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銀色的伊蓮娜
女孩們完全被這名威嚴的男人鎮(zhèn)壓住了，她們不由自主地一個接著一個緊挨著站在一起，一言不發(fā)。
“當你們踏上朱諾土地的這一刻開始，你們的生命就屬于威尼西亞！屬于羅穆同盟！也屬于我！”康斯坦丁咄咄逼人地注視著大家，來來回回地踱步，“但是這里有一個問題，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關(guān)注著你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尤其是你們上茅坑的時候！”
唔！真是一個粗俗的人，要是拉莫現(xiàn)在在這里，一定會好好教育他，什么叫做禮貌。貝阿特麗采在內(nèi)心中對這位高高在上的家伙產(chǎn)生一股厭惡。
“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你們二十四個人當中選出一個隊長！當我不在的時候，她會幫助我管住剩下的菜鳥們！她的命令就相當于我的命令——當然咯，我在場的話，她說的話就是在放屁！不過她也比剩下的菜鳥們強！”康斯坦丁停下腳步，他掃視一圈，問道，“誰愿意來當這個隊長？”
女孩子里冒出一陣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對于這道命令完全不解其意。
隊長？可以對其他人發(fā)號施令？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每一個斯凱爾人都應(yīng)該享受其付出的勞動所帶來的的回報，誰允許一個人莫名其妙就擁有凌駕于其他人之上的特權(quán)了？
女孩們面面相覷，似乎誰都不愿意來擔任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務(wù)。
但是，一個女孩很快就舉起了自己的手臂，“我愿意擔任隊長！”
“她是誰？”女孩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說話的姑娘身上。
那位女孩果斷地往前踏了一步，站在眾面前放，面對著教官。她的羽翼不像是大多數(shù)人的白色，而是灰色的。除此之外，她的頭發(fā)、眼眸是銀色的。不過，論個頭，這女孩并不高大，反倒是身材嬌小，不值一提，誰都不會想到她可以去做一支隊伍的領(lǐng)袖。
那些從威尼西亞來的姑娘面色驟變，與外地來的姑娘全然不同。
“名字？”康斯坦丁問道。
銀發(fā)的女孩大聲喊道：“我是伊蓮娜·羅曼諾！”
“是羅曼諾家族的女兒！真是個討厭鬼……”一些女孩私下嘟噥著。
“諾曼諾家族？什么是家族？”貝阿特麗采扭捏著身體靠近身邊的人，疑惑不解地問起來。
“你是其他地方來的吧？不然這你都不知道？”
“唔……我是南方西西里爾來的?！?p> “家族就是太古時代人類的社會概念，就是一條血脈里的人聚集在一起……”
“一條血脈？奇怪啊，每一個人從新生院出生，都是一樣的，都是屬于城邦的人呀！一條血脈是怎么回事？”
“羅曼諾傳說是北方的一個古老城邦，但是幾百年前毀滅了……結(jié)果他們一群人跑到威尼西亞來，一住就是幾百年?，F(xiàn)在羅曼諾的勢力已經(jīng)相當驚人了，就說這個伊蓮娜吧，她的父親埃米爾·羅曼諾竟然還被選上了執(zhí)政官的寶座！……你可知道‘父親’是什么東西嗎？……”
“停止竊竊私語！”康斯坦丁突然暴怒地大吼一聲，“要是有人不服的話可以站出來?！?p> “我覺得讓諾曼諾家族的人擔任隊長甚為不妥！”一個勇敢的女孩站了出來。
“那你也想當隊長嗎？！”康斯坦丁一個箭步?jīng)_到那人面前，吼叫著。
“是的，因為我不想諾曼諾當隊長！”
“嗯，很好?！蹦腥说哪抗廪D(zhuǎn)向了伊蓮娜，“你們自己來決定誰來擔任隊長的職務(wù)！”
自己決定？貝阿特麗采懷疑地看著隊伍前的兩個人。
挑戰(zhàn)者走到伊蓮娜面前，一臉嚴肅，說道：“伊蓮娜·羅曼諾，我認為你不適合擔任隊長一職，請你三思退出……”
她的話音未落。伊蓮娜一言不發(fā)，把自己的左手攥成一個拳頭，猛地打向挑戰(zhàn)者的面頰。對方完全沒有做好相迎的防備，冷不丁地被打倒在地，一股鮮血從她的鼻孔里流淌出來。
“哦——！”剩下的姑娘們發(fā)出一陣驚叫，她們誰都沒有想要伊蓮娜居然會出手傷人，無緣無故地傷害別人和自私自利一樣，在斯凱爾人的社會里是絕對的禁忌之一！
“你怎么可以隨便打人？！”大家激動地呼喊著，試圖想要沖上去保護癱坐在地的女孩。
康斯坦丁伸手攔住眾人，“你們?nèi)绻胁粷M意的，可以站出來！”
再看那位勇敢的挑戰(zhàn)者，還未恢復(fù)過來，再一次遭到伊蓮娜的打擊。這一次，她的膝蓋骨被狠狠地踩住，忍不住哇哇大叫。
“我是貝阿特麗采·西西里爾！我反對伊蓮娜擔任隊長！”貝阿特麗采怒氣沖沖，她不能忍受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在面前發(fā)生，第一個站出來，喊道，“我可以挑戰(zhàn)她！”
“等等，貝阿特麗采，拉莫先生教導(dǎo)我們不可以做無意義的爭斗……”莫妮卡還想著勸說自己的好友，但是貝阿特麗采心意已決，已經(jīng)站了出去。
伊蓮娜依舊是二話不說，大叫一聲，猛地沖來。
貝阿特麗采早有準備，她弓起身子，伸出雙手，準備對抗。
可是，那個如同獵鷹一般的姑娘，迅速改變進攻的策略，她把自己的手臂展開，直接撲倒了貝阿特麗采，并用雙臂牢牢地抱住對手。
貝阿特麗采不甘示弱，一邊撲騰著翅膀，一邊揮手猛烈地敲打著伊蓮娜的腦袋。不過，她害怕自己真的會打傷這矮小的女孩，不敢傾盡全力。
這倒給了伊蓮娜反擊的機會，她騰起身，敏捷地用雙腿鎖住貝阿特麗采的上半身，揮動拳頭猛攻后者頭部。
貝阿特麗采慌亂間用一只翅膀遮住面部，另外一只翅膀狠狠地朝對手的臉上扇去。
其他的姑娘看著這場廝打，個個瞠目結(jié)舌，不過一會兒，紛紛開始替貝阿特麗采加油助威起來。
“打她，不要輸給她，貝阿特麗采！”
“加油哇！”
……
康斯坦丁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毫無技術(shù)含量、兩個爭執(zhí)的姑娘間的廝斗，一言不發(fā)。
貝阿特麗采的身高體格都要比伊蓮娜略高一些，看上去更加結(jié)實抗揍一些，女孩們對她充滿著獲勝的信心。
伊蓮娜幾次攻勢都沒有得逞，干脆卷起手肘，凌厲地敲擊其貝阿特麗采的腹部。
這回可苦了西西里爾鄉(xiāng)下來的姑娘了，貝阿特麗采被打得痛苦萬分，扭來扭去，可是不管是手臂還是翅膀都護不住肚子啊。她只能豁出去，用力地揮動翅膀抽打著伊蓮娜的腦袋，可沒想到，這嬌小的姑娘忍耐力竟然異常出色，渾然不動。
最后，貝阿特麗采實在是受不了了，她感到肚子里的腸子和胃都快被攪得天翻地覆，一股白沫從她的嘴里吐出來，整個人歪倒在一旁，喪失了行動力。
伊蓮娜這才停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氣喘吁吁，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留下好幾處瘀傷。
“我贏了……誰還有不服的嗎？”伊蓮娜說道。
女孩們都被這場扭打怔住了，看著充滿著一股蠻勁懂得伊蓮娜，都不敢吱聲。
只有莫妮卡慌慌張張地跑上去，扶起貝阿特麗采，替她把嘴角的胃液抹掉。
“貝阿特麗采，你沒事吧？”莫妮卡看著自己面容扭曲、痛苦萬分的朋友，神色緊張地問道。
“我……確實很難受……”看來原本氣血沖腦的姑娘這時也不得不嘴上服軟了。
康斯坦丁看到再也沒有挑戰(zhàn)者，邊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宣布道：“從現(xiàn)在起，伊蓮娜·羅曼諾就是你們的隊長！”
接著他又大聲說道：“而你們正式成立預(yù)備輔助團第十四小隊，現(xiàn)在你們這些小屁孩們立刻跑到營地去拿取裝備！聽到?jīng)]有，用跑的，不準飛！誰敢扇動一下翅膀，我保準把她的翅膀折斷！快點，跑起來！”
莫妮卡想著扶起朋友，但是被康斯坦丁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你！你在干什么？！貝阿特麗采·西西里爾的腿還沒斷，她可以自己跑！”
“你先去吧，莫妮卡……我已經(jīng)沒事了……”貝阿特麗采推開朋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跟在隊伍之后，沿著一條泥濘小道，向著營地艱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