!”

  一家丁揮著長棍向宇文鵬沖去,宇文鵬早已看見撲來的這人,他急忙側(cè)身躲避,回身一腳把家丁踹翻在地,大喝道:“逆賊!”舉刀向下便砍。

  耳畔邊響起清脆的撞擊聲,這口刀竟被一股暴力搪回,刀刃在半空中不住抖動。宇文鵬撤刀后退,下意識道:“甚么人?”

  黃廷迥單手持軍棍攔在宇文鵬面前,看著宇文鵬。他一指從地上爬起的家丁,“你還想殺人不成?”

  “違抗皇命就是該死?!庇钗涅i掄刀砍向黃廷迥,“逆賊,接刀!”

  鋼刀夾著風(fēng)聲直奔黃廷迥的頭頂砍來,黃廷迥輕輕嘆了口氣,偏頭讓過刀鋒,他雙手攥棍把猛地一顫,棍如槍出,實木包銅的棍頭狠狠地點在宇文鵬的手腕。

  “啊!”宇文鵬大叫一聲,佩刀脫手而出,他捂著手腕,痛得呲牙咧嘴。他怒目看向黃廷迥,咬牙道:“小子,你死定了?!?p>  “廷迥,把他留給我!”楊領(lǐng)沖上前來,用大手一扒拉黃廷迥,一個被摔把宇文鵬撂倒在地。宇文鵬的后腦重重地撞在地上,一瞬間失去了意識。楊領(lǐng)扯過宇文鵬,雙臂一用力,徑直把這個瘦小的男人舉過頭頂,“我摔死你!”楊領(lǐng)大吼。

  “楊大哥,別!”黃廷迥大驚失色。

  官軍見狀放棄了與眾家丁的混戰(zhàn),撲過來把楊領(lǐng)團(tuán)團(tuán)圍住,無數(shù)刀尖從四面八方指向楊領(lǐng)?!胺砰_宇文將軍!”其中一衛(wèi)兵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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