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畏罪潛逃?
她立在寢宮前,把遺詔遞給那侍衛(wèi),冷聲道:“把這個拿好?!?p> 侍衛(wèi)接過遺詔,從地上站起,在地上跪了許久,雙腿都有些打顫,但他還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道了聲“是”。
低垂的睫毛,掩蓋住了眼中的痛楚。
“皇兄的遺體,就送到本宮的公主府去。”
她冷著臉掃視過面前一眾被攔在寢宮外的大臣們,面上是不容置疑的神情。
有胡須已盡白的老臣顫著聲音道:“靜安公主,此舉于理不合,聞所未聞,怕是不妥啊。”
“本宮說可,那就是可?;市峙c本宮一同長大,這皇宮中除了本宮,還有誰對皇兄有真心實意?”
這話說得刺耳,又有大臣欲開口反駁,靜安抬起手,道:“各位想必還不清楚,皇兄留下的遺詔中,繼承大統(tǒng)的,是本宮,不是本宮那可愛的五皇弟。”
“更何況,五皇弟多年沉迷女色,對政事一竅不通。諸位與其在此處關(guān)心本宮逝去的皇兄,還不如打打算盤,瞧瞧今后怎樣才能把五皇弟教育成才,推到本宮這個位置上來?!?p> “遺詔本宮就收下了,怕你們這群老頑固接受不了,登基大典可以簡單些,找個良辰吉日辦了,本宮不著急?!?p> 地上一眾大臣眼睜睜瞧著靜安帶著侍衛(wèi)離開,卻無人敢出聲叫住。
半晌,方才開口的老臣才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真是荒唐,荒唐啊......”
皇帝的尸身沒有下葬,反而被運(yùn)到了親妹子的府中,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適的。消息透露出來,頓時在京城內(nèi)掀起軒然大波。
白錦聽到風(fēng)聲的時候,已經(jīng)一日未合眼,還以為是自己腦子糊涂了。
她晃了晃腦袋,又仔細(xì)聽了聽,茶館內(nèi)確實有人在談?wù)摯耸隆?p> 多年做仙的經(jīng)驗告訴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錦掐指算了算,頓時精神了不少。
這靜安公主可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過蛇妖已死,這人間的皇帝怎么會死得這么快?陽壽未盡卻橫死宮中......居然還是她的因果?!
白錦拍了拍自己的臉,這怎么就是她的因果?這皇帝死了,不是楊婧弄死的,也不是曲穎弄死的,和那位更扯不上關(guān)系,本不該有她的事,怎么會這樣?
看來今日,又要去見見“有緣人了”。
臨近傍晚,公主府大門緊閉。
白錦繞著公主府打轉(zhuǎn),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非人類的靈氣波動。
難不成是她學(xué)藝不精出了岔子?
早知如此,還不如繼續(xù)找折淵來得劃算。
正欲離開,白錦卻被人叫住。
“您是......仙?”
白錦回過頭,是個侍衛(wèi)模樣的男人,因果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作惡不多,倒還算難得。
更重要的是,白錦在他身上,看到了一條很是淺淡卻令她感到十分奇異的因果線。
她打起精神道:“眼神不錯。算命嗎?”
對方猶豫片刻,道:“既然是仙,您不止會算命吧?”
“改變既定的事情,你要付出代價?!?p> 白錦瞇了瞇眼睛,主動相求不該奢求的東西,天道怕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他卻有幾分激動,堅定道:“什么代價都可以?!?p> “那就說說吧?!?p> 白錦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這可是他自己找上門的,他要求的,本就是被擾亂的東西,這下背鍋了,也怨不得他人。
聽完他的訴求,白錦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侍衛(wèi)遲疑道:“您真的會幫我嗎?您就不懷疑我為何識得您是仙?”
一口一個“您”,聽得白錦頭都大了,答應(yīng)他的事她還有幾分愧疚,這樣讓她壓力倍增,只好委婉道:“我做事有我的道理,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是件好事?!?p> 人終于一步三回頭地走進(jìn)了公主府。
白錦打了個哈欠,深覺仙生艱難。自打折淵被天君扔給她,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復(fù)雜起來,因果相連環(huán)環(huán)相扣,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折淵......只能等他自己現(xiàn)身了。
“蘇木,你方才去了何處?”
靜安冷漠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木苦笑一聲,轉(zhuǎn)過身去。
“公主,卑職只是照例在府外守著,并未去何處?!?p> 見他的神情不像說謊,靜安才移開視線,問道:“讓你找的東西可找到了?”
“府內(nèi)并無此物。”蘇木沒什么表情,只冷靜道,“公主怕是記錯了?!?p> 靜安冷聲訓(xùn)斥:“本宮說的話,何時輪到你來質(zhì)疑?本宮說有,你只管去查便是,像這樣的回復(fù),不要再有下次?!?p> “是?!?p> “退下吧?!?p> 蘇木轉(zhuǎn)身,只聽得身后女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直至有門被推開的輕響。
他不需要回頭,就知曉她定是又去瞧逝去的大皇子尸身。
自從二皇子失蹤,傳來死訊,公主就好像變了個人,甚至去刻意討好迎合原先厭惡至極卻與二皇子容貌相同的大皇子,一直到今日,大皇子去世,連尸身都要留在公主府,時刻陪伴左右。
想起大皇子之前所作所為,想到那些被糟蹋的女子,他感到一絲悲傷。
公主她......終究是走錯了路,不過幸好,他找到了拯救她的方法。
蘇木抬起頭看向天空,太陽馬上就要消失在天邊,天色越來越暗了。
白錦答應(yīng)了幫蘇木,卻并沒有留在公主府附近。
她回到星月客棧睡了個好覺,終于在第二天一早被龍姬的傳音吵醒。
“白錦,你豬啊你,也不瞧瞧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你還能睡這么久?”
龍姬立在星月的結(jié)界外,剛說完這句話,就被人戳了戳肩膀。
她打了個激靈,猛地回頭,白錦立在她身后,一臉無語。
見她這副樣子,龍姬怒火中燒:“折淵去哪兒了你知道嗎?他可是神族遺孤,弄丟了他你怎么向天君交代,怎么向我交代?”
白錦:“等等,折淵弄丟我確實有責(zé)任,但為什么要和你交代。還有,你是怎么知道折淵消失的?”
被她這么盯著,龍姬居然有些臉紅,別過頭小聲道:“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知道就是知道,怎么說折淵也算我們龍族的......”
白錦不由得有些頭疼??磥硐胱岧埣ё约合魧φ蹨Y的小心思基本已經(jīng)不可能了,可是折淵是肯定不能回到龍族的,這件事情過去后,得想個猛料,把龍姬嚇退。
不過現(xiàn)下重點不在這里,她伸了個懶腰,抬腿就要走。
龍姬:“站住!你是要畏罪潛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