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殿,蔣旭中寢宮。
“何謂吃醋?”蔣旭中故作不知。
“剛才尊上聽得屬下喊音離,姑娘,為何要屬下改口稱之仙子?”
“那是本尊覺得不合適!”蔣旭中面上理所當(dāng)然。
君卿笑著,再辯:“主上……”
……
君卿走后,已是半夜,人推開窗,敲著天上的彎月,這會兒想到他與她同在月牙泉的那幕:
當(dāng)時為救阿離時給她喂藥一事,他嘴角不禁勾起到一個好看的弧度。
雖不算肌膚之親,但人心中劃過一抹干澀,若是她不是那個將自己帶大的阿姐多好。
最終所有的情緒如夜色一樣藏了下去。
與此同時,云臺殿內(nèi)。
音離手中還在轉(zhuǎn)著兩把金葉扇,一個動作練了上千遍,雙手似上了發(fā)條,不停的在練習(xí)。
可腦海中全是回憶著今日發(fā)生的事,她是不喜爭辯,也不噱出風(fēng)頭,更不愛惹事,可這三點恰恰給了那些惡人的機會。
她不怕事,可這風(fēng)爰實在可惡,只可惜,自己現(xiàn)在不敵,也沒有什么身份去尋他們風(fēng)家圣女的仇來。
但這筆賬她遲早要算清楚!今日趕上門的欺負(fù),她可不認(rèn)。
音離收扇,摸著隱隱作痛的丹田。要是“她”消失了,對自己沒太大影響,除了不能用劍,倒也無所謂。
只是可惜那藥對自己的丹田也有損,可“她”究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還是其他呢?
萬一,真是附靈的話,她如果悄悄對她不利,那阿旭哥哥,應(yīng)該會傷心的吧?如果她威脅到自己生命呢?
……
燭單影只,雙扇共舞,待蠟盡時,夜才靜了。
翌日。
“阿離,你起的好早?!笔Y旭中原本早早就去了云臺殿找她,但里面的仙娥說她一早就來到了藏書閣。
“宮主,也早?!币綦x面露微笑,“今日好像是說的要同宮主去昆侖山,可我起的早,覺得練劍有些太吵,就問道仙娥來到這里,想不到竟讓宮主好找?!?p> 蔣旭中那燦爛的臉龐忽然有幾分失落,第一次聽阿姐一次解釋這么多,見她似乎沒有異樣,應(yīng)該是挺欣慰的,可又聽她一口一個宮主的叫的怎么都不順耳。
蔣旭中問道:“你生氣了?”雖是問句,但他語氣肯定。
音離對上那張認(rèn)真的臉,他那雙劍眉緊收,像是個犯錯的孩子,嘴唇微微嘟起,好似委屈,她好像問句,究竟誰欺負(fù)他了?
音離抿唇上揚,看著他濃濃的愁意,一雙玉手忍不住將他的眉毛雙雙推開,正在腦中思索答案:她有嗎?
他人和那些表妹牽扯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她也會不高興?
蔣旭中被微冷的手觸碰到,臉上不禁漲起兩朵桃紅。他心底突然擔(dān)心,他那天為救阿姐,而答應(yīng)風(fēng)爰事,要讓阿姐知道了,會怎么樣?
她會傷心嗎?
音離收回了雙手,最終點了點頭,沒有否認(rèn),她也只是莫名的有些不喜,可多是那人惹到了她,對她有敵意,她不愿再叫人敢欺負(fù)她而已!
可這些,解釋也無用,畢竟如果他偏向那些表妹,也不會替自己出頭的吧?
她就且當(dāng)是那個理由吧~
“阿離!”蔣旭中抓住她的手腕,眼里似藏著星星,忽閃忽亮,試探著問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讓你傷心了,你會不會恨我?”
音離不答反問,“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讓阿旭哥哥傷心的事,阿旭哥哥會傷害我嗎?”
“我永遠(yuǎn)不會傷害你!”我舍不得。后半句蔣旭中咽在了心底。
音離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蔣旭中正色,揚手起誓,“我蔣旭中在此發(fā)誓,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否則天道不容,六道不收!魂死道消!”
蔣旭中眼神堅毅、專注。很容易讓她產(chǎn)生一種眼里只有她的錯覺。音離的心中也被激起了陣陣漣漪。
藏書閣內(nèi),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音離輕聲開口,帶著俏皮的語氣說道:“阿旭哥哥,你說話要算數(shù),你剛才可起誓了的……”
人被厚實的肩膀抱住,有如一座山般厚實又堅定不移。將她未說完的話,她最后一絲絲顧慮都全部打消。
她眉宇終舒展開,從小到大的搬遷,逃亡,讓她不敢結(jié)交朋友,也不敢輕易相信他人。只是和他這么久的相處,給了音離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仿佛,在這個人的身邊,可以不用再過那些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即使,在他心里,可能想保護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音離都愿意毫無保留相信他,她也不會做傷害他的事。
蔣旭中心中被那句失而復(fù)得的阿旭哥哥給填滿,他怕她再生氣,他不能承受她疏遠(yuǎn)自己的樣子。
“表哥!”
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將兩人從各自的沉浸中喚醒。蔣旭中快速松開,可卻還是被風(fēng)婷婷撞見。
她臉色隨之僵硬,又忽地擠出一個微笑。
人向前,想再挽著他手,卻被蔣旭中錯開,風(fēng)婷婷眼角劃過一絲驚愕,手尷尬的收了回去,面上依舊露著得體的笑容。
才一個早上的功夫,表哥以前從未和自己如此生分!這哪里是個無辜小白兔,明明是只狡猾的小狐貍!
風(fēng)婷婷維持溫柔的聲音,說道:“長姐也在這里!表哥,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呀?”
“還是叫仙子吧!”蔣旭中糾正。
風(fēng)婷婷攥緊粉拳,喉嚨發(fā)緊,不甘的應(yīng)道:“好,都聽表哥的?!彼雷约鹤畹帽砀缦矚g的地方就是聽話。
蔣旭中回頭看了看音離,向她解釋道,“阿離,表妹早晨來找我,說來這里頗有打擾,想同我們順路一起回去,你若覺得不妥,也可以不帶她。”
蔣旭中一副你說了算的態(tài)度,風(fēng)婷婷抿緊了嘴巴,昨天她又是哭,又是求的向表哥傾訴,才讓表哥同意送她回去。這樣父親那邊她也有面子一些。
表哥說話一向算數(shù),可如今怎么這么容易改變心意?風(fēng)婷婷望著音離,露出了惡狠狠的眼神。
太強烈的視線,被盯著的人也是有感應(yīng)的。音離就是,一抬頭,就看見了風(fēng)婷婷那兇惡的目光,回報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風(fēng)婷婷慌的心虛的低下了頭。
本來打探到表哥要去昆侖山,她就借順路回去的名義,在路上和表哥敘敘舊,增進一下感情。
聊些以前幼時的往些事,好孤立她,而如今能不能一起走,還要看她的臉色,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