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者并無惡意,亦不是敵人,青子稍稍安了心,語氣也少了些警惕,
“多謝相救,本仙乃朱雀上神座下弟子安青子?!?p> 聞言,長流的俊眉微微挑起,不無感覺到,眼前的女子雖然落魄至此,卻仍將自己的名號說得如此響亮,性子當真是驕傲。
長流回想自己自小所見的女子除了青要山中妖媚誘人的山精們,便是武羅上神這般智慧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子,像青子這般有些張揚又浮躁的女子還是第一次遇見。
“你因何墜落?”
他緩緩從暗處走出,飛身來到瀑布下的大青石上。
安青子剛聽此句,便感覺一陣清風襲來,一個身著鴉青色長衣的男子站在她面前。
“猗嗟昌兮,頎而長兮。抑若揚兮,美目揚兮”
長流的一雙金瞳直直地看向她,瞳內(nèi)仿若幾分隨意、幾分溫意。
安青子看得不禁有點走神。
相比九天上那些胡子花白的老神仙,或是那些一臉稚氣的小神仙相比,此人甚是俊俏卻不陰柔。
“咳咳”長流被青子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尷尬,不覺咳嗽了幾聲期望喚回她的思緒。
青子也自覺有些丟臉,這叫什么事,她都五千歲了,竟被眼前這陌生人擾亂了心神。
“我被涅槃之火燒得摔下九天?!?p> 她怯怯說下這句話,低頭看著石邊濺起的水花。
長流雖然不知涅槃之火是何物,但能讓自幼浴火的青鳥摔下九天,想必定是相當危險。
念及此,眸中帶上了幾絲擔憂,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你在此處好生休息,待武羅女神歸來,讓她為你瞧瞧,如何?”
青子自知被這涅槃之火一燒,自己連飛回九天的能力都喪失了。
如今聽到長流肯代武羅上神暫時收留,便點頭應下。
“你在此處休息罷,我在附近,有事喊我?!?p> “等等!”長流正欲往回走,卻被這一聲叫停下來,
“你你今年幾歲了?”青子面上不自覺帶上了緋紅。
長流充滿疑惑,但還是回答了她,
“三千歲?!?p> 話音剛落,青子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失落,自己已經(jīng)五千歲了,會不會被嫌棄?
心中之念剛起,青子頓時有些憤恨自己,怎么會莫名對眼前的男子有些動心?
“沒事了。”
她話語中有些落寞,留下這樣一句。
長流更是滿心疑問,真是個性格相當自我的女子。
——
月上中天,青子還是毫無睡意,干脆坐在石上打坐冥思。
說得好聽是冥思,實際卻是在胡思亂想著。
青子身為一個五千歲的大齡女仙,一直未遇到心水的對象。
與其他一些女仙不同,她們偶爾會下凡跟凡人來段露水情緣,但安青子卻不屑如此做。
她雖外表強悍,修為甚高;但心中卻是極為保守的,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
今天不知怎地,與比自己年幼兩千歲的小輩見面,竟有些動心。
可能是他俊逸瀟灑所致,可能是他眼中泛出的幾分溫柔的緣故,可能是因為他竟能救下她。這不就是凡人口中所言的英雄救美的情節(jié)嗎?然后便應該是郎情妾意,白首一生。
但......也有那種妾有情郎無意的時候吧。
想著想著,青子意識漸漸模糊,便睡著了。
——
長流在離青石頭不遠處的一棵藤樹上閉目養(yǎng)息,近處的女子翻來覆去,似乎是很不習慣睡在青石板上。
吵著吵著,長流睡意全無,便起身看著眼前的女子的一舉一動。
那個叫青子的女子不一會也不再躺著,而似乎是在打坐冥思,但長流一眼就看穿她并沒有冥思神光。
她眼睛雖閉著,但是仍然動來動去,不安生;時不時她還發(fā)出幾聲嗟嘆之聲。
月光撒在女子姣好的面容,將她有些凌厲的眉目帶上了些微的溫柔暖意。
長流心中暗嘆了一句,真蠢。
——
曦光照耀,穿林過石,喚醒了青子,她緩緩起身,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痛得讓人崩潰。雙眉不禁皺到一起。
肩上忽然有一雙手觸碰,源源不斷流入讓人舒緩的靈力。
青子回眸一看,長流也正看著她,對她微微笑著,示意她稍安勿躁。
半盞茶后,青子身上的痛苦便消除了不少,她站起身來,深深向長流鞠了一躬,
“真的十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p> 長流似乎有一些驚訝,這個浮躁的女子平靜下來后,竟還算有禮,爾后又恢復神色,
“走吧,武羅上神回來了?!?p> 青子點點頭,看著長流正欲騰空飛去,忙叫住了他,
“那個,我飛不了了?!闭Z中羞愧不已。
長流召來一片云,便拉著青子一起飛去。
一路上卻是沒有松手,一直扶著搖搖欲墜的青子,青子只覺得自己丟臉到極點,想她堂堂青鳥神女,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但另一方面,被長流攙扶著卻讓她心生欣喜。
長流自然是看到青子面色今天分外“紅潤”,但也習慣了這個奇奇怪怪的青鳥神女前輩的舉動了。
未過多少時辰,便來到一處居所,周遭都是紫竹與青藤,青紫相間分外雅致。
青子好奇看著眼前的美景,只覺原來除了九天的富麗堂皇之外,世間的淡雅青致也是一種美麗。
在如此山靈水秀之地生長的長流,又怎與九天的神仙們相同呢。
她正陶然時,一只大蟲忽然沖到了青子眼前,還張開血盆大口,大吼不停。
青子有些害怕,但并未顯露分毫。
雖然身上已經(jīng)沒了多少法術,但常年的除魔衛(wèi)道,使她并沒有退縮半步,她一雙厲眸也死死盯著大蟲的大眼。
“橘子,這是我的朋友?!?p> 長流略微沙啞的聲音讓眼前的大蟲定了心性,它退在一旁,但眼睛還不依不饒地看著青子。
長流見橘子讓了路,便拉著青子的手腕,走進了居中。
青子顯然被長流這一動作驚得夠嗆,就算青要民風再開放,也知道男女有別吧;
但令她矛盾的是,她卻很享受長流這種“霸道”的行為,也許他是怕自己被老虎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