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秘生物入侵的輪船并沒能支撐多久,在他們登上救生艇后發(fā)現(xiàn)郵輪慢慢傾斜,然后被海水淹沒,郵輪上沒有聲音,空蕩蕩的海面上只有一片寂靜。
透過船艙的玻璃,他們能夠看到許多扭曲著的黑影,這些影子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顯然已經(jīng)脫離了人類的范疇,有的人影還張大嘴巴,似乎想要嚎叫,但并沒有聲音發(fā)出。
他們拼命劃救生艇,遠離郵輪下沉會產(chǎn)生的漩渦,顧平樂腦子渾渾噩噩的,腦子里還隱隱約約回放著無意義的尖叫聲,還有他被推開前看到的最后的一個畫面……
黑暗裹挾著一雙絕望著的流著淚的眼睛。
……
但是剛才的情況,從司云渺他們的視角來看,在郵輪上他們兩個只是落后了一段距離,大概是因為顛簸暫時停在了那里,并沒有什么異常的畫面,但是在他們正要上船的時候,顧平樂突然踉踉蹌蹌的跌向前,而巴蒂卻消失了。
此時郵輪已經(jīng)有了要沉船的趨勢,他們來不及多想,他們攙扶著意識還不太清醒的顧平樂上救生艇,也無暇顧及突然消失的NPC,劇情副本里奇怪的世界觀下總會出現(xiàn)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并不是所有解不開的習題都要想辦法解決,這又不是在備戰(zhàn)高考,此刻他們只怕郵輪上的怪物繼續(xù)追上來。
顧平樂腦子里還一片空白,但他的情緒出乎意料的平靜,他并不缺少審時度勢的能力,只是有的時候他不愿意順勢去做,在他眼里順勢而為不一定就是正確的選擇。
如果沒有作為NPC的侍者,和一個疑點重重的維丁頓,他最想詢問的是劇情副本里的NPC是否都是……真實存在的,雖然這個想法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進入劇情副本游戲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議了。
顧平樂的手在剛剛一直緊攥著,還沒來得及看這是什么,他后知后覺的張開手,掌心被硌的通紅。
只是一條吊墜,上面掛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藍色晶體,看起來平平無奇。
其他人正在討論接下來該怎么做,侍者有些緊張的坐在一旁,維丁頓則望向船沉沒的地方,面露凝色,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看起來理智還未回魂的新人在做什么。
這個吊墜在最后一刻救了他一命,這也顯示出了它的一些不同之處。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最后在藍色晶體的縫隙中看到了一橫刻字,這刻痕非常自然,簡直像是晶體在自然環(huán)境中緩慢生成的一樣。
“l(fā)emuria ”
這字看起來有些意義不明,顧平樂默默的把吊墜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暫時封存自己的情緒,然后努力融入他們的談話。
這名侍者是被維丁頓和……蘇理理找到的,當時蘇理理想方設法跟蹤維丁頓(具體過程因為維丁頓本人在場所以不方便多說),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兩人發(fā)現(xiàn)鬼鬼祟祟的從上層下來,侍者稱上船后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在幫忙打掃貴族房間的時候,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那些畫面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傳言,他本身有一些信仰,聽說過一些事情,而在知道這次宴會要發(fā)生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不安全,就趁著準備宴會的時間去偷走了船長的鑰匙。
這個船長也是可憐人,并不了解他們想要做什么,只是沒受的了金錢的誘惑,被重金聘請來送死,天堂有路他不走,死海無涯苦作舟。
“很奇怪?!彼驹泼炻犕晁脑捄蟪隹谠u價了一句。
“對,很奇怪?!鼻鼗慈粲兴嫉慕恿司?。
于黎也裝模作樣的點點頭,但多半只是出于從眾心理。
蘇理理皺了皺眉,直白的表現(xiàn)出了自己并沒有理解為什么奇怪,她當時可是一下子就被說服了,維丁頓聽到了他倆的話倒是把目光收了回來,終于來了點興趣的樣子。
“你上船后是怎么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的呢?直覺嗎?”秦淮問,“老實說我也看到過一些奇怪的畫面,但是正常人會一下子想到那么多嗎?還是說,你上船前就知道些什么?還有,你還一直服侍在特萊斯伯爵和尼爾伯爵身邊,但據(jù)我所知侍者所做的工作每天都是被隨機分配的…”
秦淮說著露出了一個陰沉的笑,“你真的不想說實話嗎?”
“我……”
看侍者還在猶豫,顧平樂適時的接了句:“我也看到過一些奇怪的畫面,但從我的情況來講,我在清醒后什么都沒記住,你是如何記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然后分析的呢?”
顧平樂挺直了背,加入了演戲的隊伍,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以為我們真的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才上船的嗎?這種事情也不是很難調查,我們現(xiàn)在只是想要根據(jù)你的話以及信息的不對等程度,判斷你是否值得信任,或者只能……趁早解決潛在的威脅了?!?p> 侍者皺著眉,似乎在判斷他的話是否可信,顯然這并不能直接說服他。
“據(jù)我所知尼爾伯爵家中消失了很多女仆……”這條信息是顧平樂在喬治那里聽到的,從一名侍者的社交圈和他本人的年齡和特征來看,這條信息是最接近的。
幸運的是,這條信息好像押題成功了。
侍者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反問了一句:“你們知道尼爾伯爵要做的事情為什么還要上船?”
“你大可不用放心,我們不是什么好人?!庇诶枇x正嚴辭的說。
你這話一點用都沒有啊喂!既然剛才沒說話現(xiàn)在也不要隨便說話啊喂,這瞎抖的二十一世紀機靈的反而會讓他更戒備吧!顧平樂此刻還保持著一張冷臉,吐槽不形于色。
侍者名為索薩,他的女朋友多莉絲是尼爾伯爵家的一名女仆,但從某一天開始,他就聯(lián)系不上自己的女朋友了,他經(jīng)常去他們約會的地方等待,但她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尼爾伯爵家消息封鎖很厲害,但他還是通過一些小手段了解到他家雇傭的仆人在一時間全部消失了,并且在這一段時間內仆人都沒有得到補充。
這消息封鎖還能算嚴嗎?顧平樂心想,算上喬治和索薩,再加上給他們傳消息的人,至少也三個人知道了。
索薩從消息販子那里了解到特萊斯伯爵的郵輪即將要起航,而船上的侍者人數(shù)不夠,他就借著自己的偽裝成功應聘上了,為了找到女朋友失蹤的真相,而他也聽聞尼爾伯爵對某種邪惡的存在的向往。
上船后他意識到,不是尼爾伯爵他們的招聘沒有識破他拙劣的偽裝,而是他們相信這艘船不會有人能活著回來,所以他在感覺不妙時就給自己找了個退路。
“退路就是在海上漂著嗎?這不也遲早要涼,還是說,你想像我一樣成為海賊王……”于黎淡淡地說,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滄桑。
侍者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理解這幾句意義不明的話。
“不是,”蘇理理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頭,“新人不記得也就算了,你也忘了渣渣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