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
“可能是戴莉把門鎖了,我去開一下。”約瑟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門口走去。
吱呀——
隨著門口打開的,是一名略為傴僂的身影。
身上披著殘破的長斗篷,戴著一頂寬沿草帽,那名老人臉上帶著猙獰與瘋狂的笑容,靜靜望著約瑟。
“你是……戴莉……”約瑟話語還沒說完,便搖搖晃晃地軟倒在地,“戴莉……”
門外,戴莉癱倒在地上,空碗和杯子則整齊地擺放在她的頭側。
“……”
倒下的約瑟徹底失去了意識。
叮叮?!?p> 三支冰錐在空氣中凝結而出,被衫雪直接拋向這名枯槁的老人。
吱吱……
老人獰笑著:“嘻嘻嘻~”
冰錐還未來得及觸及他,便在空氣中被腐蝕成一灘猩綠的液體,落在地板上。
地板發(fā)出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腐蝕聲,一股下水道中爛木頭的氣味飄散而出,讓人胃中翻滾。
“什么人——”
衛(wèi)肯面色一變。
冷冽的殺意綻放而出,故者的長劍出鞘,清冷的劍刃倒映著油燈的光影。
“衛(wèi)肯,小心,那是毒!”
已經在身周布下一圈冰環(huán)的衫雪擋在了因為憤怒而要沖殺而出的衛(wèi)肯。
“……”
衛(wèi)肯眉頭一緊。
不能沖動……冷靜……
然而面前這景象,生死未卜的約瑟夫妻,讓衛(wèi)肯心中的憤怒不斷席卷著理智。
“嘻嘻嘻~本來還想要立刻殺死他們,但給的面包竟然還帶著溫度的,就連水也是溫熱的~”老人挑釁似的看著衛(wèi)肯,“啊,這番景象,這么美麗的心靈,不殘忍地將他們折磨致死,怎么能對得起我的良心呢?”
瘋狂的話語,讓人激憤。手中握著的長劍顫抖著,已經想要發(fā)出劍鳴,刺穿這不知來歷的老人的心臟了。
“……”衫雪沉默地迎上。
屋內,逐漸出現了結霜的痕跡,寒意在腐蝕著周圍的空氣,要將其內的生靈凍絕。
瞳眸逐漸灰化,肅殺之息逐漸將冰環(huán)染成黑色。猙獰的怪物,絕對不只是面前那一個老人。
“嘻嘻,嘻嘻嘻~沒想到還能遇到同級的魔法師,有趣~”老人頗為贊揚地笑著,擦了擦還沾有一些面包屑的嘴唇,“將你做成毒娃娃引爆的話,森林鎮(zhèn)會變成瘟疫的小鎮(zhèn)吧?”
“休想——”衫雪的話語森冷,隨即又帶上了一絲溫度,“衛(wèi)肯,快離開,我,或許沒辦法繼續(xù)幫你救那個叫麗茲莉特的女孩了。我必須殺死這個,破壞普通人生活的毒物?!?p> “啊哈哈哈哈——后生可畏,有趣!竟然想要憑借那種隨時會破碎的身體,揚言要殺死我?”老人似乎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放聲狂笑著。
在他身周,一絲若隱若現的淺綠色氣息迷茫著,與寒氣形成對峙的狀態(tài)??諝庵校瑲怏w互相傾軋的聲音,讓人頭皮發(fā)麻。
此時,衛(wèi)肯望向衫雪。
“呼……”長出了一口濁氣,衛(wèi)肯壓下了內心的怒火,“衫雪,一起戰(zhàn)斗?!?p> “……”
沉默了一瞬,衫雪鄭重點了點頭。
“是?!?p> “哈哈哈!有情有義,不錯,不錯!我年輕時也喜歡這樣,但現在,還是把戰(zhàn)友做成毒氣炸彈,扔到敵人堆里更合適!”老人譏諷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飾,那仿佛是對友情的憎恨和厭惡。
衛(wèi)肯眉頭一緊。
“你是鼠王嗎?”
似乎有種感覺,衛(wèi)肯能判斷對方的身份。
老人沉默了。
良久,老人摘下了那頂寬沿草帽,微微向衛(wèi)肯點了點頭。在他流露出一絲贊嘆的笑容后,臉上便被森冷的笑容所替代:“啊,怎么猜到的呢?我不記得我有說過我是什么人吧?”
“衛(wèi)肯,我記得這張臉!”衫雪猛然一驚。
衛(wèi)肯眉頭緊鎖。
“在進入鼠群所在的小巷時,我們還請問過你鼠王在什么地方?!?p> 巷口懶懶的曬太陽的老人,怎么能和那種統(tǒng)御整片鼠群的鼠王劃上等號?但,現在可以了,全身散發(fā)著恐怖毒意,陰邪的笑容,骨瘦嶙峋但卻莫明有壓迫感的身姿。他,絕對不是一個僅僅在街頭曬太陽,耳朵背的老人。
“嘻嘻,既然還記得我的臉,那就更不能讓你們活下去了?!笔笸趵湫Φ溃耙粋€看起來會兩手三腳貓功夫的雜兵,一個看起來能成為優(yōu)秀毒炸彈娃娃的女娃~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都這么厲害?要是我再老一點,這片鼠巷,怕不是要成為你們口中的肥肉?!?p> “是嗎?”衛(wèi)肯面色一變,沉默地將另一只手伸向長袍后的戰(zhàn)術腰包,“那么,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
“一開始?!笔笸醯恍Φ溃斑@種時候來找鼠王的,不是傻子,那就是向從鼠王手中得到些什么的‘貓’。”
“我們不是貓,但……你也跟去珂麗絲那里了吧?”
腰包里面有些藥物,不知道對那些毒氣有沒有克制作用呢?
“哼!”
鼠王身上傳來的壓力突然猛增,清綠淡薄的氣體變成猙獰如墨。小屋的門,僅僅在這一瞬便被腐蝕挖空。
“我當然知道,所以為了珂麗絲的安全,必須將你們殺掉?!笔笸踹有Φ?,“你們這些摻和進‘血脈戰(zhàn)爭’中的外來人,變數太大了。你們的結局,只有——死。”
“衛(wèi)肯,小心!”
衫雪面色一變,一道冰環(huán)點綴而成的冰墻憑空顯現。
吱吱吱——
冰墻上,無端響起了被腐蝕的滋滋聲。大片白霧升起,讓人感到危險的熱量與嚴寒交擊在一起,形成一道絕對死亡的戰(zhàn)線。
魔法師的戰(zhàn)斗,沒有任何普通人能插手的余地。
衛(wèi)肯看了一眼那危險的,魔法互相傾軋的地帶,直接從戰(zhàn)術腰包中取出兩粒藥丸。剝開丸衣,一顆服下,另一顆直接拋給衫雪。
衫雪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將這枚藥丸服下。
解毒藥,或許沒辦法扼制鼠王的毒,但至少能起到一定的對抗作用。
“哈!年輕人干得不錯!”鼠王獰笑道。
哐啷!
衛(wèi)肯并沒有理會鼠王,直接從桌面上抽起一只碟子,投擲向鼠王。
鼠王輕描淡寫地擊出一拳,碟子應聲碎裂。鄙夷地甩了甩斗篷,鼠王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這種攻擊,哈,年輕人果然還是年輕人?!?p> 試探起作用了……
衛(wèi)肯的面色不太好。
如果對面以更加麻煩的姿態(tài),例如是放出毒氣腐蝕碟子來擋下的話,那還有自己對抗的余地。但現在,他的拳術似乎也非常強悍,近身戰(zhàn)斗也很難討好。
鼠王,絕不像是表面那樣,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行將就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