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牛頭踩著小碎步過來,疑惑地看著她,“方才過去的是七爺?怎的瞧著跟狗在后邊攆一樣?”
“唔,也差不多。”扶七眨眨眼,“牛頭你不給馬面幫忙,來找我做什么?”
多大個老爺們一拍腦門:“前兩日你不是在找閻王爺嗎,方才我瞧見了,他剛?cè)チ酥鞯睢?!我還沒說完!你跑慢些……”
扶七哪還有心思聽他廢話,閻羅王玩失蹤這么些天,她總得先討個說法去!
少女一路提著裙子過來,到了主殿門前,還未進(jìn)門,便聽得閻羅王的大笑——
“仙君不愧是仙君,看人的眼光果真是好!要說這七丫頭,哪哪都好,又好看又聰明。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單就這樣貌,在三界之內(nèi)也可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
扶七靠在窗外豎起耳朵,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是如此,婚事還擱置著。她母親把她托付于我,自然也包括這婚事。說起來,仙君也是樣貌極好,你二人站在一起,可不就是賞心悅目天生一對……”
扶七黑了臉,這閻王爺是吃飽了撐的要給她做媒?
凡間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冥界也興這一套?她待了這么久,倒還真是未曾注意。
司綏坐在閻羅王對面,這時注意到殿門外的動靜,原本輕笑著的面容肅穆起來——
“誰在外面?。俊?p> 扶七一愣,繼而是一臉驚異,拔腿就跑,生怕被這仙君逮個正著!她倒是反應(yīng)過來,又羞又惱:司綏仙君,連她用墨環(huán)掩住的氣息都能察覺!
這男的,著實危險!
扶七慌慌張張跑回房間,如意錦囊中鼓搗出一堆孟婆湯來。自己再待下去說不定真要嫁人了,想到那極端強(qiáng)迫癥的仙君,她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麻煩,太麻煩了!
“小七?你上哪去?見到閻王爺了嗎……”
話未說完,少女將牛頭一股腦的推進(jìn)去:“這里的孟婆湯管夠!牛頭,奈何橋就拜托你了!”
“……啥?”
牛頭回過神來,只見這房里堆滿了裝著孟婆湯的容器,看這份量,大約有個十年八年的了。
至于扶七……似乎又溜走了……
牛頭望著一堆孟婆湯,欲哭無淚。
——
且說太岳王朝,兩年前太子遭人迫害,毒發(fā)身亡。后皇帝仙逝,傳位于三王爺軒轅玦。
此昭一出,震驚天下!
世人皆知三王爺不愛參與政事,只愛游山玩水,樂于花鳥蟲魚之間。說得好聽那是無心政事,說難聽點(diǎn)他就是個草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草包王爺,一手處理了皇帝駕崩以后的各種亂象,從朝廷基本的賞罰封賞,到對不同派別各種內(nèi)憂外患的洗刷,一手雷厲風(fēng)行的操作驚得一眾臣子難以置信。
誰能知曉,人們口中的草包,竟是一位隱藏在背后的帝王之才!不過兩年時間,太岳王朝因改朝換代帶來的兵荒馬亂,已然恢復(fù)了以往那個欣欣向榮之景。
而在一酒樓的某處雅間內(nèi),幾個青年男子手執(zhí)酒杯,一來二去,相談甚歡。
“要說這京城的青年才俊,最出挑的莫過于莊家大少爺莊旗笙。詩書筆墨居于同齡人之上不說,還下得一手好棋,不愧是有著京城第一棋手的名號?!?p> “莊大少爺?shù)钠宕_實精妙,我前些日子與他交過手?!?p> “如何?”
男子自嘲地笑了笑:“不如何,慘敗而歸??!”
一旁的青衫男子喝得酩酊大醉,只端著一酒杯,接過話來:“錯了錯了!莊旗笙才當(dāng)、當(dāng)不得第一棋手的名號!
“莫兄這是又醉了!”有人調(diào)笑道。
“我可沒醉!本少爺清醒得很、清醒得很……”
雅間里的幾人顯然見慣了他醉酒的模樣,臉上滿是無奈:“莫兄可說說看,這莊大少爺為何就當(dāng)不起這名號了?”
“你、嗝!……那日賽棋,你們走得早,我、我留到了后邊……”姓莫的男子講道,“原本已經(jīng)散了,結(jié)果丞相府的那位爺閑來無事,也、也和莊旗笙下了一局。你、你們猜怎么著……”
“你這般說,莫不是贏了?”
“是贏了!贏、贏得極快!”
“是,贏得極快!”一男子起身給他斟酒,“來來來,莫兄,再來一杯!”
“我可不蒙你們……此、此事當(dāng)真是……”
一眾人連連笑道:“是是是!莫兄哪能騙我們!”
說到底,一個酒鬼說的話,誰信?不過他們此時無事,當(dāng)個樂子聽聽也可。
酒樓的隔音極好,隔壁雅間的少女支著腦袋,卻是將這一行人的話“聽”了個遍。
“京城第一棋手?”扶七百無聊賴地戳了戳落在桌上的地靈,“你們對這些感興趣?”
“咕呤,咕呤咕呤咕呤……”
“哦哦,這京城的土地老兒愛聽這些八卦啊……”扶七分給它們一些吃食,笑道,“不過即便是京城第一,比起女夷姐姐,怕也是不夠看的?!?p> “咕呤?”
“沒什么。你們看喜歡什么就吃吧,這次沒有多的仙露了,下次補(bǔ)上!”
因著司綏仙君的事情,扶七覺得郁悶。想喝酒吧,再想想范無赦再三強(qiáng)調(diào)的話來,到底是沒敢喝。
等到她吃得還算心滿意足,從雅間里出來,一頭撞上了面前的人墻!
“哎喲!誰這么不長眼,撞到小爺我了!”
扶七揉著額頭倒退兩步,一抬頭,正見一俊俏的公子哥捂著下巴,罵罵咧咧地把她瞪著,又是驚艷又是氣惱——
“你說你,不看路的么?不知道外面站了個人???”墨攸寶咬牙切齒道,“小爺?shù)哪樧矇牧四阗r得起嗎?!就算你長得好看也沒用!小爺最不稀罕那些哭哭啼啼的姑娘!”
扶七眨巴眨巴眼睛——她還什么都沒說呢!
“你你你!你給我站這!”墨攸寶回頭,正巧見了一人往這邊過來,立馬喊道,“哥!這小丫頭片子你可得給我、不,幫我,你可得幫我收拾了!”
哥?
扶七側(cè)身一瞧。只見得一襲玄衣朝這邊走來,那人先是腳步一頓,忽而加快了腳步。
扶七也沒注意旁的,只覺得這人的衣擺看著都好貴。再往上……她什么也沒瞧見就被人扛了起來?
扛扛扛、扛起來了????
嗚喵的耳朵
嗯,小七被人光明正大的扛走了,扛走了,走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