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愚昧無知的代價
“呼——”
黑鐵般的拳頭揮出瑟瑟之風(fēng),打在鐵皮之上,必然有一個深深的凹槽,甚至鐵皮會破裂開。
越來越靠近,拳頭揮出來的風(fēng)越來越疾。
然而。
拳頭就在康斯旦丁的額頭,戛然而止,一根寒毛都沒有碰到,更不用說掉下來。
康斯旦丁目不斜視,直盯盯看著。
嘚瑟的光頭佬,一瞬間像見鬼一樣顫抖不已,嘴哆哆嗦嗦,像在嗦田螺一樣哆嗦。
以光頭佬這種血里來,血里去的人而言,不至于見到鬼會恐懼震懾。
不過,光頭佬的恐懼是對的。
命,畢竟只有一條,誰都不想成為一條冷冰冰的尸體。
康斯旦丁的黑色的手槍冷酷無情頂在光頭佬的額頭,像死神的鐮刀架在脖子一樣。
扳機(jī)已經(jīng)被扣動一半,只要再微微用力,光頭佬便會見上帝去。
一時之間,氣勢洶洶的光頭佬一伙人,不再橫行霸道,不再自我陶醉“我很威風(fēng)”,都噤若寒蟬,生怕呼吸重一點,都會影響康斯旦丁扣住扳機(jī)的手指。
如果忽然一聲“砰”,那么混戰(zhàn)便會爆發(fā),這對于光頭佬最不樂意見到的,其他也不愿意見,因為都是酒肉兄弟。
對峙了四分鐘。
康斯旦丁淡淡地說:
“滾!”
康斯旦丁說完,收了槍回去,不解釋,不警告,也不懼怕任何威脅。
康斯旦丁再次閉上深邃的眼眸。
沉湎于情色里的人,腦子只有屎,沒有腦漿。
康斯旦丁不是圣人,不會教導(dǎo)別人回頭是岸,重新為人。
也非殺人成癮的變態(tài),動不動就斬之為快,斬草除根。
康斯旦丁有原則,原則只針對自己,約束自己,嚴(yán)格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殺死自己。
這是康斯旦丁告訴自己的話。
冷酷無情的槍收了回去,光頭佬暗松一口氣。
陰沉了一下,光頭佬喝道:
“走!”
光頭佬如釋重負(fù)地往酒吧外走,又不忘惡毒的鉤了康斯旦丁一目。
“哦?”
康斯旦丁泰然自若地嘀咕一聲,罔顧那個如毒蛇的眼神。
直覺告訴他,那里有一雙不友善的眼神。
這不足為懼。
光頭佬才應(yīng)該恐懼,但可憐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道,什么的蛇才真正是悄然無聲讓你死去的。
很遺憾,天堂的路不走,偏求下煉獄。
光頭佬要為自己的無知無畏付出代價買賬,這代價一生只有一次。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孩子,錯了就是錯了,改過就可以,不是的。
硝煙落去不久。
一個胖胖的身影顫顫巍巍地,便出現(xiàn)了。
這就是拉爾夫斯,一貫作風(fēng)——遲到,而且是遲到得振振有詞。
拉爾夫斯叼著一根圣地哥亞的大又長的雪茄,一臉春風(fēng)得意地走去。
“噢,是我的康斯旦丁啊,寶貝,你還好嗎?”
拉爾夫斯假裝驚訝地說,好像不期而遇一樣,伸開雙手,做出擁抱的樣子。
“伙計,你又遲到了?!?p> 康斯旦丁聽著拉爾夫斯那公鴨嗓的聲音,睜開眼睛,看了看左手的表,再舉著手里的表,說道。
“那個,寶貝,這還不是為了任務(wù),耽擱了,你知道,這不是遲到,所有工作都是工作,不能說遲到,伙計?!?p> 拉爾夫斯恬不知恥為自己狡辯,說得確乎有這么回事,肥胖的臉蛋紅彤彤,面不改色。
“那現(xiàn)在,怎么樣?”
康斯旦丁懶得再糾纏于遲到的事,習(xí)慣成自然,而問正事。
不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不然顯得小肚雞腸,即使康斯旦丁不在意拉爾夫斯的看法,這么做也是沒有意義。
不要跟拉爾夫斯講道理,誰跟拉爾夫斯講道理,誰就是一頭蠢驢。
“一切都好。我拉爾夫斯辦事,就是岡比斯山都可以爬上去,伙計,何況這這這雞毛蒜皮的事?!?p> 拉爾夫斯自信滿滿地回答,特別地強(qiáng)調(diào)了后面的正事,不足掛齒。
“最好是。”
康斯旦丁說道。
拉爾夫斯說話浮躁,但辦事一向都是嚴(yán)謹(jǐn)?shù)?,這一點,康斯旦丁還是相信。
他們兩個人暫時是一條船的人。
這條船漏水了,誰都不一定能逃生。
“伙計,跟你說個事?!?p> 拉爾夫斯眨著長長的睫毛,滿是肉的臉紅紅看著康斯旦丁。
“不用說了。”
康斯旦丁確定了任務(wù)無誤后,不再愿意搭理他,因為拉爾夫斯的話從來沒有一件好事。
“其實也沒什么,今天祈福節(jié),完成任務(wù)后,去我那喝一杯怎么樣?我的小康斯旦丁?!?p> 拉爾夫斯奸猾得如同孩子一樣把自己的小心思以嘀咕的形式說出來,再請求。
這宣告康斯旦丁的拒絕無效。
“我拒絕!”
康斯旦丁斬釘截鐵般打破拉爾夫斯的小心思,拒絕道。
不容商量!
“噢,不,我的乖乖,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答應(yīng)我吧。”
拉爾夫斯親昵地稱呼著康斯旦丁,但都無濟(jì)于事。
拉爾夫斯不是康斯旦丁的小甜甜。
康斯旦丁也不會有小甜甜,康斯旦丁是鋼鐵之軀。
“走了!”
康斯旦丁讓拉爾夫斯晾在那里,站了起來,自顧地準(zhǔn)備往外走。
“等一下?!?p> 拉爾夫斯說道,匆匆地開了一瓶第八號威士忌,“汩汩”地一飲而盡,氣都不喘,“呃”地打了一個嗝,然后把另外兩瓶第八號威士忌放進(jìn)口袋里。
沒有人知道他的口袋多大,反正他總是源源不斷從里面拿出雪茄。
康斯旦丁看著這個煙鬼,酒鬼,色鬼,一身俗氣的拉爾夫斯,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拉爾夫斯旁邊悄悄地說。
“再加一個條件,去我家,今晚。”拉爾夫斯心歡意樂地仰著頭,望著著康斯旦丁,說道。
康斯旦丁話都不說一句,往外走。
“噢,該死的?!?p> 罵了一句,拉爾夫斯趕緊地追上去。
“伙計,你知道,一個人多寂寞,你知道這滋味,可不好受?!?p> 沒有一會兒,拉爾夫斯走上去,肩并肩地跟著康斯旦丁走。
孤獨?寂寞?
康斯旦丁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張肥肥的臉,油光可鑒,一層油泌在臉上,反光!
“拉爾夫斯,生活過的有滋有味,就別再胡說八道?!笨邓沟┒〈疗评瓲柗蛩沟闹e言。
“信不信由你,答應(yīng)我,我來當(dāng)死神,當(dāng)劊子手,我來承擔(dān)罪惡,我來下煉獄,保證干干凈凈。”拉爾夫斯信誓旦旦地保證。
“可以,但是,這是最后一次?!?p> 康斯旦丁若是不答應(yīng),怕是今天都不得安寧。
“噢,我的小寶貝,謝謝你,太感激不盡了,其實,你早答應(yīng)不就好了?!崩瓲柗蛩辜拥仡澏吨鴥扇鶐妥樱@次有對手了,轉(zhuǎn)而狡黠偷笑地說:
“小康斯旦丁,你完了,我買了十箱威士忌,你注定死里逃生?!?p> 拉爾夫斯得逞陰謀地咧著嘴說道。
康斯旦丁的酒量,與拉爾夫斯平分秋色,難說伯仲。
只不過,康斯旦丁從不放縱自己。
甫出暴風(fēng)雨酒吧,康斯旦丁便看見光頭佬一伙混混和那個女人。
康斯旦丁一看。
光頭佬一伙猛地縮回頭,發(fā)現(xiàn)康斯旦丁沒有再看,以為是自己的偽裝,跟蹤能力強(qiáng)大而自大自得。
“是嗎?”
拉爾夫斯頭也不回看地問。
“嗯”
康斯旦丁邊走著,邊回答。
康斯旦丁知道拉爾夫斯的意思。
有些時候,一些蒼蠅雖然無關(guān)緊要,但往往在某處會引發(fā)多米若骨牌效應(yīng),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在厚厚的歷史書上,赫赫然記載著。
不一會兒,走進(jìn)了一個偏僻的小街,康斯旦丁一直往前走,拉爾夫斯慢慢地拉開距離。
“嘻嘻!伙計,該見鬼去吧。我都不敢惹,你都敢惹,惹了還這么猖獗。跟上帝懺悔去吧?!?p> 拉爾夫斯陰險地說著,又把手別在腰間。
康斯旦丁走后。
身后傳來槍聲!
“砰砰砰砰砰砰……”一陣亂響。
而后是很有規(guī)律地:
“砰!”
“呼!”
“砰!”
“呼!”
每一響都伴隨一聲吹去槍口的吹氣聲。
“砰!”
“呼!”
“砰砰!”
“呼呼!”
五聲之后,一切歸于死寂,地上橫著五具尸體,熱血汩汩而出,熱氣再冷卻,都如同剛從冰箱拿出的金槍魚一樣結(jié)著冰渣子。
康斯旦丁頭也不回地走著,身后驀地響起拉爾夫斯的叫喊聲:
“等一下我,伙計,你急著去,你知道在哪嗎?”
拉爾夫斯顫抖著肥肉,很快地追上康斯旦丁有規(guī)律的步子,呼著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白氣。
拉爾夫斯雖然肥,但動作不笨拙。
康斯旦丁轉(zhuǎn)過臉,盯著拉爾夫斯,那眼神好像來自深淵,拉爾夫斯只好如實招來。
兩人坐著電氣軌車出了南區(qū),又輾轉(zhuǎn)過馬車,才到西區(qū)的目的地。
交通工具只有馬車和電氣軌車速度比較快。
木舟受限于水上,蒸汽輪船速度也快,但不是水路,一般不做考慮。
康斯旦丁所在是新里徳帝國的都城,新里徳城。
新里徳城分五個區(qū),東區(qū),西區(qū),南區(qū),北區(qū),中區(qū)是新里徳區(qū)。東西南北區(qū)如同鐵桶壁一樣圍繞著新里徳區(qū)。
西區(qū)有一個富人聚集地:斯里斯本區(qū)。
“拉爾夫斯,今天你怎么這么正經(jīng)?”
康斯旦丁有些難以置信拉爾夫斯今日一本正經(jīng),不胡說八道。
“噢,伙計,今天是祈福節(jié),我需要說話文雅,上帝才賜福與我,你這種偽君子,上帝早就拋棄了?!?p> 拉爾夫斯說地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好像確實是真的。
“拉爾夫斯,誰都可以上天堂,唯獨你除外?!笨邓沟┒≌f。
“好了,正事要緊,伙計。對了,忘了跟你說了,我懷疑那家伙是黃鼠狼,整天偷雞摸狗?!崩瓲柗蛩谷〕鲅┣眩鹪谧炖?,點上,抽了一口,悠悠地說道。
“黃鼠狼?”康斯旦丁問。
“是的,太猥瑣了。我都不忍直視他了?!崩瓲柗蛩购袅艘豢?,淡淡地說,然后又摟著康斯旦丁的脖子,雪茄夾在左手,右手指著微微隆起之處悄悄而道。
拉爾夫斯說完悄悄話,再放開康斯旦丁。
“伙計,祝你好運。我走了。”
拉爾夫斯交代好,瀟灑離康斯旦丁而去。
“再見!”康斯旦丁說畢,低下頭沉思,沒有看見拉爾夫斯背過他的臉,是偷偷地奸笑,一種小人的笑。
伙計,我相信你能行的!上帝愛你。
拉爾夫斯邊走邊忍著笑,卑鄙地想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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