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即將啟程
外面的雪兀自的下著，鉛色的云在天邊翻滾著，陣陣刺骨的北風攜裹著鵝毛般的雪花吹得人睜不開眼來。
“這鬼天氣！莫要耽誤了去天山的行程才好?！卑蠢碚f，等到開春之后再去天池也不遲，可是徐瀟飛想起盲眼師傅跟他說的一段故事。
盲眼師傅說，只有在天山千里冰封、天池冰凍三尺的時候，才能找到皓天劍的蹤跡。
那皓天劍乃天外飛星所鑄，自帶強大的能量。聽盲眼師傅說，當年，他在練成玄天九劍之前，雙目并沒有瞎。他在天山修行時，一天夜里，他來到天池，見冰凍三尺的湖面下隱隱透著亮光。之后，他鑿開冰面，以真靈心經(jīng)激發(fā)出的強大真氣護體，潛入寒冷刺骨的天池之中。
在湖底，他發(fā)現(xiàn)了那把兀自發(fā)光的皓天劍。只見那劍約三尺余長，劍身通體黝黑，劍首鑲嵌著一塊紫色晶石，那光便是從這晶石上發(fā)出。劍身上篆刻著“皓天劍”三個字，劍格處還雕刻著看不懂的圖案。盲眼師傅試圖要從湖底將那劍帶走，這時，他卻發(fā)現(xiàn)這劍異常沉重，他雙手使出九成的內(nèi)力才勉強將那劍帶出湖面。
盲眼師傅說，那皓天劍出水之時，頭頂漆黑的天空忽然呈現(xiàn)暗紅色，緊接著一道閃電劃過暗紅色的蒼穹，直擊天池，一陣驚雷過后，天空又恢復了原貌，而更神奇的是，那皓天劍也恢復了正常的重量，盲眼師傅拿在手上掂了掂，這劍像是為他訂制般，拿在手中分量剛剛好。
盲眼師傅借助這皓天劍，突破了玄天九劍的第八、第九式，按理說此時他的功夫已獨步天下，難有敵手。但盲眼師傅一直不肯說，是什么原因讓他雙目盡失，最后還將皓天劍又重新投回了天池。
徐瀟飛又想起水甕先生說的，要不斷提升和激發(fā)自己的異能和潛能，拿到皓天劍突破玄天九劍的最后兩式，目前看來，應該是最直接的方法。
盡管他答應清荷一起去天山，但一來她重傷未愈，二來這天氣是越來越惡劣，他沒有辦法再繼續(xù)等下去，等天一放晴，他就準備直接飛越過去，畢竟京城和天山相隔萬里，按照一般的方式出行，恐怕到了明年夏天還未必能夠到達，所以，用飛升之術(shù)勢在必行。正思量著，徐瀟飛肩膀猛地被一只大手重重的拍了下。
“老徐，在想啥呢？”黑子那黑塔一般的身體出現(xiàn)在徐瀟飛面前。
“呃，我說賀公子，你這臉都花成這樣了，也不好好呆在家里休息休息？”
“這點小傷算什么！昨天回去，挨了老爺子一頓臭罵，得虧我嘴巴嚴，沒將潭柘寺的事情告訴他，否則，以他那暴脾氣，不去錦衣衛(wèi)大鬧一場才怪。”
“那你是如何蒙混過關(guān)的？”徐瀟飛笑問。
“我說和你小子在煙柳軒喝酒，你被一群潑皮無賴給欺負了，我挺身出手相救，把那幫混混給打跑了，干仗的時候，不小心臉就被刮傷了?！?p> “臥槽，黑子，沒想到你這么能編啊，不去寫書真是可惜了?！毙鞛t飛反唇相譏。
“老爺子還準備要帶兵去抓那幫兔崽子，我勸了老半天，說那幫小子一個個都被小爺我打殘了，再抓過來收拾，也不好玩了。”
“我真是服了你?！毙鞛t飛無語。
“哎，我說老徐，咱愣在這干啥，這大冷天的，清荷醒了沒？”黑子忽道。
聽黑子提到清荷，徐瀟飛才想起一早要辦的事。他和黑子來到了清荷屋內(nèi)，見秋露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而清荷正披著一件棉襖，半躺在床上。
清荷見是徐瀟飛，雙手撐著床想坐起身來，徐瀟飛趕忙讓她躺好：“清荷，你重傷初愈，不可妄動，撕裂了傷口，那就危險了?！?p> 清荷只好繼續(xù)半躺著，她目光如水般的看著徐瀟飛，也不顧秋露和黑子在場：“公子，清荷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清荷就算是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
“清荷，昨天就和你說過了，要說謝謝的人是我，是你救了我一命?！?p> “呃，我說二位，打住啊，你們倆就別客氣來客氣去的啦，聽得我心里是又酥又麻呀?！焙谧雍俸俚膲男Φ?。
“你！”清荷臉一陣發(fā)燙，要換作平時，她早就踹黑子兩腳了。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清荷，你現(xiàn)在感覺怎樣？”徐瀟飛及時將這尷尬的氣氛拉回正題。
“嗯，好多了，估計再過幾日應該就可以下床了吧?！?p> “不急，不急，你慢慢養(yǎng)著。清荷，還有黑子，剛好你們都在，有件事情，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徐瀟飛將自己打算近日就去天山尋找皓天劍的想法說了出來。同時，為了安全考慮，他準備一人獨自前往。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黑子打斷了：“哎，我說老徐，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呀。你明明就答應我要帶我一起去天山玩的?！?p> “是呀，公子，您也答應清荷，要帶上清荷一起去的。您一個人前往，讓我們怎么放心?！?p> “錯過了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尋找皓天劍估計又要等上大半年。現(xiàn)在去，正是天山千里冰封，天池冰凍三尺的時候，不帶清荷你去，是考慮到你重傷未愈，而且前途可能會充滿很多未知的兇險，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所以……”
“清荷明白，可是……”清荷喏喏道。
“清荷去不了，我可以呀！”黑子急道：“你看我，多皮實！那冰天雪地的環(huán)境正適合我這樣的。”
“可是……”徐瀟飛嘆了一口氣道：“黑子，不是我不講信用，是因為前去尋找皓天劍一路也許會充滿太多未知的兇險，我覺得你沒必要跟我一起冒這個險。”
“老徐，你說的是什么屁話！你這是要打你自個臉還是要打小爺我的臉？”黑子繼續(xù)道：“咱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么可能有讓你一人前去冒險的道理？這么說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爺我也奉陪到底了?！?p> “好吧，黑子！既然你下定了決心，那這幾日，我們準備準備，等天一放晴，我們就出發(fā)！”
“得咧！”黑子興奮的跳起來。高興過后，黑子忽道：“我說老徐，這去天山每個一萬里也要八九千里路，這冰天雪地的，咱怎么去?。框T馬？”
徐瀟飛笑了笑，隨后對黑子道：“騎馬，那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騎到天山？我們用這個！”徐瀟飛雙手做翅膀狀，上下扇動起來。
“哇，那也太爽了吧！哈哈哈哈！”黑子興奮的抱起徐瀟飛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起來。
看著黑子那興奮的樣子，清荷一臉遺憾：“公子，清荷這回沒辦法陪您去天山，你們務必要多加小心啊。黑子，你一定要幫我把公子照顧好，否則回來我一定不饒你?！?p> “清荷，您就放心吧，有小爺我在，誰也傷不了他?！?p> “得了，您就耍貧嘴吧，到時候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p> “哈哈，誰保護誰那不都一樣，重要的是，咱終于可以離開這大鳥籠子，自由翱翔了?！焙谧诱f罷，也上下?lián)]動著雙手。
“瞧把你美的?！鼻搴捎趾脷庥趾眯Α?p> 徐瀟飛讓黑子多準備一些肉干、烙餅之類容易保存的干糧，烈酒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關(guān)鍵是讓黑子一定要穿上防寒防凍的皮大襖。其它的諸如應急的藥品、繩索、羅盤等物件，全部由徐瀟飛準備。
這一回，不同以往，徐瀟飛將攜帶著黑子御風而行。出發(fā)前，他還需要跟黑子多練幾次，畢竟黑子太重而路途又非常遙遠，即便是飛，徐瀟飛估計按照兩個人同時飛行的速度，沒有個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夠到達。再加上現(xiàn)在天氣惡劣，很多地方都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雪，雨雪不僅帶來寒潮，更會影響視線，但這些都不是主要問題，關(guān)鍵是，黑子能不能受得了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和極寒的天氣。
清荷見徐瀟飛已經(jīng)安排好出發(fā)之前的所有事宜，她從胸前掏出那枚鳳之珠道：“公子，清荷已無大礙，這珠子，您一定要隨身攜帶著?！?p> “清荷，你真的沒事了嗎？”徐瀟飛接過清荷遞過來的珠子道。
“嗯，您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鼻搴捎脩賾俨簧岬难酃饪粗鞛t飛。
“那就好，你這樣我就放心了。如果順利的話，不出一個月，我們便能夠回來，你就在府里好生休養(yǎng)?！毙鞛t飛道。
接下來的這幾天，徐瀟飛和黑子約好在夜里進行了試飛的練習。這幾日天寒地凍，雪斷斷續(xù)續(xù)基本沒有停過。道路上、屋頂上，樹木上到處積滿了厚厚的雪。大街上空無一人，徐瀟飛他們可以很放心的在空曠的戶外進行試飛練習。
也好在他們提前做好了試飛的準備。一開始，徐瀟飛拉著黑子欲向上飛升，可是雙腳才離地沒多高，兩人就都摔了下來。好在地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并無大礙。
之后，徐瀟飛試著催動真靈心經(jīng)，用積聚在體內(nèi)的真氣作為輔助飛升的動力，這一招果然湊效，但不一會，徐瀟飛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那就是，這種方法短時間沒問題，可是時間一長，體內(nèi)真氣便容易消耗殆盡，如果飛在高空，真氣殆盡，他們很可能直接墜地，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最后，還是徐瀟飛靈光突現(xiàn)，他取來一柄長劍，集中意念，將部分真氣凝聚于劍身，讓黑子站立在上面，隨著一聲“起！”，那劍竟載著黑子緩緩飛了起來。同時，徐瀟飛也順勢站了上去。他抓著黑子記在腰間的皮帶子，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而徐瀟飛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一小股真氣源源不斷的從雙腳注入劍身，然后又從劍身回流到體內(nèi)，如此反復循環(huán)。
黑子一開始因為從空中摔了幾次，心里有點陰影?？墒牵鞛t飛用劍作為載體，二人并排站立其上，不僅穩(wěn)當，而且有長劍踩在腳底，黑子心里也踏實多了。
除此之外，最大的問題就是風了。徐瀟飛自從筋脈被震斷恢復之后，便對寒冷失去了感知，但高空疾馳的氣流對身體的沖擊很大，再加上天氣惡劣，他需要同時觸發(fā)輪回之瞳，如此這般，不僅飛行安全堪憂，長時間的飛行也定會讓他非常疲憊。
徐瀟飛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盡可能白天飛行，而晚上便找落腳點休息。這樣雖然會耽誤不少時間，但至少，他們二人在空中御劍飛行，安全定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接連練習了三日，徐瀟飛黑子二人準備再修整一天后便準備出發(fā)。說是修整，只不過是黑子要找個由頭，跟他家老爺子有所交代。徐瀟飛這邊，除了同樣要尋個由頭之外，他還準備臨行之前，去看一看芳蕓郡主。
自己之前身負重傷，芳蕓來探望過好幾次，每次都帶著家中的滋補珍品來看望他。徐瀟飛心下實在過意不去，他打算帶著回禮，親自向惠德夫人道謝，當然，主要是想走之前見見芳蕓……
安排好這一切，徐瀟飛讓黑子做好出發(fā)前的所有準備，第二日辰時在崇文門外等他，二人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