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貞八年六月七日夜。
如鉤的冷月掛在空中,今夜的空中無星。
本該喧鬧的大街冷冷清清,各家各戶門窗緊閉,僅手都在躲著什么,也的確在躲著什么。
一隊人——大概十幾個,均戴有很制面具,腰佩長劍,一襲黑衣。他們來到一處宅院的大門前,門的正上方的掛著匾額,上面有兩個蒼勁有力的字——錦府。
他們粗魯?shù)陌验T端開,守門的兩個小廝正欲攔住他們,卻被一劍封候,鮮血呈柱狀噴涌而出。不遠(yuǎn)處兩名丫鬟見狀,面露青色,正想跑去通知管家,不想被兩飛劍直接穿心。
戴銀制面具的黑衣人開始了大肆的屠殺,丫鬟小廝被他們一劍封喉,老爺夫人為他們一劍穿心,嫡子庶女,他們一個也不放過。上到年過古稀的老人,下至尚在襁褓中孩子。這里傷佛是他們的屠宰場。
然而在錦府的一處小院,緣生院,卻格外寧靜,傷佛外面的血流成河,哭饒嚎叫都的與其無關(guān)似的。然而只有這小院的主人才曉得,她的內(nèi)里有多揪心。
當(dāng)銀面具人踹門路門進(jìn)來時,便看到少女長發(fā)披肩,外面夾著血腥的風(fēng)吹來,使她長發(fā)飄飄,坐于于梳妝鏡前,身著一襲月白色大袖長裙,朦朦朧朧的月光傾瀉進(jìn)來,好似仙般。五官還有些雄嫩,不難看出,等她長大以后一定是一名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可惜啊,等不到她長大了,今晚她必須死。
眾人皆在心中嘆貌,她的容貌只能永遠(yuǎn)地暫停在十三歲了。
“錦緣小姐,別來無恙?!鳖I(lǐng)頭的人說。
女孩聽見他說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來,但笑不語。
領(lǐng)頭的人見狀也不惱,提劍向她走去:“您啊,也別怪我們,要怪啊,就去怪您最愛的那位攝政王吧,誰讓錦家擋了她的路呢?”
她還是不說話,但是隨著領(lǐng)頭人的逐步靠近,她也在一步一步向后退,一直退到無處可退的地步。
突然,她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嵌著紅寶石的匕首,深深地刺進(jìn)了自乙的心窩,獻(xiàn)血瞬間在月白色的長袍上漫開。
“我就是死,也耍死在自己手里!我是多驕傲一個人啊!死也要死得灼爛!”她突然說道,然后凄涼一笑,倒下了,永遠(yuǎn)地閉上了雙眼。
錦府的大門外,已不知在何時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得很簡單低調(diào),但若是細(xì)看的,定能看出,這是上好的煙云鍛,御賜之物。
車中的人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掀起車簾,緩步走下馬車。
只見此男子身量欣長,容貌上等,面容嚴(yán)肅,手中拿了一串珠兒,不知是何種材質(zhì)。
這便是當(dāng)今攝改主——景安王,荀寺。
“參見王爺。”一人抱拳上前
“可是都于凈了?”他望著錦府的匾額,真好看的字啊,可惜
沾染上了血腥。
“回王爺,錦府共計有旦二百三十八人,確定無一幸免。二狗一貓三鳥,皆無一活口?!蹦侨嘶氐?。
他神情微愣,面色復(fù)雜把玩著手中的珠串。
“那……她呢?”
她?那人有些怔愣,轉(zhuǎn)而又復(fù)想起,小心翼翼地回道:“錦二小姐自刎于閨房中……留下了兩行詩……”
荀寺?lián)芘榇氖滞O?,自刎?呵,也符合她那個性!
“詩呢?”
一絹絲帛被呈上來,雪白的絲綢上濺上了兩點血跡,上面的字娟秀工整,卻又在一撇一捺間透露出不羈。
上面只兩句詩:
繁花成燼曲亦終,多少涼薄負(fù)情衷。
荀寺接過來,凝視良久,嘆了一口氣:或許都是命吧……
轉(zhuǎn)身,上車。
撩起簾子時,手頓了頓,對那人說:“把她尸身帶上,回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