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藥可醫(yī)
“這個不著急,你先去洗漱一下,剛才特意叫戴新克瑞煉金術(shù)士的廚師為你做了一份燉牛肉。要讓你睡木的腦袋喚醒起來,需要一些能量的補充,亞歷山大可不想看到自己的部下如此狼狽的去見他?!?p> 說完費德勒就拍了拍手便獨自向著餐廳走去,就在維斯特要拒絕的時候。
“這幾天的事情我到餐桌上在給你匯報吧。”
費德勒轉(zhuǎn)身丟下一句話后,朝著走廊繼續(xù)走去......
歡樂堡一樓,小型餐廳,能坐二十多人的長桌現(xiàn)在只坐著倆個身影,侍從擰開門把,推著餐車壓過猩紅的地毯。
轱轆轆...
這是餐車推過地毯所發(fā)出的細(xì)微聲音。
“啪嗒、啪嗒、叮、叮。”
這是桌子與餐具,餐具與刀叉所碰撞發(fā)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期間夾雜著明媚的窗外間或的幾聲鳥兒鳴叫聲。
在把湯舀到碗里并放到餐桌之后,侍從默默的鞠了個躬然后靜靜退下。
維斯特對著費德勒伸了伸手,示意他自便。
費德勒用刀叉切下了一小塊牛排,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不露唇齒的嚼著,一只未拿餐具的手支著頭,藏在兜帽中的眼睛左右轉(zhuǎn)動著,似是在組織話語一樣。
隨著喉頭滾動,把食物咽下去之后,隨后開口道:“在你昏迷的這幾天里,你的顧問已經(jīng)幫你處理好了,搜尋由路易斯·巴斯德軍需官與沃特斯書記官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p> “但有些事情仍需要你的簽署下發(fā)?!?p> 維斯特低下頭用湯匙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口氣,然后喝了下去,雖然現(xiàn)在他毫無食欲就是了。
“告訴我,這件船隊事故你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有何眉目了?你所在的那艘船上又有何消息?”
“毫無疑問,教會這次也參和了歡樂堡的事情,準(zhǔn)確地說是加大了干涉力度”,說著費德勒喝了一口湯。
“不出所料,教會一直在積極滲透神界教團(tuán),從亞歷山大成立神界教團(tuán)的開始注定就不會擺脫世俗與宗教的影響力,而且他也一直積極跟一些教會聯(lián)系,問題是這次是哪一個教會。”
這湯要比維斯特想象中的濃郁,但味道的確不錯,這確實勾起了維斯特的食欲。
“阿曼迪亞(Amadia),‘神之淚水’阿曼迪亞,七位神靈中的一位女神,你可能對她有些不了解,阿曼迪亞的信徒主要都是女性,教徒崇拜‘河流、珍珠、寶石、翡翠、玉石、瑪瑙’之類的亮晶晶的東西,而且多愁善感,所以才叫‘神之淚水’,她的大型圣殿大多在異常繁華的大城市中、靠近河流的城市、這些奢侈品的產(chǎn)地城市,除此之外大多數(shù)是以小型神龕的形式在貴婦人聚會的地方存在”,費德勒說著又在湯盆中舀了一盅肉湯。
“而他們這次插足的理由讓人無法反駁,他們的理由一是:這里有阿曼迪亞的圣殿,而這座島上之所以有著阿曼迪亞的圣殿,是因為坐在曾經(jīng)這個世界上最有權(quán)力的男人的大腿上的女人是阿曼迪亞的信徒,而且在這座島上據(jù)說不止一座”,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后,費德勒輕抿了一口湯然后再次繼續(xù)。
“理由二則是:這座島上在進(jìn)行非人道實驗,這里曾經(jīng)是布拉庫斯那個源力暴君的實驗場,他妄圖通過汲取源力者的源力成‘神’,雖然這么說,但是矛頭卻直指我們神界教團(tuán),就和外界所傳聞的那樣,‘布拉庫斯第二’值得萊頓的任何勢力都得警戒。”
維斯特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用刀叉切了一塊兒牛排,把它輕舉到眼前。牛排的外側(cè)裹有著棕色醬汁與印著漂亮燒烤紋路格子;內(nèi)側(cè)則是夾雜著血絲的粉紅色半生的內(nèi)肉。
“這世界上總是那么錯綜復(fù)雜,那么表里不一,不過這也是這些事最迷人的地方,沒有人喜歡十成熟的牛排,我在想如果這世上的牛排都是全熟的,那可是多大的災(zāi)難??!”
看來維斯特并沒有在小小的挫折中跌倒,他很快就走了出來。
“你總是喜愛賭博,維斯特。但你要知道這次可是一個大麻煩,我不指望在你這里得到什么消息,但我希望這次的事件中你不會涉事太深”,放下刀叉的費德勒認(rèn)真的對維斯特說道。
很快維斯特自己就要退役了,但他不甘心就這么灰溜溜的離開政治在舞臺,回到百廢待興的領(lǐng)地,他自己想要獲得更多的“退休金”,卷入這一次政治風(fēng)暴就是他的一次激流勇進(jìn),也是一次豪賭,但自己的朋友明顯不希望自己冒進(jìn)。
“你知道我的,費德勒,清醒與瘋狂給人的感覺是相同的,我知道我的目標(biāo)是什么。坐上賭桌上的時候,我是最清醒的時候,要知道不會賭博的外交家無疑是失敗的。就像我對你的投資一樣?!?p> 維斯特梗著脖子,他明顯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結(jié)束吧,我現(xiàn)在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我的船上搗蛋,他或他們的目標(biāo)又是誰?”
“溫迪戈,一個源力女巫,在戴辛克瑞被逮捕的,有證據(jù)表明她曾加入過邪教,但因證據(jù)不足被僅僅判罪為‘源力罪’,她會使用傳送術(shù),而且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掙脫了源力枷鎖。這些都是我從源力者名單分析出來的,她是頭號嫌疑人?!?p> “很顯然,只要遇上大事就少不了邪教的摻和,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政治的常青樹?!?p> 維斯特聽完后點了點頭,事情總是如此撲朔迷離,更多的疑問只能后面才能慢慢解開。
“費德勒,我有一件事要對你說”,在這一刻維斯特用少有的嚴(yán)肅語氣對著自己的好友說道。
“你指的是......“
費德勒感覺到維斯特的語氣的變化后,也放下了與碗中牛肉作斗爭的湯匙,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研究,我們對未知的研究,關(guān)于我家族的悲劇你我都知道,但在次事件上我發(fā)現(xiàn)我們遠(yuǎn)遠(yuǎn)低估了它們的力量,對知識與未知保持好奇是一個優(yōu)秀的品格,但是不夠謹(jǐn)慎這將給我們帶來災(zāi)難”,維斯特表情嚴(yán)肅。
“我當(dāng)時在第一現(xiàn)場,因為知曉得更多,看得更多,在見到那怪物之后也使得我明白的更多,而了解的更多的‘真相’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我當(dāng)時差點就堅持不住?!?p> 維斯特少有的露出心悸之色。
“那對于我們來說是一種全新的威脅——平淡無奇卻無藥可醫(yī)?!?p> 維斯特在餐桌上用手扶著頭顱,那枚家族印記戒指則在太陽的光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而他自己則垂下眼簾,顯然他不太想回憶那段往事。
費德勒看著維斯特,用不可質(zhì)疑的語氣說:“逃避是沒有用的,多年的法師修行生涯告訴我,解決問題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擁抱它們、研究它們、進(jìn)而超越它們?!?p> “力量、決心和平靜——這都可以從專注的心靈中尋得?!?p> 這涉及到了費德勒的目標(biāo)道路與他的理想。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在法師方面確實有著常人無可比擬的天賦,但我不希望你把精力與心思用在力量的提升上,進(jìn)而沖昏頭腦,有時候在這個世界上獲得力量的方法很簡單,組織一場向邪神獻(xiàn)祭的儀式、惡魔契約的一個簽字、或者干脆喝幾口狼人血?!?p> 維斯特?fù)u了搖頭。
“費德勒,我不想你因為好奇而誤入陷阱,在沒有足夠的學(xué)識就貿(mào)然接觸未知的事物,只會為自己招來災(zāi)難,我的家族就殷鑒不遠(yuǎn),在神秘與未知面前,冒進(jìn)并不可取,記住保持謹(jǐn)慎,小心前行?!?p> 這既是對費德勒的警告,也是對維斯特自己的警告,他不是在退縮,而是在訴說:這每一個字符都是用鮮血與淚水換來。
“記住,我們從來都不是靠力量駕馭手下的獵犬,我們手中的長鞭也從來不是來自于自身力量,有時候其實我們還有其他的方式達(dá)到目的,我知道你的追求,但有時我們其實不用一味蠻干?!?p> 維斯特站直身子,端起喝完最后一口湯之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說:“現(xiàn)在你去繼續(xù)布置部隊日常任務(wù),我去向亞歷山大皇子敘職?!?p> 空蕩蕩的餐廳中就只留下費德勒一個人獨自坐在位置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