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介一直和菲菲有著若隱若現(xiàn)的聯(lián)系,經(jīng)常地,兩人回到大久保的一家中華料理館吃飯,俊介其實(shí)也沒什么錢,多是一些早餐錢,和零花錢,都毫無保留的和菲菲一起消費(fèi)了。
有時候,好不容易攢錢了,俊介出去吃飯的一般是按照,洋和中,來吃,洋就是麥當(dāng)勞肯德基,牛排披薩店。和就是壽司燒鳥,最后才回去中華料理店,通常是青椒肉絲和麻婆豆腐。
其實(shí)洋和中的料理都是那種迎合島國人口味的,不是正宗的。而俊介和菲菲一起去的那家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中華料理,里面甚至有那種只有閩南人才咽的下去的特色番薯丸子。
俊介把錢花在這種地方,就不能和自己的朋友去聚餐了,也不能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叼著煙說“放課以后洋和中去哪一個”
不能吃很多的大蒜和生啤然后再中央線的月臺上學(xué)著大人一樣走路不走直線,然后再地上嘔吐。
俊介覺得也沒什么,畢竟模仿大人們的樣子也沒有什么意思。白天在學(xué)校受盡了小柳們的欺負(fù),晚上還要去聚餐陪笑臉有什么意思呢?況且自己又不是很喜歡喝酒,萬一被小柳們把頭按進(jìn)涮火鍋里燙怎么辦?
俊介其實(shí)討厭透了這家唧唧喳喳的華國人,討厭透了這股獨(dú)特的香煙味道,雖然俊介自己也抽煙,但是島國煙沒那么重,關(guān)于菜,這里的燒烤和燒鳥味道也太重,最重要是骨頭太多。
不過為了菲菲,俊介還是什么也不說。
菲菲作為有”工作“的女人,一定是比俊介這個孩子掙錢的,所以也時不時的自己付錢,但是算來算去還是俊介要虧很多,畢竟如果不是菲菲自己不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這種柜臺上擺著茅臺酒,服務(wù)員甚至不懂島國話,店里的瓷磚有些臟兮兮的白,最盡頭還有一個關(guān)公的牌匾。藏污納垢大久保,歌甜舞美小川町。這里不乏一些丑陋廉價的華人ji女來消費(fèi)。
菲菲有歸屬感,但是俊介卻覺得有點(diǎn)不爽。
不過誰讓俊介喜歡菲菲呢?雖然不能立刻改變自己的傲慢與偏見。
俊介自己是一個上課聽課的孩子,又是一個男生,多少也知道最近華國發(fā)展得不錯,一些改革也非常到位,雖然和島國比還差了點(diǎn),但是絕對是第三世界最好的了。
要不要去華國旅一下游呢?俊介萌了這樣的想法,家里面很多親戚朋友都去過。這事情華島關(guān)系又比較不錯,治安更是沒問題。最重要的是并不是很貴呀?
俊介告訴家里這個事情,自己想去華國旅游,但是并沒有說是因為菲菲。
俊介的媽媽有些疑惑”北海道沖繩不香嗎?實(shí)在不行夏威夷不是更好“
俊介解釋自己想出國旅行,夏威夷太遠(yuǎn)太貴了。
俊介父親倒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島國的漢字古詩詞哪個和華國沒有聯(lián)系呢?喜歡華國是一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哪怕不喜歡,想要去旅游去了解也是很多島國人的想法。
“那好哇,到時候你一個人去,”島國人還是大膽,放自己孩子一個人上學(xué),一個人旅行。不過俊介都這么大了,也不會走丟到哪里去吧
俊介心中暗暗竊喜,
晚上的時候,和菲菲發(fā)消息聊天,刻意得問菲菲什么時候回國,菲菲說了一個時間,俊介問她能不能晚一點(diǎn)回去,就是到自己初中畢業(yè)的時候再回去,
菲菲說其實(shí)自己回國的時間也還沒定,到時候再調(diào)整也沒什么。
“怎么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菲菲有些打趣地說
“是啊,我要去見你父母呢”俊介也開起玩笑來
雖然是半開玩笑,菲菲還是開心地說“你真要來山城旅游嗎?”
“可好玩了,就像我以前告訴你的,有洪崖洞,有山城美院的涂鴉墻,還有一個可以蹦極的地方”
聊起菲菲的家鄉(xiāng),她的語氣都輕快了許多。
仿佛馬上就想這里,立刻就能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
其實(shí)菲菲年紀(jì)也小,也不過比俊介大個幾歲,俊介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上學(xué),未來在這里上班,父母兄弟姐姐,朋友都在這里。
又怎么理解菲菲一個背井離鄉(xiāng)女孩的苦呢?
雖然,做一個世界公民,不要歧視任何人的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越是大家呼吁的,越是難以做到的是。
說明大家都沒有世界公民的意識,都有歧視別人的潛意識。
菲菲和島國幾十萬華人一樣,心里有一千個一百個討厭這個地方,還是含著淚,留下來,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和生活方式在和這操蛋的一切共存,掙錢嘛,不丟人。
俊介一口答應(yīng)了菲菲說“自己到時候和你一起回國”
菲菲就更加高興了。
家里也說了想要出去旅游吧,怎么說也要考上一個像樣高中才行。
說是要好好學(xué)習(xí),也有正當(dāng)?shù)睦碛伞W约阂埠芟肴トA國和菲菲玩,但是平成年間的又不過是一個初中生。皮慣了,真的很難靜下心來學(xué)習(xí)。
菲菲雖然知道俊介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的時期的是也沒有特別不去沾染他。
兩人好像和以前一模一樣,按時發(fā)消息聊天,時不時的出來聚餐。
通過菲菲,俊介還去了很多華人按摩店,華人美甲店,華人超市,華人書店,通過菲菲俊介知道個大世界。
原來一個1 room的小房子里面是可以住兩個人的。原來有那么多人不會島國語就可以在島國生存。原來有人可以一個星期不洗澡,(菲菲還是很愛干凈的)原來一個床是可以睡兩個人的,上早班的晚上睡,上晚班的早上睡。
俊介一邊越來越喜歡菲菲,越來越對在島國的華人感到好奇,雖然隱隱約約地覺得這邊華國人活得有點(diǎn)像螞蟻,說不上是煩還是怎樣,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俊介和菲菲,或是小柳們,無論是誰,都沒有對于即將到了的中考感到焦慮,日子一天天過著,相對于對岸的升學(xué)壓力和學(xué)習(xí)氛圍是有著很大不同的。
不知道是泡沫破碎帶來的絕望感,還是上一輩以及打好不錯的基礎(chǔ)。
這種安寧說不上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