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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農(nóng)女搶破頭

第二十八章 夜路難行

旺夫農(nóng)女搶破頭 愛漁文 2166 2020-03-12 07:00:00

  夜風輕起,秋蟲唧唧。云家門前的曬谷場上。淳樸的少年不知所措的搓著雙手,臉上的紅暈在夜色中依然很顯眼。

  自從中秋節(jié)后,不只是刻意還是很么原因,他們一直沒有見過面。

  今天他過來找她,不知道還有什么事,難道自己沒有說清楚嗎?她心想。

  “洛—洛—洛兒”男孩抬起盯著雙手的眼睛,急切的說:“俺—俺知道你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別理那些人,他們知道啥啊,自己沒多少見識,只會嘲笑人。昨天,俺跟村子后頭的阿山打了一架,他以后再也不會嘲笑你的”

  阿山,林優(yōu)璇想起了那個帶頭往她身上扔石塊,罵她瘋女人的男孩。

  心頭一熱,眼中有水汽在彌漫,她輕聲說道:“柱子哥,我說的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也相信?”

  “嗯,相信,我知道洛兒你從來不說假話的,你說什么我都相信你”男孩看著她,黑暗中,他眼中閃爍著篤定的光芒。

  “還—還有,洛—洛兒,俺知道你不喜歡俺,但俺就是想對你好,從今往后,俺還想像以前一樣對你好,可—可以嗎”?

  說完,男孩的頭迅速的埋了下去,像是在逃避什么。

  林優(yōu)璇怔了怔,良久才開口道:“柱子哥,你這樣做是為什么呢?聽說,縣城有位員外家的千金小姐都看上了你,那員外家財萬貫,你若是與他家結了親,以后的日子肯定會大富大貴,跟現(xiàn)在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我家一貧如洗,跟那千金小姐根本沒法比,更何況我對你沒有……”。

  “她家就是有金山我也不稀罕,那金山誰愛要誰要,我就喜歡茅草屋”柱子急急地回答。

  然后復又開口說:“洛兒,你還小,我愿意等你,即使你以后也不喜歡我,一輩子也不喜歡我,只要你讓我對你好,我就不后悔,你還愿意讓我對你好嗎?”。男孩看著她,目光里竟有了一絲請求。

  林優(yōu)璇怔了怔,良久才說道:“好”

  柱子聞言,猛得抬頭,眼睛里盡是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

  兩個少年人夜風里相視一笑,有桂花的香味從遠處襲來。

  已過三更,漆黑一片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永安城西北角的某座大宅院的一角邊門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黑影閃了進去。

  書房已上燈,只不過那燭火卻不甚明亮,將室內(nèi)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不甚確切的陰影。

  書房內(nèi)的老人材瘦削,顴骨突出,此刻正身著一襲家常的寬大布袍,端坐在一把紫檀交椅上,那椅背上鏤空雕刻了諸多繁復的花紋,看起來分外的奢華。

  此刻老人正手拿書卷凝神細看。

  下人在書房門口駐足輕聲稟報:“老爺,吳夫子到了”。

  老人聞言,連忙放下書卷,從椅子上起身,快步拱手迎了上去,口中朗聲說道:“不知吳夫子登門拜訪,老朽有失遠迎,慚愧慚愧”老人雖已須發(fā)半白,但依然嗓音洪亮,中氣十足。

  來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俊雅,書生氣十足。

  此人亦拱手施禮道:“素聞王大人滿腹經(jīng)綸,德高望重,晚輩甚是敬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寒暄過后,老者命下人看茶。等到下人退去后,老人的面色陡然變得凝重。

  沉吟許久,開口問道:“外孫霄兒久居禁宮,不知情形如何?有沒有性命之憂?”

  來人端起茶碗輕輕吹了一下浮末,緩緩的飲了一口,方才放下茶碗說道:“有我們的人在暗中斡旋保護,老大人大可放心。只是眼下局勢不明,不可輕舉妄動,唯有靜觀其變。所以令外孫還要在禁宮中多呆一些時日”

  老人聞言緊鎖的眉頭方稍微放松了一些,復又想到其他一些事情,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緊鎖起來。

  書房里一時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良久老人聲音沙啞的說道:“老夫宦海沉浮幾十年,雖也博得了一些虛名??裳巯碌那樾?,恐怕想要自保都很困難,更別提能在此事上出力了”。

  來人心中冷笑,卻也不說破,只道:“大人盡可放心,我們定會盡全力保陵王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就看天意吧”。

  說罷,來人不再客套,施禮之后,轉身離開。

  老人端坐在椅子上,凝視著他離開的方向,久久不動。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下起了雨。

  秋雨“淅淅瀝瀝”的打在青石板路上,有濃重的霧氣彌漫。

  書生從身后的竹背簍里取出了青布油傘“刷”的一聲打開,決然的走進了雨霧中,雨重霧濃,夜路很不好走。

  幽暗的禁宮里,秦霄拖著疲憊的雙腳終于回到了住處。

  一天之內(nèi)來回奔波近兩百里,此刻的他倒在褥子上就像是一只沉沉的布口袋,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然而比起肉體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痛苦卻更加讓他難以忍受。

  他秉性善良,宅心仁厚,就像他的母后。

  即使身處寂寞深宮,但是他的童年卻也曾有過金色時光的。

  他有疼愛他的父皇、母后,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盡情享受著雙親的寵溺。頑皮的時候,他也曾讓一群太監(jiān)排成排彎腰跪在地上,他從上面跑過去,感覺就像在過獨木橋,他跑得時候,另有幾名太監(jiān)亦步亦趨的跟著,生怕他會摔下來,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吃飯的時候只要他對哪道菜微微皺下眉,伺候的太監(jiān)趕緊誠惶誠恐的將那道菜撤下,并且以后他的膳食里保證再也不會出現(xiàn)那道菜;讀書累了的時候,他就跟母后撒嬌,母后最后被他纏得沒辦法,只好默許他有一兩日不用上太學,還幫他隱瞞父皇……

  那個時候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是父皇眾多兒子中最尊貴最引人注目的一個。父皇親自教他騎馬射箭,盡管每日政務繁忙,可是父皇還是時不時的就要親自檢查他的學業(yè),每每對他大加贊賞,說他是天尊朝的未來。

  故而那個時候的他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的焦點,一舉一動都是別人艷羨和模仿的對象。

  其他的兄弟也都爭先恐后的親近他,與他交好,唯他馬首是瞻。

  那個時候的他整日的活在贊嘆聲中,從來不知憂愁和失望是何物。

  可是漸漸的,他在母后宮里見到父皇的機會越來越少,倒是父皇經(jīng)常帶他去錦繡宮去。而母后的眉頭也越鎖越緊,最后,終于痛苦的死去。

  他的幸福童年也就自此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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