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隔壁有人
深夜。
溫度下降!
奇奇怪怪的聲音毫不在意別人聽不聽的到,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
啊,太完美了。
我要歌頌它?。∩系郯?!
這么完美無瑕的畫。
這么誘人的曲線。
完美極了。
這幅圣潔的畫啊。一定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畫家。
是的,畫家啊,最偉大的畫家。
我簡直愛死了曲線,勝于愛直線。
上帝啊,這是不可能的…………
“確實很抱歉,這個世界上,無緣無故又多了一個迷失自我的人,三更半夜里,不做夢,卻在說什么夢話?”
康斯旦丁調(diào)侃而道,很想沖過去,朝他揮一拳在他臉上,讓他清醒清醒,并好心腸地告訴他:嘿,伙計,該睡覺了。
這就是禿頂男人說的“別激動”,也知道為什么這么廉價,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不把這個糟糕的租客趕走。
可能這個古怪的租客是一個無賴,或者租客是禿頂男人的親戚。
康斯旦丁強忍著鬧心的噪音,強迫自己入夢,進入半睡半醒狀態(tài)。
殺手是不能挑剔環(huán)境,要隨遇而安。
所以,康斯旦丁不像貴族小姐那樣吵吵囔囔去找禿頂男人算賬,退錢。
當然,貴族小姐也不會住這么鬧心低級的地方。
即使康斯旦丁對環(huán)境是比較挑剔,不過,殺手的素質(zhì)讓他沒有抱怨,又很快地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
“嗚嗚嗚!”
窗外,北風呼嘯,如同冷瑟的可憐人的牙在打顫。
古怪的瘋子在隔壁一夜未眠。
康斯旦丁半警惕半睡覺。
很幸運,無風也無浪,一夜過去了。
早上。
康斯旦丁出門,雪有一腳踝高。
昨夜又下雪了,怪不得溫度又下降了。
“慢走??!伙計,祝你好運,上帝保佑你。”昨天那個禿頂?shù)哪腥藷崆榈睾暗?,像一座火山那么熱?p> 禿頂男人一大早,樂開花了。
因為康斯旦丁把那把雙管獵槍買下來了,塞下背包里。
早餐,吃了一碗實心面和一個芝士蛋糕。
康斯旦丁順便買了瓶裝礦泉水,和一些餅干,便坐著往原始森林去的馬車。
馬車是一個敞開式的,沒有車篷,沒有座椅,更不用說遮風擋雨之類的門板。
馬車就是跟尋常拉貨的牛車一樣,估計就是用牛車來拉人的。誰不想閑暇時間,多掙點錢,補貼家用,再不濟也能買上一瓶劣質(zhì)的啤酒。
馬車上,誰都沒有說話,都互相防備著,不言而喻都是擔心吃子彈。
康斯旦丁默默地觀察:整個車上包括自己在內(nèi),一共七個人,全是男性,年齡平均四十歲,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佬,一個樣子看起來是沉默寡言類型的綠人,一個只有一只眼睛的大漢,一個瘦瘦高高的白人男子,一個模樣,給人感覺是陰險狡詐的綁著長辮子的白人,還有一個馬車夫。
康斯旦丁在打量著他們,同樣,他們也都在暗中觀察。
彼此彼此,誰都不是初來乍到的小白羊,如果不例外,都是吃過人血的冷血動物。
隨著時間推移,高聳入云的原始森林遙遙在眼。
直到馬車不能再走的地方,馬車才停下來。
馬車夫可不敢招惹這些刀刃上吃飯的人,哪怕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家伙。
康斯旦丁付了錢,下了馬車,馬上和一同而來的探險者,尋寶人,賞金獵人,一一錯開。
原始森林,外圍,某一處。
高聳的杉樹,樟樹,橡樹,有的落盡葉子,有的依舊暗綠如墨,無一不貪婪吸光那點可憐的陽光,使得原始森林陰森森,冷颼颼,情不自禁寒顫。
地上的植物大都是好陰性植物,也有喬木的樹苗,不過,幾乎都是臉色蒼白,瘦骨嶙峋,但它們沒有放棄,它們死死地盯著著蒼老的古樹,只盼望著古樹一死,便“趁人之?!钡厣L,吸吮古樹的骨髓,趕緊長成其他的樹威脅不到的蒼天大樹,自己成了威脅“別人”的存在。
這里,距離浦浦那亞遺址,一千米左右。
康斯旦丁拿出地圖,對比著,看好方向。
“窸窸窣窣?!?p> 康斯旦丁把地圖放回包里,環(huán)顧四周,昏昏沉沉,地上的雪都變成灰黑色。
“沒有?真的沒有?”
“不會的?!?p> “是的,向來直覺不會欺騙我。它不會欺騙我的德幣,它不需要?!?p> 康斯旦丁在重復昨天似乎人被跟蹤的感覺,持以懷疑態(tài)度,不武斷下結(jié)論。
“咔嚓!”
康斯旦丁認真地檢查一遍手槍和匕首和新買來的雙管獵槍,又看了手表。
現(xiàn)在。
九點五十分。
“好,一切正常。上帝保佑!光明?!?p> 康斯旦丁在胸前畫十字,然后握著黑色的探路長竿,輕輕地戳。
只能戳,不能打,在寂靜之地,一點兒聲音都能傳得很遠很遠,這無疑暴露了位置,如同愚蠢的青蛙的聒噪,把自己的位置無知地告訴狠毒的蛇,這將是青蛙為自己的無知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被積雪所覆蓋,不全是平地實地,也可能是窟窿,也可能是首夾子,也可能是冬眠蛇的窩。
雖然在杉樹林有過經(jīng)驗,康斯旦丁還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每個進去原始森林的人,不論是老獵人,還是初來乍到的,都是新人,因為原始森林除了貪婪無厭的人,還有它那詭異的天氣。
這些危險,就是老獵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嗯!”
康斯旦丁謹慎地呼出一口氣迅速成汽,再消失不見。
嘴巴里呼出的熱氣,一米之外,不是那么明顯。
“噶咂!”
一個巨大咬合力的聲音。
康斯旦丁沒有后跳躲避,面前腳下的一個獸夾把探路竿末尾之處咬斷。
聽到聲音,已經(jīng)沒有什么威脅了。
“嗚!”
康斯旦丁深吸一口氣,讓緊張的頭皮,緩和下來,重復地思索:
這個原始森林,危險不止來自大自然,還來自人類。
還有一個若有若無的潛在的威脅,也在窺視著,如同藏在暗處的三角頭毒蛇。
即使是感覺,直覺,也需要把它當成存在的。
只是。
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鬼知道,什么時候到。
而且,阿格拉城遺址還在里面的里面。
嗯……
我該怎么做?
滑雪過去,呵呵,除非是上帝,才有高超的技能,在這蓬松松的積雪上漂浮。
所以,只能走路,走路。
看樣子,到頭來還是只能走路。
康斯旦丁一想到這,頭疼不已。
康斯旦丁不想這么鬧了,但不得不去一趟,資料上沒有他想要的價值,除了一塊石碑和地址外。
每一個人在原始森林里,如同草原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走著。
兔子的天敵太多了,除了狐貍,狼,還有蛇和鷹。
突兀地。
康斯旦丁的脖子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怎么回事,脖子怎么涼嗖嗖?!?p> 康斯旦丁走著,猝然覺得有東西掉在脖子上,趕緊用手去拿。
康斯旦丁驚地又鎮(zhèn)定甩掉它。
這是一條毒蛇,一條赭紅色黑圓紋三角頭毒蛇。
不說二話,猛地反應過來。
“噗噗噗!”
康斯旦丁反應一瞬之間,下轉(zhuǎn)身,蹲下,舉起手槍對著高處。
槍,沒有響。
一分鐘。
二分鐘。
三分鐘。
康斯旦丁壓抑著聲音:
“該死的!誰干的好事?”
“惡作劇嗎?”
“搗蛋鬼,別搗蛋了?!?p> 康斯旦丁幽默地自語。
他把頭頂所處在的空間,都仔細再觀察一遍,沒有異樣。
寂靜無聲,偶爾掉葉子外,沒有什么大的動靜。
“不合邏輯,此時,蛇明明冬眠,怎么出現(xiàn)在樹上,飛上去的嗎?還是爬上去,不不不,都不是?!?p> 康斯旦丁暗暗地揣測著這條毒蛇怎么上天的。
康斯旦丁看著雪地上這條毒蛇,左右扭曲著,痛苦不已。
看它緩慢地扭曲,應該是凍僵了。
還好是凍僵了。
不然,這給它一口,得回去睡覺了。
謝天謝地。
康斯旦丁僥幸地念著。
毒蛇的蛇芯子,不再吐爍,有氣出,沒有氣進。
康斯旦丁又用探路竿挑了過來,毒蛇有氣無力地扭曲,和鐵線蟲一般掙扎。
“沒有傷痕,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高處,從天而降,什么情況?這種毒蛇不屬于竹葉青這類會攀爬樹的毒蛇,不會爬到高處。”
“一條毒蛇如何憑空出現(xiàn)?”
“讓它坐熱氣球?長翅膀?或者是某種能騰空而起的東西?!?p> 康斯旦丁邊觀察毒蛇,邊認真地思考。
毒蛇的扭曲越來越不頻繁,漸漸遲鈍,仿佛慢動作。
“好了,伙計,睡覺吧。睡醒了就好了?!笨邓沟┒Χ旧哒f,手又有所動。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把雪把毒蛇給瘞填了。
“光明!”康斯旦丁為毒蛇往生凈土。
“噗噗!”
最后,康斯旦丁拍了拍手,把雪漬打干凈,又繼續(xù)趕路。
樹影慢慢地往后退。
陡然一轉(zhuǎn),一聲巨響:
“砰!”
是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