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炕上,手里擺弄著二叔給我留下的盒子,都一個星期了,也沒有快要打開的跡象。靜靜倒是悠然自在,在廚房跟二姑在做著飯,二人相交甚歡,相見恨晚。
本來吧,我還覺得靜靜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原來是沒遇到對的人。二姑也是一個勁兒的跟我爹夸獎著她多么多么地懂事兒啊,找兒媳婦兒就得找這樣的。還好,今天老爹去上地里忙活去了,要不就得讓我畢業(yè)就得結婚了。
放下盒子,想著馬上就要開學了。心里總有點恐懼,大三就要開始實習了,而我還活在書本的理論知識里,并且理論知識也學的不咋地。我覺得自己,可能會不適應城市的快節(jié)奏生活,還是在鄉(xiāng)下生活的自在,無拘無束的。
“明天就回學校???還沒跟你聊夠呢?誒,姑問你,你打算啥時候跟我侄兒結婚?。俊辈皇俏彝德?,二姑的嗓門,根本不允許她說悄悄話。
“誒呀,二姑你真討厭,八字還沒一撇呢!”靜靜說是這么說,但語氣上我聽得出,她多么希望快點結婚。
我不討厭她,一是她心地善良;二呢,她不嫌棄我家里條件差;三,她會散打可以保護我。但是我總覺得她太好了,好的一點性格都沒有,對我百依百順,偶爾會撒嬌,身材也不像其它職業(yè)選手,虎背熊腰的。
我總覺得,要是靜靜真的嫁給我,可能會耽誤她一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喜歡我哪,這才是最致命的。
早上太陽還沒升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天邊有一片火燒云。俗話說的好,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老天爺終于印證了我想法,嘩嘩的下起了瓢潑大雨。
老爹也頂著雨,開著拖拉機趕了回來。
“今年這苞米長得好啊,明年打算給十三在市里買個樓?!崩系谕馕莞昧闹?。靜靜識趣兒的進屋,躺在我身邊看著我傻笑,我不經(jīng)意間聽到了老爹他們的談話。
“是啊,多給大侄攢點錢,孩子大了,結婚什么的都要用錢?,F(xiàn)在的孩子賺錢哪像咱們那個時候啊,他們競爭壓力太大了。”聽到二姑說的這些話,我實在是沒興趣聽下去了。
確實是這個道理,壓力太大了,我想歸隱山林。
“誒我說,你二姑人可真好?!膘o靜在一邊捅咕我,小聲地在我耳邊說著。弄的我耳朵癢癢的,趕緊扭頭看著她,希望她停下來。
“?!?,她上來就是一口。
“誒,我爸還在外屋呢,看見不好?!膘o靜總喜歡親我,就好像我的嘴和臉都抹了蜜似的。
她有點失落的說:“知道啦!誒,我當初要是去哈爾濱該多好,咱倆就能在一起了?!?p> “我有功夫,就去看你啦,又不遠。再說了,我馬上就要實習了,一年后就畢業(yè)了,到時候我在哪還說不準呢,到時候,我盡量跟你離的近一點?!蔽易焐鲜沁@么說,但是我總是害怕,害怕我在她身邊會給他帶來危險。
不幸的遭遇,就像瘟疫一樣,逐漸在我周圍蔓延開來。
“我告訴你的秘密哦,開學之后一個月,就要去參加各種比賽了,基本都在哈爾濱,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說完,她的目光移到了我身體的下面,我趕緊護住了下體。
“我說你別動不動的就要猥褻我行么,臭流氓!”我說。
“誒呀,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你思想怎么這么保守???”
“不是我保守,我這叫責任?!逼鋵嵅⒉皇鞘裁垂菲ㄘ熑胃?,而是我還不確定到底要不要跟她在一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不小心被老爹看到了肩膀上的傷口。雖然自打煉氣之后,身體恢復的很快,可是由于傷的太深了,還有點疤痕體質(zhì),沒能瞞住我老爹。
“你這怎么整的,老受傷呢?我得讓你張爺給你看看,是不是惹上了什么臟東西?!闭f完呡了一口白酒,“我這腦袋,你張爺去外地了是吧?”
我點了點頭,讓他放心,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不能老去刨根問底兒。
李小打來電話說不能給我送行了,他舅突然要他回韓國辦手續(xù)之類的,好像給他找到了什么工作,要回國了。電話里他的語氣滿是不甘心,兩年了,還沒交過韓國女友。
我笑他說韓國美女都是整容出來的,哪那么多美女啥的?再說了,不是有金雪了么。他有點悲傷的說早就黃了,嘴還沒親上就黃了。
問他怎么個情況,他只是說一言難盡,還說自己可能會回國實習,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去BJ了,還問我BJ有沒有熟人之類的。我立馬想到了劉春玲,就脫口而出了。
“就是那個富婆?好吧,我不想努力了。”隨便閑聊了幾句,那邊就掛斷了。
我心說,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這么多。不過他的口才能力是越來越好,我可是頭一次跟一個男人在電話里聊了這么久??赡苁且涣牡脚说脑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高人一籌的白話能力了。
“你跟誰聊了這么久?說,是不是有外遇了!”我看著靜靜可愛地在一邊裝作生氣的樣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是我發(fā)小,又要出國了,就隨便聊了幾句?!蔽覔еo靜說。
“好吧,原諒你了?!?p> 在JMS等車的時候,靜靜一直在邊上挎著我的胳膊,我很少在這種人流串動中秀恩愛,感覺很別扭。
“你回去吧,收拾收房間,我自己在這等就好了,再說了一會周鵬就過來陪我了?!蔽倚÷晫λf。
“好吧,不過你要親親我?!蔽易笥仪屏饲疲l(fā)現(xiàn)沒人關注我之后,快速在她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
“太敷衍了,我要你親我的嘴!”
還沒等我動嘴,身后就傳來了周鵬的聲音,靜靜這個女流氓趁我不注意,嘬了我一口。
“嚯,大庭廣眾秀恩愛,不怕死于非命???”周鵬依舊是那么猥瑣。
我呵斥他道:“別瞎說話,多不吉利。”靜靜在一邊也附和著。她臨走的時候,不停的叮囑我給她打電話,女人就是麻煩。
“對了,我想起來個事兒。”在車上,我問周鵬知不知道小小在濕地公園的時候,有沒有碰什么東西。
“容我想想,最近記憶力有所下降?!蔽铱粗荠i眼眶有點發(fā)青,就覺得是他縱欲過度引起的。
“好像,我記得她好像還摸過一只小黑貓?!?p> “應該是老黑貓了,你聽說過奪舍么?”我問他,他搖了搖頭。
我跟他解釋道,奪舍說白了就是借尸還魂。
道家中也有這種解釋,利用符箓,掩蓋住自己已死,在黑白無常來勾魂前,將自己的魂轉移到另一個有魄無魂的人身上,奪取他的生命。相當于,意識記憶等等神識還是自己的,但是肉體卻換了一副新的。
像馬文說的,張修就是利用了奪舍法,借尸還魂,不過他只用了自己的一魂。但在現(xiàn)實生活里,不僅僅只有人類才可以奪舍。有些動物修煉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奪舍。
不僅僅是東北五大保家仙,基本上,任何動物都可以修煉成精。就連簡單的非生命體,比方說,一只筷子,一張椅子,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吸收萬物之靈氣,也有可能成精。
成了氣候的動物,當然在思想上就不會止步于動物了。他們也會像人一樣思考如何活的更健康,更有質(zhì)量,或者活的更久。
貓,就是一種比較有靈性的生物。
傳說它有九條命,這種生物在中國傳統(tǒng)觀念里,是很聰明的生物,好奇心還很重,一些人還傳說它們可以招財。但是黑貓,在很多人眼里,卻是邪惡的象征。不過這些都是古代人口耳相傳的,誰也無法去驗證真?zhèn)巍?p> “我說你是不是跑題了,趕緊說正經(jīng)的?!敝荠i在我身后的座位上聽我說著,我身旁,還坐著一個老婆婆,似乎也對我說的很感興趣。
“那么,那天小小的遭遇,并不是符箓造成的。我?guī)煾诞敃r并沒見過符箓,所以只是猜測,才誤導了我?!蔽覕Q開礦泉水灌了一口,“其實,那天小小應該是碰到了那個黑貓,才中邪的。我估摸,那個貓,是個老貓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都,九條命應該都用完了?!?p> “用完了怎么了?”周鵬問。
“你說呢?用完了當然要換一個身體了。也許就是小小的生辰八字對的上老貓了,所以才挑上她的。可要說,這個人的魂魄,還在身體里,就要強取豪奪的話,只會出現(xiàn)一種情況,就是鬼附身的效果。兩者的魂魄,同時爭一個軀體,最后誰贏了就是誰的?!?p> “那天要是再晚一點,估計小小就要魂魄受損,變成瘋子或者傻子了?!蔽揖瓦@么一會的功夫就喝了大半瓶子的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一直覺得口渴。
“哦,這樣啊,原來那天她被老貓附身了啊,怪不得我開門的時候,她的姿勢那么詭異。我還以為是個蜘蛛精呢?”周鵬在一邊說著,我差點沒噴出來,不過想想倒是有點像蜘蛛。
身邊的老太太聽我說完了,便接著我的話說了起來,雖說有點意外,但至少不用枯燥的坐車,有人主動講故事聽,也是不錯的。
老太太說在她很小的時候,村子里有一只老貓,自己給它起名叫黑子,沒事還喂它點殘羹剩飯之類的。她也記不得它活了多久了,只是有記憶的時候,就看見那只貓經(jīng)常在村子里神出鬼沒的。
倒不是因為它是一只黑貓,才會對它記憶深刻。而是她記得老貓的一條腿是瘸的。說到這,老太太舔了舔嘴唇,我跟周鵬要了一瓶水擰開遞了過去。
“謝謝”,咕咚咕咚的一會就把整整一瓶水喝了個溜干凈,“那是我正在準備姐姐出嫁的嫁妝,你們歲數(shù)小,可能不知道。那時候,女人出門子,都要帶嫁妝的。內(nèi)時候家里窮,除了老娘的一對銀鐲子,就剩下一床被子?!崩掀牌耪f著,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就給姐姐縫被,但是就在姐姐出門子的前一晚,村里老牛頭的老伴得了一場重病,好懸沒死了?!币宦牭揭廊肆?,我和周鵬的立馬精神了起來。
她說:“他老牛家迷信的不得了,生了病從來都不看醫(yī)生,就找什么出馬仙啊道士什么的。那天晚上,就把隔壁村的一個出馬仙找了來,這個出馬仙我記得很清楚,比當時的我,也就大不了幾歲的一個丫頭片子。姓郎,滿族人,聽說跟西太后那邊還有點血緣?!?p> 我一聽,這咋越來越邪乎呢,連慈禧都搬出來了。我看了看周鵬,他還傻呵呵的問我西太后是誰。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可別說話了,丟不丟人。
“西太后就是慈禧老佛爺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周鵬,繼續(xù)說:“這個小丫頭,傳說有一只天生的陰陽眼,能看見鬼啥的,我也是湊熱鬧就去老牛家看了看。”
“果然,她的眼睛不同于常人,有一只眼睛里竟然有兩個眼仁兒,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反正挺嚇人的。她進牛家的時候,抱著那只村里的老貓,就是黑子。也沒看明白她比比劃劃的作了個什么法。那黑子就死了,然后牛老太太就坐了起來,像沒事兒人似的?!?p> 老太太說的挺玄乎的,我也分辨不出來是故事,還是真事兒。
她繼續(xù)認真的說:“本來大家都以為是小丫頭的本領大,但是后來我就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兒。那牛老太太好了之后,似乎特別喜歡吃魚。隔三差五的就看牛老漢拎著魚回家,牛老太太雖然身體是好了,但是基本上都不怎么出屋?!崩咸谋砬樗坪踝兊目謶至似饋怼?p> “一直到牛老頭去世了,他老伴都沒什么事兒。他出殯的那天,牛老太太終于出屋了,但是她又一條腿還是瘸的。我就懷疑是不是老貓上了她的身了,就像你說的叫,叫奪,奪....”
“奪舍?”
“對,是不是讓老貓給奪舍了?我就好奇啊,內(nèi)時候歲數(shù)小,比你們現(xiàn)在還小,不懂事兒,就在身后大喊:黑子!結果,牛老太太就扭過頭看著我,還對著我笑,可把我嚇壞了,當天就大病了一場”,說到這的時候,我看見老太太臉上都是汗,又給了她一瓶水,結果也是幾口就喝光了。
“我病好了之后就跟家里人說,那牛老太太就是以前村里的老貓,黑子??烧l也不信,他們說牛老太太失蹤了。我特地跑去他家看,結果真的不見了,她兒子兒媳婦兒正在搬著家里的東西。我想著,走了也好,就不用害怕了。可是我回家的時候啊,你們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啥了?”我和周鵬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到了那只死掉了的老貓,黑子。正在瞪大了眼珠子,看著我。”不得不說,我倆真老太太的表情嚇到了,她還真適合講這種類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