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探禁溝
禁溝位于禹州城懷遠(yuǎn)門外十五里。說是溝，其實(shí)就是一條小河，與潁河相連，禁溝河與潁河相交處即為禁溝村。
徐瀟飛王平二人來到禁溝村已是傍晚時分，此時天還未完全黑。這個點(diǎn)，原本應(yīng)該是晚飯時間，更沒到睡覺的點(diǎn)。但徐瀟飛二人自打進(jìn)入村子后，卻見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王平好不容易敲開一家農(nóng)戶的門，開門的老頭一見是陌生人，馬上就要關(guān)門，被王平一把擋住了。王平怒道：“你這廝，鬼鬼祟祟的，叫門半天才開，莫不是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老頭反問道：“你們兩位又是什么人？”
徐瀟飛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老伯，叨擾了，我們是外地趕往禹州城探親的。我們趕路口渴了，想到老伯家討口水喝。”
“原來如此，你們喝完水趁早趕快上路吧?！崩项^說完，瞪了王平一眼，到屋內(nèi)拿水去了。
見此情景，徐瀟飛王平相視一笑。
老頭從屋里端來兩碗水道：“要不是看在這位小哥為人和善，我才不會開門給你們水喝。”
王平笑道：“老伯，我給你賠不是啦，你也莫怪我，你們村這么早就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了，我敲了好幾家門，明明家里有人，就是不開門，把我給氣的，您老莫怪啊?！闭f罷，朝老頭拱了拱手。
“哎呀，你們是外鄉(xiāng)人吧，這也難怪你們。前段時間，我們這鳳凰顯瑞了，本以為是天大的吉兆，哪知道，沒過兩天，城里城外的陸續(xù)就有人畜莫名失蹤?！崩项^小聲道。
“哦，還有此等怪事？”徐瀟飛故作好奇的問道。
“這位小哥，我說出來不是嚇你，自打鳳凰顯瑞之后，我們村也不太平了。經(jīng)常半夜會聽到奇怪的聲音，還有特別刺眼的亮光。聽村里的老楊頭說，有一晚他還見著幾個像人又像鳥的怪物，那眼睛紅的就像閻羅殿里的惡鬼一樣。自打那以后，咱村人吃了晚飯后每家每戶就大門緊閉。莫說人不敢出去，夜里連燈都不敢點(diǎn)。村子里的狗，夜里也像是商量好的，一個個都躲了起來，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老頭緊張兮兮的道。
“老伯，那你們村子里可也有人畜失蹤？”徐瀟飛問道。
“咋沒有啊，就昨夜，村西頭老槐樹下的崔寡婦昨夜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連同她養(yǎng)的那頭老母豬一起，不見了！”老頭說到此處，略顯緊張和尷尬。
“哦，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鬧出聲響了嗎？”徐瀟飛繼續(xù)問道。
“呃，那倒沒有。今天一早，我去崔寡婦家?！崩项^頓了頓，那張爬滿皺紋的老臉忽的紅了起來。只聽他繼續(xù)道：“我去她家串門發(fā)現(xiàn)的。”
“嘿，你一老頭子一大早去一寡婦家串門，誰信吶？莫不是夜里就宿在那寡婦家？”王平打趣道。
徐瀟飛見老頭一臉尷尬，忙道：“老伯，你見那崔寡婦不見了，可有去報(bào)官？”
“不不不?！崩项^子頭搖得跟撥浪鼓般。
“為何不報(bào)？”徐瀟飛追問道。
“怕呀，你想這連日來城里城外這事鬧的人心惶惶，誰敢報(bào)官呀，再說了，就算報(bào)了官，官府也未必能把這失蹤的人畜都找回來呀?！崩项^心有余悸道。
“也是，叨擾了！”徐瀟飛王平二人謝過老頭，繼續(xù)朝村子里走去。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正如老頭所言，村子里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黑燈瞎火的。偶有聽到聲音，也是大人在小聲呵斥著哭鬧的小孩，“再哭，一會大鳥來就把你給抓走！”旋即，一切又安靜下來。
徐瀟飛王平二人一路向村西走，越走越安靜，越走天也越黑。王平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顆大槐樹道：“公子，前面那屋，應(yīng)該就是老頭說的崔寡婦家吧?！?p> 徐瀟飛點(diǎn)頭，二人來到崔寡婦門前，只見大門已被鎖鏈給鎖住了，徐瀟飛不想鬧出太大動靜，于是對王平道：“這事還是明日讓李海慶他們帶人來現(xiàn)場勘查吧?！?p> 二人未作停留，繼續(xù)一路朝村西走去。
作為緊挨著禹州府的禁溝村，也被稱為禹州第一村。雖然被稱之為第一村，其實(shí)村子并不大，總共人口也不過百十來戶。前幾年潁河河堤因年久失修，又逢著鬧水災(zāi)，整個村子淹了一大半，屋子倒的倒，塌的塌。村西的人要么舉家搬進(jìn)了城，要么就搬到了隔壁的前囤村去了。所以，這一路，越往西走，越發(fā)荒涼。
不多時，徐瀟飛王平二人已然能夠聽見嘩嘩的流水聲了，想必那潁河就在不遠(yuǎn)處。只見緊挨潁河邊有一處茂密的小樹林，徐瀟飛道：“我們先在小樹林里貓一陣子，待到下半夜，我們再行動?！?p> 徐瀟飛王平二人貓著腰進(jìn)了小樹林，鉆進(jìn)了一處鄰著潁河的蘆葦叢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已近午夜子時。徐瀟飛輕輕撥開蘆葦看向天空，只見頭頂?shù)囊箍赵吕市窍。f里無云。想必是臨近十五，一輪圓月高掛，皎潔的夜光播撒著大地，世間萬物仿佛都被披上了銀色的鎧甲。
“要是沒有這鳳凰顯瑞這系列怪事，這將是一個多么普通而又美好的夜晚啊。他和他的芳蕓郡主，說不定此刻還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呢?！毙鞛t飛離京近半月，不禁掛念起芳蕓郡主來。
這半個月時間，對徐瀟飛而言就像是做夢一樣。從京城的名門貴公子到被天啟帝秘授河南道按擦史，從莫名獲得幽冥烈焰再到能夠御珠而行，親身經(jīng)歷的這一切，不僅極大的顛覆著自己原有的認(rèn)知，更刺激著他的每根神經(jīng)。這一切來的如此之快而又如此詭異，讓他真的有點(diǎn)應(yīng)接不暇。
正思忖著，只見王平輕輕的碰了碰徐瀟飛的胳膊，輕聲道：“公子，你看見了嗎？”隨即用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天空。
“你見著什么了？”徐瀟飛問道。
“剛天空上有一顆奇怪的星，從空中一閃而過?！蓖跗降馈?p> “那是流星，某要大驚小怪?！毙鞛t飛道。
王平正要解釋，只聽頭頂天空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奇怪轟鳴聲。這聲音，似陣陣悶雷又似老牛低沉的發(fā)出哞哞之聲。
徐瀟飛王平二人透過蘆葦?shù)目p隙，向天邊望去，不知什么時候，空中的滿月被一大塊烏云遮擋住，透不出一絲光亮。而那奇怪的轟鳴之聲，正是從那塊烏云之后隱隱傳出。
“莫不是要變天了？”王平道。
“不，咱等的正主快要現(xiàn)身了?！毙鞛t飛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