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介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過了很多地方,反正母親也沒工作早就逛遍了江戶的二十三個區(qū),老廣口除了能夠和公司出去以出差的名義旅游,泡溫泉。每年也和全家人出去兩次旅行,一次國內(nèi),一次國外。只不過到了后來漸漸的家里就不出去旅行了,但這都是后話了。
至少在這個時候是這樣,俊介媽媽也總是穿不一樣的衣服和各類的名牌包包。
小俊介很小就體驗過了很多事物,比如人擠人的電車,比如世界僅有的高速動車,比如西方世界的光怪陸離,又比如長島的雪潘帕斯的風(fēng)吟鳥唱。透過潔白蹭亮的玻璃櫥窗,動車高速駛過田野和森林。夢一樣的速度把景色變成一張張快速飛過的連環(huán)畫。
小沢小學(xué)每一學(xué)期的新開學(xué),都會留時間給孩子們分享假期經(jīng)歷。
各個小朋友聚集才一起
“我去了北國的首都,看到了真正的北國之春”
“我去了西方的教堂,看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雕刻”
“我去東南國的雨林,吃了好多好多的海鮮和水果”
“我去你們嗎了個b”
小俊介剛要夸夸其談他的假期經(jīng)歷就被打斷,人群里是一個頭發(fā)有點稀疏身體強壯的小孩。
小孩叫做小柳,家里不像是這些小朋友家,父母都只不過打打零工掙錢罷了,日子顯然要苦很多,不過也難免過得去,小柳到這里來讀書著實是打腫臉充胖子了。不過他勇于表達,也絲毫不讓自己受委屈。
于是才有了那句流里流氣的話。
俊介有些不滿,小嘴往左邊一歪,正要說些什么,似乎想表達出自己不滿。
小柳一把抓住俊介頭發(fā)直接往桌子上一按,俊介馬上一動不動。
“勞資早就看你不爽了,你怎么?不服嗎”
“沒有啊”
“錯了沒小雜種”
“錯了我錯了”
俊介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好歹也是和進口奶長大的,如果硬要還手也不是沒有機會反殺,只不過人一旦放棄了抵抗就什么也沒有了。
威武不能屈。
俊介卻還自以為的認為自己沒有硬干是一件聰明的事情,其實他就像一條戰(zhàn)敗的野狗,不但身體上輸了,精神上也輸了,也喪失了后面幾年的擇偶權(quán)(交配權(quán))
小柳脾氣暴躁其實是和家庭因素有關(guān)的,小柳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然不會在這個時代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
雖然暴躁但是還不到變態(tài)的地步,畢竟一家人還是對于未來充滿希望的,只用了一個月的工資就在二手市場上買了電冰箱,彩電,微波爐,電飯煲。租了離市區(qū)有點遠但還算寬敞明亮的房子。
小柳也認為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該有的都會有的,大學(xué)嘛,哪怕是短期大學(xué)也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這里的好工作不是在工廠沒日沒夜的干活,而是穿著西裝革履在寫字樓里混時間。
自從打了俊介,俊介便如同小弟一樣的存在,看來真的是一拳入魂,把他徹底打怕了。
小柳并沒有成天毆打俊介,因為如果那樣的話,要不俊介直接退學(xué),要不告訴老師家長,要不發(fā)起瘋來直接拼命,于是打俊介的頻率就控制在一個安全值內(nèi)。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不是那種只懂得如何打獵,不懂得如何控制獵物的那種獵人”
俊介被蒙在鼓里,還以為自己通透了人性,懂得如何和小柳一樣的恐怖人類相處,
中二得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還有一個讓俊介能夠忍耐下去的理由是,他擁有的生活物資,每年圣誕節(jié)姑姑都會給買新的自行車,姐姐用零花錢給自己買了好幾個書包,文具盒的筆也總是數(shù)不清。
每天都會坐著爸爸的車去上學(xué),所以沒必要去和人打架斗狠,也就是說穿鞋的俊介害怕光腳的小柳。
高壓鍋嘛,只要適當(dāng)?shù)臏p壓,控制好壓強,就不會爆炸。
唯一的積極作用是培養(yǎng)了俊介的抗壓力,以及俊介的說話能力,畢竟多年在大哥身邊陪笑臉說好話,彎腰鞠躬,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因為見過很多世面的緣故,俊介對于英語是十分重視,他喜歡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獨自一人到西方去,那群所謂溫文爾雅的人交友生活。
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倪M入一家私塾學(xué)習(xí)片假名英語。
私塾的老師也是個招搖撞騙的二流子,一口片假名,只不過把這群人唬得一跳一跳的,還不如遙遠的西邊夜郎省的大專生,艱苦奮斗練口語,至少學(xué)來有用。
大家固執(zhí)都認為島國教育好,其實是不準(zhǔn)確的。
松崗老師也成功升遷,從一名幼師變成一名小學(xué)老師,帶的學(xué)生正是俊介這一群人,從小看著長大的人熟地熟落個自在。
松崗老師是很開心的,不用再在幼兒園里和一幫小屁孩嬉笑,不用幫一幫素不相識的小崽子擦屁股。
俊介也是開心的,以后自我安慰都有了素材。
俊介和李欣不一樣的是去私塾他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的,甚至于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就直接不去。
他覺得沒什么。
到了學(xué)校里就和小柳一起欺男霸女,奇怪的是,身體強壯的小柳打了俊介以后只打了幾架,就不怎么出手了。動手打人,欺負弱小的通常是俊介。
一旦有機會欺負那種老實巴交或是身材瘦弱的小孩,俊介就會抓住機會大打出手。
也許他認為“把被人打成最受欺負的,自己受的欺負就要少了許多”
也許他認為“被欺負的就要加倍的欺負回去,至少會讓心里感覺好受一些”
也許他認為“只有不斷的欺負別人,才能夠緩解自己的矛盾,這是一個轉(zhuǎn)移矛盾的不錯方式”
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只不過俊介一直都還是小柳受的小弟里面最弱的那一個,甚至定下來一個規(guī)矩,誰要是想加入小柳組,必須打敗俊介這個最菜的人才行。
接連幾天,俊介都受到別人的挑戰(zhàn),俊介也一次次的打了敗仗,到最后俊介直接告訴對方,
“我認輸”
“我認輸”
只不過認輸?shù)氖虑楸粋鞯叫×淅?,又把俊介拖到學(xué)校后山的角落里和幾個兄弟暴打了一頓,還把褲子給拔了。說以后再也不能認輸,才放過他。
俊介回到家也只傷心了一會兒,就好了。很多時候,人就是沒有脾氣,是不得不沒有脾氣。
在這個泡沫時代,俊介矛盾的生長著,每年家里的親戚總是會送大把的錢當(dāng)壓歲,父親也總是從國外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子在米國留學(xué)的阿姨準(zhǔn)備再買一套一戶建。
大家對于鋪張浪費,似乎習(xí)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