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華夏無憂,武漢加油↖(^ω^)↗
翌日,旭陽高高升上東方蒼穹,給遍體鱗傷的大地,帶去些許暖意。
刺眼的日光,如同不屈的戰(zhàn)神,一遍又一遍,百折不撓地撕扯著下方濃郁死疫的編籠。
整頓完畢的張高樂等人,大清早敲開了夜映墨所在的班級的鐵門,眾人本帶著一腔謝意與歉意而來,開門之后,卻化成了嫉恨。
雙方開始爭吵不休起來,最后甚至相互架起了武器。
數(shù)位神眷者,也悄悄將各自的神術(shù)或神具,牢牢掐在手里,靜觀局勢的變化。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但百里夢槐機靈,他在發(fā)覺場面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后,瞬間就想起要搬救兵——這救兵不是別人,正是兩方人馬都蒙受過恩惠的“法神”——夜映墨!
可他火燒眉頭地繞著教學(xué)樓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卻壓根看不見這位爺?shù)挠皟骸?p> 最終,他在一樓的某間洗漱處,找到縮在鏡子前怒剪秀發(fā)的夜映墨……
百里夢槐就這么愣在洗漱處門口,傻乎乎地看著,面前的青年一剪刀、一剪刀,切掉自己的頭發(fā),不久后,那頭發(fā)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得更……長?!
他剛找到夜映墨時,后者的頭發(fā)大概剛剛過肩,但這會兒,卻幾乎要垂到腰際了!
這是什么操作?
百里夢槐起初以為自己的眼睛沒帶眼鏡,花過頭了,可他轉(zhuǎn)念又想起教室里的紛爭,隨即不再猶豫,二話不說拖著夜映墨的手肘就走。
“唉,唉,拖我干嘛?我還沒理好發(fā)呢!”
夜映墨看著逐漸變遠的鏡子,不甘地看著自己腰際晃動的發(fā)梢,心情復(fù)雜下,竟忘記掙脫百里夢槐的懷抱。
一路上失魂落魄,他就這么被矮個子百里半拖、自己半走著,磨磨蹭蹭達到班級門口。
這會兒,教室內(nèi)的紛爭近乎白熱化。
張高樂架起了翡翠大劍,劍鋒直指云岳傲然昂立的鼻稍,“別拿鼻孔對著我!”他狠然怒道。
“你甚至不配讓我用鼻孔對著!”
云岳不屑回懟,表面看似驕橫輕松,雙手卻背在身后暗中握緊,掐住朽夜的神力,隨時準備釋放。
而昨夜被血種嚇得屁滾尿流的“痞子”,如今生龍活虎站在眾人面前,被摔得淤青狼藉的臉上露著猙獰的橫笑。
他腳下,幾只烏漆墨黑的鬼手,在一片影池中搖擺抓撓,擇人而噬。
與他面對面站著的是林宇超,這位老干部一臉沉靜,腰邊懸浮著一口黃色石葫蘆,煙影氤氳。
王敬德則站在一旁“鎮(zhèn)場子”,身上蒸汽時而涌起,時而衰落,無聲威懾著對面如匪徒般手持刀棍的數(shù)位高年學(xué)長。
有怎么幾位大神鎮(zhèn)著場子,場面雖緊張,卻不危險。
角落的數(shù)位女生,甚至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欸,你們說,同樣是學(xué)長,為什么這群家伙就跟土匪似的,一上來就要搶我們的火腿?而同為高年學(xué)長的夜大哥,卻那么溫潤如玉?”
另一個滿臉雀斑的女生搶答道:“那肯定的啊,他們怎么能跟夜學(xué)長比!簡直是蒹葭倚玉,夏蟲語冰!”
她們的聲音不算大,卻也不算多小,至少在這間教室里,每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張高樂架著大劍,嘴角有些抽搐,握著劍柄的手青筋炸起。
“痞子”皮格知是最按耐不住的那一個,平日里依靠老子享盡了貴賓特權(quán)的他,又怎能吞得下這口氣?
于是,他大吼一聲:“張哥,要不然咱們聯(lián)手弄他們一把?”
“別動!都別動!”
聽他這么說,林宇超怒了,高舉須彌山甕,揮手令其露出葫蘆口的猙獰獠牙,圍著眾人轉(zhuǎn)悠一圈后,朗聲告誡道:“在夜學(xué)長沒有回來之前,我希望,各位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在絕對的人數(shù)劣勢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娘——的!”皮格知瞪大了眼睛,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還有老子不敢動的地方?老子就動給你們看!”
說著,他猛然蹲下,五指怒張,作勢要拍在地上。
“我看……誰敢動!”
恰好,教室外突然響起一聲淡然而熟悉的警告聲,讓皮格知下拍的動作猝然頓住。
悄然間,與張高樂同行的七個人脖子前,都幽然探出數(shù)根鋒銳的冰矛,冰矛停頓虛空中,通體晶瑩剔透,卻流露著無盡寒光。
“嗒——嗒——嗒——”
輕盈的步伐,從教室緊閉的后門開始,一直響到正門。
緊接著,一位身披黑色風衣,一頭如瀑秀發(fā)及腰、面容溫婉、不辯男女的青年,從門口的陰影處驀然露出身形。
八人隊伍中,有眼尖者發(fā)現(xiàn),這女生正是昨夜用無盡冰棱,殺盡血怪、拯救眾人的“裁決天使”!
而原班陣營中,一行人早就歡呼開了。
縱然狂傲如云岳,此時也送了口氣了,不得不承認,夜映墨在班中精神領(lǐng)袖的地位。
夜映墨面無表情,掃了掃分散的發(fā)梢,平澹無奇地走過身體僵直、絲毫不敢動彈的張高樂,十分自然地摘下他手中的巨劍。
拖著這把如同整塊翡翠刻剡而成的巨劍,在地上拉出陣陣火星。
他大步流星,沉默地走過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乃至最后一個人——是滿臉怒容的皮格知。
“婊——子,你最好放了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皮格知習慣性放起狠話。
卻被林宇超怒聲吼斷:“住嘴!”
前者一臉呆滯地望向,將自己嚇得抖擻的林宇超,而后者卻滿臉僵硬地走到夜映墨身邊。
青年埋臉站著,握著大劍的手虎口發(fā)白、指關(guān)節(jié)血紅——這顯然是大怒用力到極點的表現(xiàn)??!
媽耶!
靜望這邊動態(tài)的原班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咯噔一聲,暗中叫糟……
這兩天相處下來,誰還不知道夜映墨的秉性——雖然經(jīng)常冷臉,但每個同學(xué)都知道他是典型的面冷心熱。
雖然突變一副仙女面容,他卻絲毫不允許,他人拿自己的容貌開玩笑,更不允許的是,被他人叫做……“女孩”,“美女”,或者,更過分的……婊——子……
“完了完了,”百里渾身抖擻道,“這下要鬧出人命了,完了!”
張高樂驚喜不定地問道:“你們學(xué)長不是女的么……被,被罵一下也不至于要人命吧?我承認,痞子是有些口無遮攔……”
“噓?。?!”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敬德死死捂住嘴巴。
后者湊到他身旁,細聲耳語道:“夜學(xué)長是……男的!”
“喝?!”
ヾ(;?;Д;?;)??
有那么一瞬間,張高樂感覺自己很慌。
有那么一瞬間,張高樂感覺自己馬上要死了。
特別是,夜映墨那雙埋在發(fā)梢中,陰冷發(fā)光的眸子死死盯住他的那一刻……
“你,你們怎么不早說啊……誰誰,誰知道這么漂亮的人,是,是男的?!”
在無形的威壓下,張高樂說話都不敢硬氣,甚至結(jié)巴瑟縮起來。
“噠——”
“噠——”
“噠——”
整個教室靜極了,幾乎落針可聞。
只有夜映墨靴子磕在地面的踏擊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一會兒,在這個人身旁。
一會兒,又到那個人身后。
眾人惴惴不安,卻無可奈何,因為夜映墨黑化后的氣場,太強了。
終于,這位臉上幾乎要凝出冰霜的青年,發(fā)話了。
“第三天,這是死疫降臨后的第三天!我們將要進行曙光計劃,你們并入我們,聽我指揮!”
“這,這,不好吧?”
張高樂遲疑著,還想拒絕。
“嗯?!”
夜映墨一個眼色掃過去。
“好好好,挺好的這樣,很不錯!”健壯的青年,頓時笑得比廣場大媽還燦爛,笑容十分真誠,無比肫摯。
“行,我給你們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后,派倆代表過來,現(xiàn)在,你們可以滾回去了。”
冷聲說著,夜映墨揮手撤去眾人脖頸前的冰棱。
摸了摸幾乎凍僵的脖子,皮格知扭動幾下發(fā)硬的臉龐,瞪了夜映墨一眼,欲要放幾句狠話。
但……
“ha jia galo waφniduo”
凈塵之火,以紅蓮之姿駕臨世間!
焚咒,悄然發(fā)動!
“轟?。?!”
赤紅的火柱不聲不響地,從皮格知面前的土地驀然炸起。
灼熱的火舌,不僅吞卻數(shù)根染得橙黃橙黃的發(fā)絲,還焚滅了皮格知心中一堆接一堆的狠話。
“只剩八分鐘!”
漠然說完,夜映墨離身坐回自己平常望窗的位置。
張高樂見狀,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選擇退卻,揮了揮手,招呼一眾同伴離開這間教室。
表面上,他看似被夜映墨黑化的威勢驚駭?shù)媚樕珓∽儯蓪嶋H心懷什么鬼胎,各自才清楚……
皮格知最后瞪了夜映墨一眼,眸中怒火萬千,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襯上那張疤痕滿面的臉,顯得無比猙獰與兇惡。
待所有人走后,這個教室原來的學(xué)生,才輕松地歡呼起來……
但夜映墨卻注意到,八人隊伍中,故意離開得最慢的兩個人,似乎在與百里夢槐打著什么手勢。
直到門口,那幾根手指還在不住揮蕩……
只是礙于各人臉上的面罩,夜映墨無法認出這兩個究竟是誰。
算了,再去問一下百里好了。
將這件事丟到一側(cè),他不再為這些東西而煩惱,他打算起身去沖一杯咖啡……不曾想,玉昕心有靈犀地遞來了杯子。
杯中,正是夜映墨喜愛的香醇咖啡!
“謝謝,玉姐!”
只有在玉昕以及某些人面前,夜映墨才會露出最精致、最純潔的笑容。
“喝吧喝吧,熬了兩天兩夜,還得出去勞累……”玉昕撫著青年臉側(cè)的發(fā)梢,臉上顯現(xiàn)出說不盡的心疼。
“話說你剛才可真是可怕呢,連我都不敢去勸阻,氣場太強大!”她想了想,又說道:“如果你覺得,跟張高樂那伙處不下的話,別強迫自己,該丟就丟,我支持你!”
夜映墨喝著咖啡,點點頭,沒說什么。
“對了,那幾個人到底什么來頭?”
作為歷史文學(xué)系的精英研究員,夜映墨很少有時間好好待在校園,因此,校園的很多情況,他其實都不甚了解。
直到現(xiàn)在,亂世成災(zāi),眾人被困在同一座學(xué)校里,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是朋友,那便是敵人!
“嗯,那些人啊,不好說……”玉昕收回撫弄青年發(fā)梢的手指,玩弄起自己的發(fā)絲,一邊思索,組織語言,一邊不確定地道:“他們應(yīng)該算是校霸,西廂科大最另類的存在!據(jù)說是家庭有幾許背景,走后門塞進來鍍金的泥娃娃!”
“泥娃娃?!”
夜映墨挑眉,這外號有點貼實!
“他們很混蛋,霸道蠻狠,可偏偏有個好爹、好娘,所以大家都不敢把他怎么樣……”
“哦,那他們曾經(jīng)有惹過你嘛?”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他們?nèi)绻沁^你、或者欺負過你,我現(xiàn)在就過去把他們團滅了?!?p> 說完,夜映墨呲兩排銀牙,颯然微笑。
玉昕翻了翻白眼:“他們有后臺,難道本姑娘沒有?!放心,他們不敢動我!但是你,要注意他們的陰招,現(xiàn)今校內(nèi)外秩序崩潰,世界混亂,那群混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知道了!”
夜映墨點點頭。
一口將杯里的咖啡飲盡,將空杯交還給玉昕。
叫上了王敬德,兩人迎著走廊的日光,踏出班級門口。
當?shù)诙荒_幾近邁出教室時,夜映墨像是想起什么,回頭輕聲道:“你們要明白……秩序從未崩壞,只不過都是人心在作怪!這世界愈是混亂,我們便要愈加團結(jié)!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處理,一切,以安全為主……”
頓了頓,他望了一眼人后的玉昕,對她點點頭,繼而接著道:“我不在,班里就由玉姐做主?!?p> “走了!”
月長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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