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果果這邊帶領(lǐng)著工人們熱火朝天干了起來,城里面還有許多人對遷都抱有著十分抵觸的心理,而戶部主事蕭儀正是其中一人。
蕭儀,字德容,江西樂安人,是永樂十三年的二甲進(jìn)士,原本是吏部文選主事,后來因在交趾有功,召回了京城,提拔為戶部主事。
蕭儀在聽說了朱棣將要遷都的事情之后,一大早便到了戶部,找到了戶部尚書夏元吉。
“夏大人,聽說陛下想要遷都,此事……”
“哦,是蕭儀啊。”剛剛下朝回來的夏元吉,做回自己的位置,看著面前的蕭儀,笑著說道,“這件事應(yīng)該是八九不離十了?!?p> “大人,那您怎么不勸勸陛下啊?!笔拑x立刻出聲說道,“大人難道不知道,遷都可是相當(dāng)消耗財力物力的,如今陛下時不時的出征草原,修整運河,國庫之中早就沒有多少富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遷都,不就是變相的搜刮民脂民膏嗎?!?p>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毕脑粗拑x,很年輕,但是很不懂事?!暗鞘潜菹碌臎Q定,陛下可不是一般的皇帝?!?p> “大人,我也知道陛下的位置是從馬上得來的,但是追根到底陛下也只是個普通人,是普通人那就會犯錯,而指出錯誤,防止惡劣的事態(tài)進(jìn)一步發(fā)生,難道不正是我們這些臣子們應(yīng)該做的嗎。”蕭儀繼續(xù)說道,“而且我聽說,陛下居然將這件事情的抉擇權(quán)交給了一個道士,大人,恕下官直言,陛下這件事情辦的糊涂啊?!?p> 夏元吉沒有說話,斜著眼睛看著蕭儀,隨后揮了揮手,“這件事情別再說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沒事你就先下去。”
“是,大人,下官告退。”蕭儀說完,便退出了夏元吉的房間。
夏元吉看著蕭儀的背影,冷笑道,“人人都想做魏征,可惜啊,坐在咱們上邊那位可不是李……”
這邊蕭儀出了門,卻并沒有立刻開始工作,而是一轉(zhuǎn)身離開了戶部,回到了自己家中,而此時在他家中,一個張果果十分熟悉的人正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著。
那人見到蕭儀回來,立刻站起身來迎了過去,“表哥,如何?!?p> “哼,那夏元吉就是個膽小如鼠的窩囊廢?!笔拑x坐下后,恨恨地喝了口茶,抬頭對那人說道,“怎么樣,身上的傷還好嗎?!?p> “好多了。”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有些淤青的鞋印,沒錯,這個鞋印正是張果果留下來的,而這個人真是當(dāng)日在如意茶肆被張果果和朱瞻基暴打的那個書生。
這書生名叫蕭遠(yuǎn),乃是蕭儀的遠(yuǎn)方表弟,此次也是受家里人的委托,才將表弟帶了過來,甚至花錢托關(guān)系將他送入了國子監(jiān)。
“別逞強(qiáng)了?!笔拑x看著蕭遠(yuǎn)說道,“你這次可是把皇太孫都罵進(jìn)去了,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p> “是,表哥我知道的?!边@幾日蕭遠(yuǎn)過得并不好,那日蕭遠(yuǎn)被應(yīng)天府抓去之后,沒過幾天便被人放了出來,但是出來之后的蕭遠(yuǎn),聽說打自己的人里面居然還有皇太孫,只得每天提心吊膽地?fù)?dān)心被報復(fù),而幸運的是,直到紀(jì)綱抓了幾個人下了詔獄之后,也沒有人來找他,蕭遠(yuǎn)的心才終于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皇太孫那邊,就這樣吧,咱們?nèi)遣黄?,但是那個叫張果果的,可不能放過?!笔拑x看著蕭遠(yuǎn),陰狠的說道,“一個臭道士,居然敢在金陵,踩著讀書人耀武揚威,我看他是活膩了?!?p> “但是表哥,我聽說陛下對著張果果很看好,如果咱們……?!?p> “看好?那是他現(xiàn)在辦事情辦的好?!笔拑x喝了口茶,徐徐地說道,“如果他將陛下的事情辦砸了呢?!?p> “這……”
看著蕭遠(yuǎn),蕭儀咳嗽了一聲,隨后將一些銀子扔給了蕭遠(yuǎn),低聲說了幾聲之后,囑咐道,“記住,找人做的隱蔽一點?!?p> “表哥,要是被人知道了,咱們可是……”蕭遠(yuǎn)聽完,有些害怕的看著蕭儀。
“沒事,放心的吧。”
蕭遠(yuǎn)緊緊握了握手中的銀子,摸了摸還有些疼的臉,咬了咬牙,“表哥,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p> 要說蕭儀是個好人,那肯定不見得,他能夠在交趾如此混亂的地界,混出個名堂來,自身的計謀與狠勁還是有的。
這邊蕭家兄弟兩正合計著,另一邊,張果果也做出了一件令整個金陵城都好奇的事情。
“哎,你聽說了嗎,那小神仙的事情?”
“小神仙,張道長,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說話中的一人用手指了指杜淳鋒酒樓門前的一張告示,正是張果果貼在這里的。
那天順著指頭看向告示,只見那告示上寫著,貧道張果果,奉當(dāng)今陛下之一,搭臺祭祀,祈求天意,特尋三十名童男求回龍湯一用,若有報名者,可到城外小王莊,找張果果,不免費,有報酬。
看完這份語言亂七八糟的告示,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童男我知道,但是這回龍湯是什么啊,會不會對孩子造成傷害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張道長可是張神仙的孫子,總歸不會害人的吧。”
“怕什么,老子家就是兒子多,這不是有報酬嗎,正好家里快揭不開鍋了,說不定可以弄點錢?!?p> 旁邊的一個人聽到這老哥的話,立刻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你這人,那可是你兒子?!?p> 那老哥只穿著一件粗布衣服,上面布滿了補(bǔ)丁,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一團(tuán),一看便知道不怎么富裕,被指責(zé)了也只是苦笑著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那是我兒子,但是家里實在快撐不住了,再不吃飯全家都餓死了。”
男漢子說完這番話,剛剛還有些鄙夷的眾人,立刻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看來又是一個沒了地的可憐人。
就在這邊吵吵鬧鬧的時候,一個在酒樓里面吃飯的老人走了出來,看了看告示,又看了看人群,笑著說道,“你們啊,就瞎猜,這回龍湯啊可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而且你們?nèi)巳硕加?。?p> “陳大夫,你知道這回龍湯是什么啊?!庇腥顺隼先说娜肆⒖谈呗晢柕?。
“回龍湯,是我們大夫的一種叫法,其實說白了,也沒什么神秘的,其實就是尿!”
聽完陳大夫的話,所有人既震驚又好奇,震驚的是這回龍湯原來是人的尿液,而好奇的則是張果果為什么要收這回龍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