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拿著食材與藥材搗鼓了兩個時辰,終于做出了幾道藥膳。
她小心翼翼地端去長淵跟前,長淵波瀾不驚的金眸難得添了幾道光色。
“看起來不錯?!?p> “切,要你說啊,拒霜出品,必屬精品?!?p> 望著拒霜沾上黑灰的左臉,長淵會心一笑。
“小小年紀還是要謙虛些?!?p> 長淵舉起筷子準備一嘗為快,拒霜則有些緊張地偷瞄著他。
“竟出乎意料的,可口。”
聽此評價,拒霜心頭石才放下。
“孱弱的病人就多吃點?!?p> “若你無事便陪我邊吃邊聊罷?!?p> 拒霜從善如流地坐下,卻心不在焉起來。
“小拒霜,那就聊聊為何你不愿意和墨離遷去今日之宴吧?”
“你還記著呢...好吧好吧,告訴你便是了。”拒霜無奈嘆氣,糾結(jié)地玩弄著十指。
“我覺得自己德行與修行皆不配位...去到那種場合,別人會嘲笑的吧...”
“你也拘泥于別人的看法么?可不行哦。”長淵輕輕搖頭,似乎感嘆拒霜幼稚心思。
“我才不在意別人嘲笑與否呢。我是怕別人說師傅的壞話...就算眾仙友善,可迎霄帝姬一定會走過來刁難我。”
“小黑,你先別說。我可不是因為怕她刁難我呢??墒菐煾禐槲页鲱^...又會被人非議吧?!?p> 長淵不自覺停下筷子看著她,沒料到她年紀雖小,卻如此敏銳。
拒霜見長淵不說話,撇撇嘴。
“師傅他上次就因為迎霄帝姬扇了我一巴掌而已,便連莫離劍都喚出來了?!?p> “聽你這么說來,墨離遷倒是護短得很?!?p> “是吧?所以啊,這些可預見的是非,干脆我?guī)退苊夂昧?。”拒霜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p> “呵呵。那你要一輩子這樣躲著么?”
“不會的!”
“嗯?”
“我...我也想和師傅并肩的。未來的,某一日?!?p> ——
池中不覺日已暮,拒霜從池中出來才發(fā)覺已是黃昏了。
境墨府中一片靜寂,墨離遷似乎仍在宴席中未歸。
拒霜見無人,便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其實她剛才還是向小黑隱瞞了一件事,便是她想送份禮物給墨離遷。
這件事正是從上次墨離遷拔出莫離劍時便生出了念頭。
墨離遷的劍從無形中化為有形,可握在手上的瞬間,那無形的尖利仍是快速地劃傷了他手掌。
盡管墨離遷立馬使用的恢復的法術,但拒霜還是注意到了那手心未消逝的一點血紅。
難不成他這么多年來,每次使用莫離劍前都會劃傷一下?
自打觀察到這個小細節(jié),她便一直在暗中尋找一種特殊材料,能防止凝劍時所帶來的傷害。可又有什么比風凝固的速度更快呢?
“若雪姑姑,有什么東西能防御無時不刻,隨時隨地都可能形成的利刃???”
“怎么拒霜?你想要制作什么法器么?”
拒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回姑姑,不是我,送人的?!?p> 若雪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便繼續(xù)低頭編著瓔珞。
“無時不刻,隨時隨地,便只能是像皮膚之類天生在身的東西了?!?p> 聽此一言,拒霜頓時如醍醐灌頂。
“姑姑,您的意思是說像我們的樹皮似的,長在身上的東西,便不怕外來的侵擾?”
“是啊,不過別人又不是樹,但你總不能教別人一天到晚穿著樹皮吧?”
若雪似笑非笑地看著拒霜,但她認真思索的模樣竟連若雪的調(diào)笑都置若罔聞。
“是啊...這也太傻了。那我得想想辦法才是。謝謝若雪姑姑!改日拒霜再來探望你!”
拒霜飛快地行了禮,便懵懵懂懂地邁出濁園。
若雪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面容的笑容不由淡了幾分。
“傻孩子?!?p> ——
拒霜邊走邊思索著,沒留神便與別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還夸張地跌坐在地上。
“啊,對不起,你沒事吧?”拒霜慌忙扶起那個孩子模樣的人。
“你你是...你你是。”
這熟悉的結(jié)巴...拒霜抬眸,才發(fā)現(xiàn)來者不是別人,竟是敖七師。
“你是拒拒拒霜!”
“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本芩赞o不覺帶上笑意。
“是是是啊。你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模樣?!卑狡邘熡行┮苫蟮乜粗矍氨茸约焊甙雮€頭的女子,明明印象中她總是開朗快樂的模樣。
“我在尋找一些奇材,但奈何見識淺薄,不知何從下手?!?p> “你你你可以說來聽聽聽,我我或許可可以幫你?!?p> “這世上,有沒有什么珍寶能封印某個特定的記憶?”
“這這這,七師并未聽聞。”
“那有沒有什么東西,能似盔甲一般保護雙手但又輕盈若無物?”
“這這個...七師也沒有聽聞。”
拒霜長吁一口,和善一笑“謝謝你啦。你是來看若雪姑姑的吧?她在打瓔珞哦,要進去看看嗎?”
敖七師微蹙著眉,似乎仍在思考她剛說的那兩樣東西。
“等等。你你你想尋的第二樣的東西。我想到一個代替的辦法?!?p> “真的嗎?!”
“我們龍族有一秘法,可將對一個人的傷害移花接木到另一個人身上。這樣想來,確實起了保護之功,但這‘盔甲’又不在身上?!?p> “哇,敖七師,你認真起來都不結(jié)巴了誒。”
“......你你聽懂了沒?”
“不好意思啊,不是特別懂?!?p> 敖七師罕見地翻了拒霜個白眼,“打個比方,兩人達成了秘法契約后,當一個人捱了一鞭子,這個人是不會痛的,反而是另一個人會承受這個鞭子的疼痛感。故此,這法術還有個別稱‘父與子’,正所謂兒子之過,父親代償?!?p> “哦哦,我懂了?!本芩贫嵌攸c點頭,看著一臉小大人模樣的敖七師,又不由笑出聲。
“你你你笑什么!我認真和你說呢?!?p> “沒什么沒什么,那老師,你能幫我施法,讓我當這個代償?shù)母赣H嗎?”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保護某個人的雙手,以后他雙手受到的傷害,就全部讓我來承受吧?!本芩ξ哪?,似乎在說什么輕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