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哥哥,等等我,嗚嗚……溯哥哥,你等等我嘛!嗚嗚……”
一個大約三歲的小女娃娃倒在了地上,用委屈的眼神看著前面的小男孩,眼中的淚水早已忍不住溢了出來,哭的那真的叫一個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可面前的人卻偏偏不吃這一套:“跑兩步都能摔倒,還是個愛哭鬼,真沒用,你總跟著我做什么!”方溯兩只小手叉著腰,十分不屑地說道。
聽到這話,小女娃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一個約二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溯兒,你怎么又欺負(fù)你鴻兒妹妹,你要知道你是哥哥,只有保護妹妹的份,哪能欺負(fù)妹妹。還不快把妹妹扶起來?!?p> “爹爹,實在是……”她太討人厭了。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一記嚴(yán)厲的眼神就劈了過來,嚇得方溯不敢再說了。
然后又十分不情愿地對蘇鴻伸出手道:“算了算了,你就跟著我吧?!?p> 小女娃立刻破涕而笑,抓著方溯的手扭扭捏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男子面前歪歪扭扭的行了個禮:“師叔好?!?p> 軟軟糯糯的聲音,叫的男子心里都快要化了。
方溯出生之前,他一直以為夫人懷的是個女孩,為此還十分勤快地早早的準(zhǔn)備好了女娃的小衣裳,就連包小孩子的襁褓都是桃紅色的。
結(jié)果生下來的卻是方溯這個臭小子,著實讓他心塞了好一陣子,不是說酸兒辣女嘛?怎么這樣不靠譜!
唉!罷了,男孩自有男孩的好處。
男子回過神來摸了摸小女娃的頭笑著說:“好,好。鴻兒最乖了,跟著哥哥去練劍吧!”
“嗯”
女娃拉著男孩的衣角,跟著走到了練劍場。
“喏,也給你一把木劍?!狈剿萦脛χ钢K鴻道,嚇得蘇鴻眼里又閃起了晶瑩的淚珠,眼看就要掉出來。
“停,你別再哭了,你再哭我就不理你了,怎么這么不禁嚇,一會我爹又該罰我了?!狈剿莅褎Φ沽诉^來,將劍柄遞給了蘇鴻。
蘇鴻接過劍,看著這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木劍,只能無辜地說道:“溯哥哥,我爹爹和娘親還沒教我,我……我不會練劍?!?p> 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根本不是會不會用劍的問題,而是這劍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方溯看著這個畫面早已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你,哈哈……你這哪是練劍?。毮氵€差不多!”
看著方溯的樣子,蘇鴻有點不知所以,局促之下眼中的淚水又快要涌了出來。
“哎,你別哭?。〈蟛涣宋医棠憔毑痪秃昧??!狈剿菖绿K鴻再哭,只好收起了滿臉的笑,安慰起蘇鴻:“這把劍都快跟你一般大了,不適合你,你先去那邊樹下?lián)旄竟?!?p> 蘇鴻有些不太明白,愣了一會兒就說出了一個字:“啊……”
方溯看著蘇鴻疑惑的小模樣,有些想笑,卻忍了下來:“笨?。∥沂亲屇阏腋樖值哪竟鳟?dāng)劍使?。 ?p> 蘇鴻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但卻對那個“笨”字較起了真:“我不笨?。∧镉H經(jīng)??湮衣斆鞯模 ?p> 這下方溯被徹底逗笑了:“好了好了,你最聰明,你快去吧!”
練劍場周圍倒是種了不少的樹,想來應(yīng)該是給練劍之人提供休息的場所,樹下有一個簡單的石桌,周圍還有幾個石凳,桌上常年備著茶水糕點。
這方府雖是個商賈之家,這練劍場卻從未荒廢過。
所以這里打掃的次數(shù)也比其他道路要多,按說有樹枝是不太可能的??汕∏涩F(xiàn)在正值秋季,一陣風(fēng)吹過便有無數(shù)的落葉飄落,更有一些干枯的樹枝也會被吹斷掉落下來。
蘇鴻撿了一根差不多的木棍后,跑回了練劍場,方溯便也一板一眼地教了起來,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方靖言看著兩個孩子走到練劍場后,便來到了正對著練劍場的小閣樓上。
站在窗邊,手中拿著一杯茶卻沒有喝,只是看著練劍場內(nèi),似是在思慮些什么。
閣樓上走來了一人,看到窗邊的方靖言便走了過去,與他并肩站在了一起,然后順著他的視線也朝練劍場看了過去,就看到了方溯和蘇鴻兩個孩子。
這次師弟將他一家人邀來,還特意囑托他把小鴻兒也帶來,他便猜到了師弟的意圖。
方靖言看了眼身側(cè)的師兄,開口道:“師兄來了?!闭f著便轉(zhuǎn)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又回到窗邊遞給了蘇云天。
接著又笑道:“師兄看那倆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剛才還像仇人一樣,現(xiàn)在卻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蘇云天也開了口:“的確,而且?guī)煹芗宜輧阂舱媸锹斆髁胬铱粗跏窍矚g??!”
方靖言玩笑道:“哪有師兄家鴻兒乖巧懂事,師兄過獎了。要是師兄實在喜歡溯兒,不如,我們換一下,鴻兒歸我養(yǎng),讓溯兒跟你走?”
“……”蘇云天默了,對方靖言的話當(dāng)真是無語,一時竟無言以對。
“哈哈,跟師兄你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我們兩家定個娃娃親還是不錯的,你覺著呢師兄?”方靖言笑著看向蘇云天。
“嗯,是不錯,那就這么定了。”蘇家爹爹也笑著認(rèn)下了這門親事,一點也不考慮自家閨女長大后會不會同意。
而方靖言剛才雖說看似是隨意開口,其實卻是認(rèn)真的。原以為還要浪費一些口舌才能定下這門親事,沒想到師兄會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
蘇云天雖然答應(yīng)的快,心里卻通透的很,既然要幫方靖言奪回皇位,這親事就必須答應(yīng)。
雖說算是師兄弟,但事關(guān)皇權(quán)不得不謹(jǐn)慎,這個道理他懂。尤其是他破了破蒼山的規(guī)矩,入紅塵后成了婚生了子,方靖言有所顧慮也情有可原。
方靖言雖然是因為不放心才聯(lián)的姻,但看他也是真心喜歡鴻兒,這事既然躲不過,那不如就答應(yīng)了,免得以后再橫生事端。
只是免不了要苦了鴻兒,以后若是事敗必定一生顛沛流離躲躲藏藏,而若事成,則一踏宮門深似海步步驚心。
而蘇云天卻不知道,方靖言并不是怕師兄會出賣自己,而是怕師兄會因為妻女而退出,蘇云天既然敢結(jié)婚生子,也就不敢保證他不會為了妻女而棄了破蒼山的任務(wù)。
此事不成功便成仁,萬一師兄怕連累家人退出,豈不是就只剩下了自己在這條孤獨的路上走著,皇位向來就不是好奪的,他需要人幫扶。
師兄弟兩人各懷心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還不忘往練劍場看去。
兩個孩子練劍練的累了,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絲毫不知,兩人的爹爹已經(jīng)看似半開玩笑似的給他們倆定下了親事。
“方溯,方溯……”蘇鴻小聲地嘀咕著,忽然問道:“溯哥哥,你為什么叫方溯呢?”
蘇鴻兩只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方溯,好像這是多么大的一個問題似的。
看著蘇鴻的小模樣,方溯一本正經(jīng)地說了起來:“我啊!我聽我娘親說,在我出生時,我爹爹正和她一起回憶往事,所以我一出生我爹爹就給我起名方溯了。那,你呢?你又為什么叫蘇鴻呢?”
“我……我不知道?!碧K鴻緊張的又想要落淚。
方溯著急道:“千萬別哭,不知道就算了,等你知道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蘇鴻點了點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兩人又一起嬉笑玩耍了很長時間后,方溯突然叫了起來:“??!我忘了,讀書的時辰到了,先生一定都來了。蘇鴻我這下可被你害慘了,肯定要挨戒尺了!”
方溯邊說著邊跑,蘇鴻便在后面也跟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