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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仙的自我修養(yǎng)

第二十章 你算計我

論仙的自我修養(yǎng) 夙瑜 2008 2020-02-07 20:00:00

  客棧這股子妖氣,和蛇妖同源,聞起來甚是熟悉,龍姬一時心急,加上客棧里并沒有真正的妖族,警惕心不足,竟是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凡人再怎么受妖影響,也只是有妖氣,沒有妖對于仙心的渴求。”

  妖界亦正亦邪,有妖為禍世間,有妖一心修仙,然而修仙艱苦,又會有妖尋求捷徑,如此,作惡的妖才會這般多。

  仙心是作為仙最珍貴的物件,若是沒有仙心,便很容易受世間利欲誘惑,要么身死魂散,要么墮落成魔,仍能堅守正道的寥寥無幾。而妖族得到仙心,得道成仙的路,便仿佛鋪平了的官道,只需一路走下去,成仙已是必然。

  龍姬大笑幾聲,毫不在意。

  “一群小妖而已,還敢貪圖仙心,真是自不量力!”

  白錦:“真是佩服龍姬殿下一直以來的自信,我可沒說這是小妖,也說不定是個修煉多年未走正途卻突然想要修仙的老妖怪?!?p>  瞧龍姬這副模樣,她越發(fā)堅定,折淵定然是不能交給龍族養(yǎng)的。

  她招了招手:“龍姬,你過來。”

  龍姬:“憑什么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話雖這樣說,腿卻先一步走了過來。

  一聲悶響,龍姬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倒在門旁。

  白錦收回手,帶著幾分歉意道:“不好意思,手慢了沒接住?!?p>  不過龍姬閉緊了雙目,面色平靜,已然受昏睡咒影響,睡死了過去,她說什么大概也是聽不到了。

  白錦抖了抖袖口,推門下樓。

  約莫是位置原因,客棧內有些冷清,除去門口幾個閑話的男人,就只有趴在桌上打著哈欠的老板。

  白錦做到老板面前,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偌大一家客棧,為何連侍者都沒有?您豈不是很辛苦?”

  老板一身灰色粗布衣衫,還有些不大合身,露出里面一截白色。

  他懶散地瞇著眼睛,道:“生意難做,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怎么還養(yǎng)得起他們?!?p>  “是啊,生意難做?!卑族\嘆了口氣,支著下巴看他,“我那客棧也一樣,冷清的要死,一年到頭都掙不了幾個錢。前兩年還請得了戲班子,今年開春以來,戲班子都請不起了?!?p>  白錦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有幾分變化。

  “戲班子啊......”

  最近大風的日子很多,風一路吹來,攜著些許塵土,涌入客棧內。

  白錦凝神。

  靜安公主的公主府內,又丟出兩具尸體。尸體面容模糊,頭發(fā)胡亂披散著,血液順著身體的弧度滑落,沾濕身上薄薄一層襯衣,那層麻布就和皮肉傷痕黏連在一起,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被活活打死的。

  送尸體出來的侍衛(wèi)眼睜睜瞧著尸體被送上馬車,握緊了手中的佩劍,咬著牙轉身回府。

  昨日公主府內不知進了什么刺客,府內所有的侍衛(wèi)都昏睡了好幾個時辰。雖沒有發(fā)現(xiàn)損失,但公主責難下來,這二人頂了句嘴,便落的如此下場。

  他又怎會不知這二人的想法?靜安公主的暴戾他們都看在眼里,若是沒有頂罪的,昨晚那種失誤,足夠他們死個幾十遍。

  眼眶已然泛紅,他仍是挺直了身子,從右側的竹林穿過,走到一間雜物房外。

  “木哥,”他有些哽咽,“你......你怎么樣了?”

  雜物房簡陋,墻壁是薄木板造的,聲音傳進去很是清晰。

  房內人氣息不穩(wěn),說話聲音輕飄飄的,語氣卻堅定:“十九,公主不允許你們來看我,快走!”

  十九從懷里掏出一個被粗布帕子裹得嚴實的饅頭,用力從門縫往里塞。

  “快走!”

  里面的人重咳了聲,聲音沙啞了不少。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接近,立在門邊冷眼看著這一切,笑道:“好一個兄弟情深,真是感人?!?p>  十九塞饅頭的手抖了抖,還沒塞進去的饅頭卡在門縫中。帕子散開大半,露出的饅頭被塵土染臟。

  “公主?!笔怕曇舻统?。

  “公主,他也是一片好心,你饒了他......”屋內傳出的聲音含糊不清,仿佛有什么卡在了喉嚨口。

  “饒了他?”靜安冷笑,“主子說的話都可以不聽,這種奴才,還有什么用?”

  她剛要拔劍,就被縛住了手腳,一時之間竟是無法動彈。

  一身白衣的少年面無表情地揮劍斬開了門上的鎖,塞進去一部分的饅頭從門檻滾落下來,停在了少年的腳邊。

  “你算計我。”折淵沒有看靜安,平靜得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還算計錦......師傅。”

  他皺著眉,劍尖抵在靜安胸口。

  靜安別過頭,不想多解釋。

  “你殺不了我?!?p>  折淵:“我知道?!?p>  憑借敏銳的感官,他能感覺到這個人類少女身體里有不屬于人的東西,那東西在保護她,也在利用她。

  “公主......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即使別人殺不了您,您也總會被自己害死的。公主......收手吧......”

  蘇木每一個字,都像是硬擠出來的,聽在耳朵里像是在滴血。

  折淵的劍劃過靜安的脖頸,鮮血爭先恐后地流出來,是泛著黑氣的暗紅色,瞧著詭異得很。

  他轉過身,瞧了眼目瞪口呆的十九,推開雜物房的木門,對著蘇木道:“她沒死,但是要睡很久?!?p>  蘇木躺在雜物房的墻角,閉緊了眼睛。

  半晌,他道了句:“我知道了?!?p>  哪里會有人被割了脖子還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他比誰都清楚,如今的公主,已經(jīng)不能算一個人,只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已。

  都是他......都是他沒能及時察覺到公主的異常,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折淵已經(jīng)轉過身要離開了。

  蘇木用力睜開眼,看著折淵的背影。

  “對不起,”他的眼淚從眼角流出,滑落至下頜,“昨日的仙子,是我請來的?!?p>  是他一廂情愿,想要公主回到原來的模樣,才害死那兩個侍衛(wèi)。

  許多話沒來得及問出口,劍柄從身前劃過,鈍疼之余,眼前一花,十九暈死了過去。

  靜安的傷口,卻在緩慢流逝的時間中,迅速愈合,再看不出方才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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