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索搖曳,浪涌越急,稍不注神,便會被甩出。
半天未過,東夜就感覺手臂撕裂般,皮膚上浮現(xiàn)不少微小裂痕,在水浸之下,裂口兩邊浮腫越發(fā)蒼白。臉朝上望天,呼呼喘著大氣。眼中疲累之色濃郁,但依舊清澈平靜。當(dāng)時在岸邊觀望,這些鏈索只是微微搖曳,可實際人抓在鏈索上,卻發(fā)現(xiàn)鏈索搖動力氣頗大,沒幾下,手臂麻痛,皮膚開裂,讓人身心俱疲,疼痛難忍。
四周不少孩子,已不似之前沖勁,均已呼呼喘氣,身子頓頓停停,往前手抓鏈,身蠕躬,一點一點往前。
東夜嘆了一口氣,雙臂扯著鏈子,拽著身子前進(jìn),也不管手上傷痕在一擠之下,絲絲紅色漫出。就這時,突然一浪花頗大,拍打而來,左邊鏈索有一女娃,失神間,鏈索一甩,抓著的手指力氣不足,身體被拍向旁處,被浪一淹,迅速沉下,夾雜的尖叫聲。
“救命!----卟嘟卟嘟----我放----”
周圍孩子停下望來,看著女娃聲音慢慢消失,只剩幾個氣泡冒起破裂。
東夜臉色蒼白,似乎血流得有點多,沒多關(guān)注,繼續(xù)往前慢騰騰的游著。游動的聲音越少,不知還有幾人。時間隨風(fēng)過,轉(zhuǎn)眼兩天后,周圍的人聲更少,已無幾人。東夜渾無血色,腿腳許久才能踢踏一下,身子起落,兩手依舊緊拽鏈索,縱然已浮腫,慘白如紙。但他依舊抓著鏈索拽著身子往前。
“求仙問道,可惜緣由天生,若心如金堅也未必毫無可能,但是,依舊是難......難呀......”一聲嘆息由遠(yuǎn)即近,透出一股無奈。一個發(fā)白老者,身子無風(fēng)而動,飄然而過,看著鏈索上眾人,感慨著捋著白色胡須。
飄過東夜邊的時候,老人稍停了下,看著面前狼狽的男孩,許久,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近三天的前行,身子已有點僵直,只有向前拽動的動作在慢慢重復(fù)。聽到老人的話,嘴唇微張,動了動。雖然沒有聲音傳出,但依舊作出東夜兩字的唇形。老人眼睛微微張大了點,看著他依舊一拽一拽前進(jìn),似在思考著什么,不一會兒,回身離去。其后云姓青年,看著老人離開,飄到東夜身前,手指搭在其肩,又望向老人離去方向,低聲自語道:“心智極堅,可資質(zhì)太差,身體如此之弱,應(yīng)無緣仙道,為何師尊會問其名,又并非重視之,怪哉。
第三天,放光之時,東夜手杵沙地坐起,看著太陽從海面緩緩升起。之前測試的老者出現(xiàn)在島嶼岸邊,如雷鳴聲回蕩:“日出,測選結(jié)束,上岸者三人,其余失敗。還生還者,帶回島上,賜藥療傷?!?p> 除東夜外,兩人露出笑意,身體放松下,歪倒睡去,唯有東夜,看著自己身子,久久無語。
這時,其余生還和放棄者,均被宗門弟子帶到島嶼岸邊。一玉波宗女弟子,恭聲回報:“呂長老,53個孩子參加測試,除3人合格,27人喪生,還有23人,15放棄,8人失敗?!彼昵耙彩菑逆溗鬟^來,若非她兄為她犧牲自己仙緣,竭力牽引她,也無法合格。她替他成為了記名弟子,為此她十年不曾懈怠,至今也未成為真正弟子。
黑袍老者略點頭,背身說道:“除三人合格外,帶去雜物處,登記記名弟子,其余等身體恢復(fù),遣回家族?!闭f完,正欲回身離去。一青年弟子攔路拜禮道:“呂師兄,這名叫東夜的男孩,我欲收其弟子,望師兄通融?!?p> 此次測試,這是黑袍老者第二次被人半路截住,臉露微怒道:“云師弟,這,不合規(guī)矩。”
“請通融?!鼻嗄臧荻Y之手未曾收回。
“可是貴師之意?”老者依舊皺眉。
青年未回,依舊看著老者,老者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青年看向東夜,見其似體力未恢復(fù),拎起就往一島山峰而去。
不久,將東夜帶到一堂口前。“萱梓,帶他去宿區(qū)住下,待其恢復(fù)后,整裝拜師祖?!鼻嗄攴愿榔湎碌茏樱篁v起朝峰頂大殿而去。
萱梓喊來幾個同門,一起將其扶到一無主小山,將其在一草屋內(nèi),放在床上,將藥碾碎倒入小杯水里,搖晃后,涂抹在其唇角,任藥水滲入。其后,為其披被滿身,關(guān)門而去。
待其離開后,東夜閉上的眼睛,瞇開一條縫,感受此島其修士威壓,喃喃道:“半步元嬰,也是落寞了”。隨后沉沉睡去。
此時,青年正站在殿內(nèi),朝發(fā)白老人拱手問道:“師父,為何?”老人并未回身,稍時,有一聲傳出:“為何?我也不明......只是,太上鐘響,緣現(xiàn)一人?!?p>